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采青听了,停驻在他身后,不假思索的回道:“当然担心!我们是一家人?”
“除了这些?大嫂还担心过我吗?”宋子武不敢回头,怯怯的问道。
陆采青知道他犯倔,就走上前笑着说道:“傻子!咱家那个性子急躁嗓门大的子武怎么今天扭扭捏捏的,说什傻话,当然担心你了,你是宋大哥的亲弟弟,是我陆采青的小叔,我不担心你担心谁,你和子飞在我心里一样重要,别和你大哥怄气,咱们赶快回去吧!”
说完就要往回走,可是感觉子武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便停住脚步,看着他问道:“子武!你是怎么了?跟我回去,大家都为你担心呢?”
“大嫂!除了这些没有别的?”
陆采青疑惑的看着他,脑子飞速的运转,想他刚刚反常的举动,到底是怎么了?
“哎呀!你也别那么为难,我自己说好了,你刚来我家的时候,我是一百个不愿意,你那时瘦小枯干,我们三兄弟本来生活条件就不怎么好,还要多养你一张嘴。”宋子武看着陆采青说道。
“我知道啊!最开始的时候,傻子都看出来只有你不喜欢我,不过现在不是很好!”
“你不要打断我,我就要走了,要把自己对你的想法说出来,之前家里人多,现在正好没人你就让我好好说完吧!”
“好!你说!我听着。”
“后来你的腿伤好了,和大哥相处的也不错,我不得已也只能接受,因为你是我最敬重的大哥喜欢的,他这些年照顾我们兄弟两,两个媳妇都没有,看在你对子飞很好的份上我也接受了。”
他又迟疑了一会,又道:“后来你给我们家带来了新鲜的知识,打洋井、买荒地买荷塘,卖点子带我们热火朝天的奔小康,我就后悔了,如若这样的女子在开始的时候,我也会对她温柔点,会不会就是我宋子武的媳妇,但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只是希望大哥对你好,我们是一家人,一辈子也不分开。”
“所以后来你被陈小燕欺负,被拐,我都恨我没有能力保护你,在京城白府,也恨自己没有陪在你们身边,所以我发誓以后一定要努力学习,找到机会出人头地,像林怀瑾一样,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保护你,可是却听到你取笑我要给娶媳妇。”
“等等!这个我可以解释!你今年已经十六了,你知道你大哥希望你们成家立业,不要像他一样埋没在这深山。”
“我知道!所以我更不能贪恋自己的前程,我要出人头地,那天我回家拿东西,就看见李大哥慌里慌张的回家说到要征兵,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不要!现在战乱一起,我不希望你做无畏的牺牲,如若是以前,没有战事,我倒是希望你去锻炼一下自己,可是现在不行,你大哥比你年长几岁,就是到了战场也比你机灵一些,子武!我知道你敬重你大哥!爱护弟弟、爱护咱们这个家,但是上战场不是那么容易,不要轻易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好吗?”
“我没有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前一阵黑子叔来了,带他去山里打猎,他还给我传授了好些功夫,原来他就是在前线上退下来的武将,其他的他不肯说,但是还是给我讲了好些战场上的经验。”
“经验是自己亲身累计的,不是听人家传授,子武你是咱们宋家的男人,以后这个家还要你支撑,不要意气用事,听大嫂的话,和我去村长那把名字改过来好吗?”陆采青苦口婆心的劝道。
“大嫂!我知道你和大哥是为了我为了这个家,可是大哥去上战场你怎么办?”
“我还小!你大哥去战场待个两年,我也长大了,刚好看他衣锦还乡不是刚好。”陆采青心里苦涩却还是云淡风轻的说道。
“胡说!我这几天看见你都瘦了,几顿饭都没好好吃,自打你被陈小燕算计,我就老听大哥自己念叨,说什么你的年纪小,被吓着了晚上老是做噩梦之类的,要是大哥走了,你怎么办?”
