雕梁画栋,小桥流水,假山横卧,一副江南山水园林景致就这样的在一家火锅店里全部集结,只不过微风里吹过来的不是桃花香牡丹醉,而是火锅那特有的红油辛辣的味道,隔着老远就闻到了。
温乙带着裹了及膝的大毛衣的米斯进了火锅店,刚进去闻到味道,米斯就傲慢的指着温乙道,“早知道穿你的衣服来好了,这熏的全是那个味道,讨厌。”
温乙也闻了闻,然后跟米斯说道,“嗯,回去给你洗。”
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米斯往楼上走,包厢是丁香阁是吧。
米斯跟在后头叨咕,“走那么快干嘛。”
金翘楚刚刚接了一个电话,是连军打来的,说是有人最近在打一个植物的主意,据说这东西全世界都不超过五十株,俩人正想研究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有种呢,就得知了另外一个重磅的消息。
“少爷,听说最近龙城的董事长在民间寻找失散多年的女儿,你说这件事这不是有点怪异。”连军突然想到了这件事就跟金翘楚提了一嘴。
金翘楚也不太在意,就问连军,“这有什么稀奇的,他本身的那个侄子和儿子就都不是好玩意儿,估计那女儿也不是什么好饼,你跟着操什么心啊?倒是打听打听彭猜将军的事情吧,咱家虎子最近光养膘了!在过一段都飞不起来了。”
说起来虎子,就是连军的脸色一白,有些不自然的转移话题,“那个……那个少爷今天看到米小姐了吗?你应该去帮她加加油的啊。”
金翘楚心里一惊,“虎子怎么了?”
“没怎么,过几天就会彻底解决的。”连军回答的自己都觉得心虚。
金翘楚微微动怒,说话间竟然带了几分威压,“说!”
连军心里暗叹自己命不好,虎子的事情老爷刚知道,就算现在解决也不能善罢甘休的,他们又没本事跟政府斗,哪怕舍了虎子也要换这些人平安的。
金翘楚得知了虎子出事了,脑袋一片空白,因为虎子是陪着他一起长大的,从刚会飞的时候到现在,十几年过去了,小时候还满草原胡乱跑的小娃娃,此时也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想想都觉得热血沸腾,而这段过程里,虎子既是陪伴者,同时也是见证者,就只这一条就足够纪念意义了。
连军听了金翘楚明显带着怒气的话也不敢吱声,只能老老实实讲了一下经过,原来是连军他们看着天快冷了,也都渐渐从云南撤回东北,毕竟家这边比那边暖和多了,虽然室外冻死个熊,但是屋子里却温暖如春。
那句话怎么说的了,啊对了,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连军寻思这大冬天的把虎子一个人……鸟扔在那边也挺不地道的,然后一堆人就将虎子带回了玻璃房那边,结果那天连军自己的养的羊被狼群袭击,虎子就将狼王的脑子叨碎了,狼头当时倒地不起,那一身的灰毛上沾染了一层的血珠儿,不一会儿就冻僵了,剩下的狼也就都散了。
但是草原进了十一月早就下雪了,而且那大草原里天冷了动物也就都不愿意出来了,所以狼群的食物也就越来越少。
连军的玻璃房建造的时候都用的钢化防弹玻璃,除非是****狂轰炸一个点,要不然普通的勃朗宁都打不透,更别提猎枪土枪了,所以连军和那小戏子就在这白茫茫的草原里,过着悱蘼的生活,顺便熬过这难熬的冬天。
不过要问为什么他们不回市区,原因只有一个就是那个戏子一定要待在这片草原上,要不然就一直留在这给狼群当点心。
连军自然舍不得,要知道这小戏子可有一套了,每一句话都能说到他的心里之外,还能劝他,所以小戏子虽然出身不好,但是连军身边的小弟还是很敬佩这个大嫂的。
只是众人都没有想到一件事情,一个狼头死了,一定必然有新的狼头产生,也许卷土重来是现在,但是连军也并不担心,只要有虎子在,就是开个狼王也照样给你脑子吃掉。
这海东青还最爱吃的就是脑子,各种的脑子,天鹅的脑子尤其美味。
这些既然都不是担心的,那么真正的担心的是什么呢?
