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荼这一走，就走了很久。
方尘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他回来，反而发现周围的环境，开始出现诡异的变化。
先是他的茶杯开始发霉，然后风化。
紧接着他坐着的石凳也开始寸寸消融。
附近的景象仿佛从最初的生机勃勃，变得死气沉沉。
被鲜血染红的地面颜色先是暗沉，最后似乎经过多年的风霜，痕迹渐渐消融，也看不出这里曾被鲜血染红过。
唯独没有变化的是方尘本身。
就好像在极短的时间内，这里瞬息间过去了无数年。
方尘看着这一幕，心情变得有些沉重。
他知道毗荼师兄大概率是回不来了，如果不出意外，陆九渊，小红莲仙他们……
他起身朝下方望去，果然看见下方的黑点已经没了大部分。
只剩下崔天魂他们站在台阶上，愕然呆立。
“先前触碰到第一块破限碑，我和他们一同回到了过去，所以我能见到全知宗的王崇松，司衙府的小红莲仙，轮回仙门的毗荼师兄。”
“而在那个时候，明显有人强闯此地，毗荼师兄追了出去，此间就产生了这种变化，必然是发生了重大变故。”
想到这里，方尘有些难受。
难得见到小红莲仙和毗荼师兄，结果还没深入交流就生了异变。
“也不知下一次再见到毗荼师兄，会是什么时候了……”
好在他很快便整理了心情，他相信毗荼不会就这样死去。
“对了……”
方尘神色一动，检查了一下刚刚毗荼给他的纯血菩提。
纯血菩提还在，没什么变化。
这说明刚刚所见的景象，并非只是单纯的影像。
“这种能力，类似史仙之书，或许就是史仙之书的根本，此物必然出自轮回仙门。”
“倘若我能找到记载这个时期的史仙之书，或许就能回到这个时期，弄清楚这个时期轮回仙门遭遇到的麻烦，源于何处……”
这般想着，突然间有一丝沉重的压力落在方尘身上。
方尘面色微变，毫不犹豫的就朝山下掠去。
那一丝压力，犹如死神在后边追逐，他有一种预感，只要沾染必被淘汰！
眨眼工夫，方尘便从山顶回到玉仙子他们身旁。
那恐怖的压力在这个过程里，逐渐消散，此刻落在他身上的压力已经变得正常，不足以淘汰他。
彼时，崔天魂他们还未反应过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看见方尘现身，他们先是一惊，然后便默不作声的盯着方尘。
“你们还记得刚刚的事情吧？”
方尘沉吟道。
“这是自然。”
崔天魂微微颔首：“包括你是轮回仙门弟子的事情，我们都记得一清二楚，你能不能解释一下，陆九渊他们都去了哪里？”
“世子，刚刚你走后没多久，陆九渊他们还颇为正常，我还跟红栀聊了几句。”
“但很快，他们就开始消失，消失的很彻底，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玉仙子神色凝重。
“哥，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是不是也与轮回仙门有关？”
方芷雪低声问道。
方小花和方小天心中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爬，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一脸期待的看着方尘。
“没事的，你们并非轮回仙门的弟子，在场之中，只有我一人出身轮回仙门。”
方尘先定了定方芷雪他们的心，然后看向崔天魂之流：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们，轮回仙门一直都在五天之中，至少在我们这个时期是如此。
并对五天没什么恶意。”
轮回仙门一直存在于五天！？
这个消息让崔天魂他们大感震撼，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难道天尊们知晓此事？”
藤克爽下意识道。
方尘淡淡道：“天尊知不知道此事，我也不知道，你们也不知道。
总之这件事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先前所看到的一切景象，都是过去。”
“都是过去！？”
商守元神色一动，两根龙须仿佛微微颤了一下，他突然望向方尘，神色古怪道：
“方尘同学，你的意思是……我们在这里回到了过去，见到了五天很久很久以前的圣者！？”
他这么一说，蒲亚亚他们全都愣住了。
难道陆九渊，风云无道那些家伙，全是五天建立之初，甚至还未建立之前，最古老的存在？
“这不是活见鬼了……”
范水喃喃自语。
“你这么猜测无可厚非，但我更倾向于我们见到的，只是曾经在这座内景禁区里的古人。
而这些古人来到内景禁区之前，是不是在如今五天的地界，这不好说。”
方尘道。
蒲亚亚神色凝重：“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
那些宗门弟子的确不是我们五天的圣者，而是来自于一座被什么天元道阻拦的地界。
天元道之外的我们，在他们眼中是窃道者，圣典之法的路子在他们眼里，不是正统？
最后大家都在不同时期，来到了这里，在轮回仙门的三大神通作用之下，才见了面？”
“这个猜测比较合情合理。”
方尘道。
“奶奶的，这轮回仙门……也太厉害了吧？到底是什么族群的强者开创的啊……”
在场的天尊继位者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轮回仙门是镇域宗门，而在他们那里，似乎镇域宗门不止一座，陆九渊出身的大荒宗，也是镇域宗门？
意思是那个地方，强如轮回仙门的宗派，其实还有很多？”
殷荡下意识道。
“在我看来，轮回仙门只怕比大荒宗之流还要强，或许镇域宗门里，还存在等级划分。”
蒲亚亚神色肃然：“就如同五天里的圣族，只要有圣者，就能称为圣族，可圣者却分了五个大境界，十五个小境界……”
他们细细一想，自己这等身份，这等背景，如今也不过是第一个大境界的第一个小境界而已……
“还有一件事你们可能没注意到。”
方尘眼中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什么事？”
范水连忙问道。
崔天魂他们也赶忙看向方尘，很想知道自己哪件事没有察觉。
至少现在经过方尘这么一解释，他们心情已经好了几分，毕竟陆九渊和他们都不是同一个时代的圣者。
就算这群圣者再强，也可能距离五天十分遥远，甚至他们都可能已经湮灭在浩瀚寰宇之中了。
“不管是陆九渊，还是风云无道，亦或是百炼宗的陈南柯，司衙府的小红莲仙。”
方尘笑道：“他们都是人族，而非羲族，也非那些与人族相似的族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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