陆采青听了,不好意思的说道:“别听他胡说,我这不是好好的,没有他不是还有咱娘、李嫂、刘婶!我要是不习惯可以找她们陪我,你就不要担心我了,我会好好的。”
“怎么好?古来征战沙场,能有几个安然无恙的回来,大嫂!咱们一个屋檐下住着,我也不是笨人,怎么会看不出你的担心,我就不同,我身子骨比大哥好,还学习了一些擒拿格斗的本事,最大的一点就是我没有媳妇,没有后顾之忧。”宋子武叹了口气忧伤的说道。
“胡说!什么叫没有后顾之忧,我们是你的家人,你要时时刻刻的想着、念着才好,不要胡说八道,我们回家,万事好商量。”陆采青想着先要把他劝回家再说。
“大嫂!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悔!你说开始的时候,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许生气,如果把你留在家里的时候是做共妻,你会不会接纳我?”宋子武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
“共……共妻?我没想过,应该不会吧!这样对谁都不公平,夫妻夫妻,那就是一男一女的事情,如果多了一个人,那就不公平了,必定要有人把自己的心分成几份,那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既然心属于你大哥,就没有其他的精力分给其他人。所以幸好你当时讨厌我。”陆采青边分析边道。
“呵呵!还真是!局我对大嫂的了解,你也不会对不起我大哥,大哥真的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哥,他有了你真的很幸运,可惜世界上没有个你一模一样的人,下次让我遇见,我绝对不会轻易错过。”宋子武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成了呢喃。
陆采青听着疑惑,自打进了这个家,子武就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存在,所谓不打不相识,他们是在争吵中吵出的感情,她是真心的习惯两个小叔。
今天是她们有史以来唯一单独说话的机会,她听出了子武是为了她和他大哥的感情,自己心甘情愿要代替大哥上战场,私心来讲,他去是最好的选择,可是这会让宋大哥一辈子内疚,为了两人不后悔,保住宋家的人丁,只有让宋子羽去。
听他今天的意思,他是铁了心想去,自己劝说半天无用,聪明如她,听出了子武的几分心思,想要找和自己一样的女子,那么他是不是对自己有一点点喜欢呢?她不敢深问,问出答案会让他们兄弟反目,让这个家尴尬。抛开这个话题,只能对他好言劝导。
“子武!既然你叫我大嫂!我们就是一家人,长兄为父长嫂为母这个道理不用我教你也懂,我教你那么久,还有一层身份就是你的老师,所以我有资格说你,现在家里的情况就是你和你大哥,选其一,我真的自私的想过让你去,可是你知道你大哥的为人,他会后悔、会自责,会愧对你们的父母,与其让他整日惶惶不安还不如了了他的心愿,所以大嫂求你,不要合你大哥争好不好?”陆采青低声祈求道。
“大嫂!你说的我都懂!我也明白大哥的心思,但是我清楚自己该做什么,所以你不要以我大嫂的身份来压制我,恕我不能听你的话了。”说完宋子武大踏步的离开原地,消失在陆采青的面前。
陆采青见状,有心跟上去,知道自己是劝解不了他,回去也好,回去之后让他大哥出马,兴许会听他大哥的话。
陆采青迎着风深吸了一口气,刚刚和他说话没觉得怎么冷,现在感觉一个人孤零零的,以后若是宋子羽上了战场,夜里应该就剩自己一个人了,没有人给自己捂被窝,没有人开解自己的胆小,再也没有人知暖知热的问候,想到这心里一片空虚,就好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一下子被抽走了一样,秋收之后的喜悦一下子就被洗刷等我荡然无存。
回到家里的时候,就看见两个兄弟谁也不和谁说话,僵持着谁也不肯服软,陆采青也很为难,说不好听的,劝下一个,势必另一个就会上战场,有去无回,她不好开口,也无力劝阻,哥俩就这样的僵持到了晚上。
宋子羽坐在屋里,陆采青看着说道:“咱到村长叔家把名字换了不就成了,到时候人家一来对不上名字他就自然去不了,别这样对他,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说话多好。”
“你也知道他那臭脾气,人家村长叔说了,是看在咱家以前落魄刚有了点起色才分给咱家一个名额,按理说我和子武都是要去的,现在他却不懂我的良苦用心,气死我了,村长说去一个就行,到时候名字的事情他来解决,只让咱自己解决矛盾。”
“既然是这样,那公布的时间离走还有三天,那你先应承下来不好吗?到时候咱们在给他拖延时间,等到人一走,他就没有办法了,宋大哥!这样不好吗?”陆采青想了想子武的臭脾气,如果老是这样子僵持着,一大家子谁也吃不好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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