就是那天狼群来的时候,玻璃房收留了一个当地的猎户,那个猎户世世代代都在这片草原打猎维持生活,只是这辈子竟然出息了,他的儿子竟然是一个大学生,总问他一些这片草原的那些亘古不变的秘密,甚至还问过他知不知道契丹族。
那猎户能知道什么,不过他倒是看着大鸟特别的眼熟,因为这明明就是他们古老的信仰上面的雕刻的东西,看到海东青的第一瞬间那猎户竟然特别夸张的跪下来了,口里念念有词,说什么:伟大的长生天啊,今天见到了我们的守护神,祈求明年风调雨顺什么的,说的几个小弟一愣一愣的,还以为这是萨满要跳大神呢。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是没人知道那个猎户是看到海东青吃了狼头的脑袋之后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然后后半夜就悄悄走了,他胆子也大,明明知道狼群刚走肯定危险,但是那猎户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里,对这里的地形地貌都无比的熟悉,有所依仗才敢走出来。
第二天看那猎户啊见了也都没在意,收留他避避风雪已经够仁慈的,既然人家要走谁还能拦着不是?
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件事情过了几天之后就来了一群口称是省林业厅和畜牧厅的联合几个动植物学家和几个历史学家一起集结了玻璃房这里找虎子。
是他们口口生生的说要研究一下这个只有在金大师小说里出现的雕儿,也就是海东青,连军心里一百个不答应,也得陪笑的答应,顺便给他们备晚饭。
于是虎子就是这么的跟着那些科研人员走了,到现在都已经三天了,还没有给拿回来,正好金翘楚打来电话,他是真心虚,要要不然也不能说漏了嘴。
看着给留了门,米斯跟着温乙进了丁香阁,一进来就看到桌子旁一边喝着茶叶水一边愁眉紧锁低着头打电话的金翘楚,许久未见,似乎成熟了点啊。
温乙摸了摸下巴,然后轻咳一下,“嗯哼。”
金翘楚一听是温乙的声音,头都没抬起来,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叫了句,“小舅,小舅……”
当他看到站在温乙身边的那个自己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的人的时候,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稳住刚才刚才还在心里赞赏他最近成熟了呢,结果这么点小事就让他张大了嘴巴,不成熟,喜怒不形于色啊小子!
米斯看着金翘楚吃惊的叫了两声小舅,轻轻的碰了碰温乙的胳膊,温乙一笑,拉着米斯坐在了金翘楚对面的椅子上,笑道,“这是有多孝敬,一口气叫了两声小舅。”
金翘楚显然是不能接受米斯的事情,也没有坐下,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温乙给米斯仔仔细细哦拆消毒餐具,米斯在一旁就那么看着,甚至在他们进了屋以后,米斯好像也没有正眼的看他一眼。
自嘲的笑了笑,“这是出身未捷身先死呗?”
米斯看着他们说话像打哑谜,于是也不理这舅甥俩,直接起身去洗手间洗手去了。
温乙不置可否,拿过点菜的纸单勾勾画画,“怎么能说是出身未捷身先死呢,明明就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龙虾吃不?”
金翘楚有点不服气的哼道,“那你这是承认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吃!再要一盘特大的虾爬子,想吃这个了!”
温乙点头,在纸单子上面勾选了虾爬子和龙虾,然后轻轻的扯了扯嘴角,“近水楼台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我得到了丈母娘的直接认可,再加上本身最重要的一点,米斯本来喜欢的就是我。新西兰羊肉卷两盘,粉吃哪种?”
“明明就是一起认识她的。”说到这里,金翘楚莫名的觉得自己有点悲哀,“羊肉卷再来两盘吧,粉就来湿水晶粉就行,再给我要份茼蒿。”
温乙在茼蒿上面又加了一份,他刚才已经选了一份了,“应该是我先认识的,”说到这里,又觉得表达的似乎并不准确,然后又换了一个说法,“嗯,不如说是,米斯是先遇到的我吧,你见过第一次见面就有女孩子拿手指去男人脸上戳酒窝的吗?就这些吧,估计你也吃不了多少,还有虾爬子和龙虾呢!”
金翘楚一愣,随即嘴角上蔓延的路线就跟鱼苦胆破了还要泡黄连苦丁茶一样,那味道简直就是苦他妈给苦开门,苦到家了。
金翘楚低着头,突然像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蹦出来一句,“小舅妈什么的,我肯定叫不出口,你就别难为我了。”
温乙没绷住乐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本来也没打算让你叫的,你们之间随意。”
“小舅,你知道三丝水玉杯吗?”金翘楚又问了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问题,本来也指望温乙知道,但是却意外的看到温乙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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