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念，你在对我人身攻击。”顾景川控诉。
沈知念一脸迷茫，“什么人身攻击？”
“你的文件上写，离婚原因是，因为我无法生育，难道不是吗？”顾景川点开手机，是他去年的体检报告，他推到她面前。
“我的身体完全没有问题，这份体检报告是证据。”
沈知念只是为离婚随便找了个理由，没想到这男人如此严肃正经，她看着他手机上的体检报告，嘴角抽了抽。
“那就改，我们感情破裂，我过得不愉快，不想生孩子，总行了吧。”
顾景川讥讽，“沈知念，我们结婚本就没有感情基础，不愉快才是常态。”
“至于生孩子，这一直是你的主观意愿，我从来没主动提过要养育孩子，所以你想不想生孩子，能不能生孩子，都不是结束这段婚姻的借口。”
“……”
沈知念想到自己备孕，喝偏方得癌症，心脏揪紧。
事实上，他确实没主动提过要孩子，一直是沈家父母，和谭珍催着她要。每次她排卵期要和他发生关系，他没拒绝，让她误以为，他也会期待有一个孩子，才会忍着中药的苦味，一次次地喝下偏方。
所以，这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是，是我矫情，想要打破这种常态。”
她和他打商量，“顾景川，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充满算计，结束它对你来说并没有坏处。”
顾景川观察着她神色，眉目带着几分倦意，不知道是被他哪一句话戳中痛处，在强忍着情绪，和他周旋。
“商场上成功的男人，需要一段稳定的婚姻关系。沈知念，我不介意你和我提意见，我介意的是，我离了婚，声誉受损，会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让人觉得我是婚姻里的失败者，从而影响我工作上的信誉。”
他冷静，从容，淡定，逻辑清晰地告诫她，这段婚姻牵扯利益，不可以随她的情绪而改变。
更加明确地强调，这段婚姻，她没资格终止。
沈知念恼了，“失败者，难道你不是吗？结婚三年，你有把我当作你的妻子吗？你既然不在意我，现在我放过你，这难道不是好事？”
听着她的控诉，顾景川也觉得可笑。
“别污蔑我，沈知念，你要控诉我，该有理有据。”
他脸色冷峻，一字一句地反驳，“如果没有把你当妻子，你要求我吃你做的饭菜，我没吃吗？你要求我穿你搭配的衣服，我没穿吗？还有你要求我们发生夫妻关系，你哼哼唧唧说不要，又抱着我撒娇的时候，我没有满足你吗？”
沈知念呼吸一窒，感觉心脏像是被蚂蚁啃食，痛感传递四肢，她猛地攥紧拳头。
所以从始至终，他都觉得，这段婚姻里，她还是强势的那一方，永远受益方！
好可悲呀。
这三年她真心真意对他所做，对他来说，都是不得不做的任务。
真可笑！
“顾景川，这婚，我必须要离！”
感觉到她情绪上焦躁，顾景川沉默。
纵然这女人是棋子，那掌控权，也该是他捏在手里，而不是他被人戏耍！
等她耐心耗尽，顾景川才无辜地告诉她。
“我说了，谈不完，是你偏要谈。谈了，你又生气，怪我？”
满身的怒火，被他一句嘲笑，像是泼在身上冰水，生生把火浇灭。
沈知念深呼吸冷静下来，冷冷地盯着男人。
果然是商业奇才，谈判高手，一张一弛，张弛有度，始终能找到理由来辩驳她。
把她逼入死角，让她暴躁，看起来像是无理取闹的疯子，而他冷眼旁观，还来指责她不理智。
这不就是他惯常用的手段，冷暴力。
在人前可以假装恩爱，对她尊重的好丈夫，可是两人相处，他是冷漠寡言，毫无温情的陌生人。
沈知念心累。
他决定把她逼急，让她不痛快，她同样也有办法，让他不安生！
“顾景川，你，”
叮叮，叮叮，叮叮。
她手机响了，打断她的话，她看了眼，是顾景川的外婆。
顾景川的外婆，对她很好的老人家，老人家这段时间身体不好，突然给她打电话，应该是有事。
她按捺住情绪，接听电话，“外婆，是有什么事吗？”
“知念呀，景川下班了吗？”顾外婆询问。
听见了外婆的声音，顾景川满身的冷意散了几分，走到她身边，回答她。
“我下班了，外婆，找我什么事？”
“哎，我想你们了，有时间过来陪我吃晚餐吗？”
顾景川回答，“有时间的，我们马上过去。”
“好，好，那我等你们。”
听那边挂了电话，沈知念抱着手臂，态度冷淡。
“我可没说去。”
顾景川盯着她看了一会，没有了之前的凌厉和盛气凌人，和她商量，“现在离婚有一个月的冷静期，你应该有法律常识吧？”
“所以呢？”
“陪我去我外婆那，我会考虑你的离婚诉求。”
男人嘴，骗人的鬼，只是考虑有个屁用。
“顾景川，你看我像是三岁吗？”沈知念指着自己的脸，让他别用耍小孩的手段来哄她。
“明天让高助理，起草一份专业离婚协议书。”
“这是给高助理增加额外工作，你和他沟通。”
“明明是你一句话的事，顾景川，你，”
顾景川打断她，“我外婆重病，刚出院回家养病，知道我离婚会受刺激，这难道不是离婚的影响？你想结婚，对我百般算计，你想离婚，让你多走几道程序，就觉得我是恶人。
沈知念，我已经退让，你不知好歹一定要闹，今晚程家就别去了！”
“……”沈知念噎住。
他外婆程老太太是唯一对她很好的老人家，若是得知他们离婚，是会难过，说不定还会发病呢。
这点她也需要顾虑。
而且他态度软化，再准备一份离婚协议书也不是难事。
看男人要走，她喊住他。
“一个月，离婚冷静期过后，我们签离婚协议，你不许再找理由拒绝。”
一个月她身体应该撑得住。
要是和这个男人耍狠，哪怕离了婚，她恐怕也不会好过。
顾景川嘴角一勾，“成交。”
先缓和下来，看她这一个月到底想做什么。
“现在可以走了吗？”
沈知念起了身，“见长辈，我去换套衣服。”
顾景川望着她背影，原来这女人，是吃软不吃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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