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五小姐,此人挡道,行队过不去。”来人毕恭毕敬的,好似不是曾经那个欺辱文玉芯的人。
文玉芯自然听到那些人的话,以她灵敏的鼻子自然闻到了空中漂浮着不同寻常的气味。文玉芯从包裹中拿出一件罗裙与一把剪刀,几下变剪下几条破布,
“小姐,您这是为何?”
“看着,蜡烛,你进来。”
待蜡烛上马车后,文玉芯吩咐灯笼与蜡烛两人,一同把罗裙剪碎。文玉芯打开随身包袱,把冒着一股清香的液体倒在碎布上,在蜡烛与灯笼两人诧异的目光中,下了马车。
“五小姐,怎出来了,快些进去。”
“小姐!!!”
“无事。”文玉芯若无其事的来到几人身旁,把手上的碎布交给跪在地上的几人。
“你等把帕子围在脸上,或者敷在皮肤上,可缓解痛苦。”文玉芯说着,便帮一人把帕子敷上皮肤,果真,清凉的滋味缓解了身体的痛苦。
这人颤抖的双手扶上帕子,她流下两行清泪。“多谢姑娘,好些了。”
“不。”文玉芯一把夺过那人的手,素手轻轻搭上脉搏,眉头皱起。
那些人本来见文玉芯坑坑洼洼苍白的脸,以为这小姑娘也与她们一般,中了毒。却未想到,这小姑娘竟有法子让她们缓解痛苦,纷纷拿帕子贴向脸。
“你可是中了瘟疫。”
“什么?”
“初起是否可见憎寒壮热,旋即但热不寒,头痛身疼,苔白如积粉,舌质红绛等?”文玉芯又翻了她的身,仔细检查她暴漏在外的皮肤,问道,“或是否可见壮热烦躁,头痛如劈,腹痛泄泻,或见衄血、发斑、神志皆乱、舌绛苔焦等。”
那人被文玉芯说得一愣一愣的,待听清楚时,浑浊的眼中崩裂出光芒。
“是。”
“其他人可否也是如此?”
“姑娘说得不错。”
文玉芯沉吟几分,她刹时起身,吩咐下人跟上。
“你们且先回镇,这瘟疫,我有法子医治。回去时,用苍术、 雄黄等烟熏室内,以防御,莫要使它严重下去。”文玉芯起身,大声说道,“还望各位能互传。”
“好,多谢女菩萨。”
“我不是菩萨,不过是略懂些医术罢了。”
文玉芯本是紧绷的脸露出几分笑意,还是有些渗人,可落在那些病人眼中,却是光芒万丈。
“您是菩萨啊,您就是观世音菩萨啊。”几人跪地哭泣,她们已经许久不曾感受到希望了啊。
“你们还是快些回去罢,为好为他人缓解痛苦。”
不论是体验到,或是听闻的,皆连滚带爬,又哭着跑去。文玉芯心中很是感慨,向来狠毒的她,也有做好事的一天。
“这有些雄黄,在身上抹些。”众下人受宠若惊,她们行路十五日,至十日前文玉芯爆发以来,一直小心翼翼,生怕这小祖宗生气,不给她们解药。她们至从听文玉芯的告诫时,才正视往日对松镇的传说,如今,真正见识到了,才觉得可怖。
虽然她们疑惑文玉芯为何懂医术,但此时,她们不会再想背叛这个小姐。因为,无人会在自己危险时还想着其他人。她们即使不敢抗命,也会在潜意识里帮文玉芯。这,便是文玉芯的最终目的。
一路上,皆有许多中病之人倒在路旁,横七竖八,尸横遍野。看着很是凄凉,哀嚎声,痛哭声,文玉芯心中很是震惊。前两世她都未见过如此绝望的局面。当朝帝王应当是个仁爱的,为何不派巡府前来呢?
“救救我,救救我。”一名瘦骨嶙峋的女子匍匐在队伍行去的路上,家丁与丫鬟皆面面相觑,她们见过文玉芯出手时,便不再阻拦这些人接近。甚至还会想着去助人。
“姐,不要求人。”大概四五岁的孩童被女子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亦是瘦得只剩皮包骨。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爆发恨意。
马车在后面跟着,文玉芯与众人一同走在路上,她那张可怖的脸,让人第一眼看去很是惊悚,但在下人外围,却是跟着几个中瘟疫者,他们皆是被下人扶着。满脸的感激,让不知情者看来,很是奇异。
文玉芯走到那位女子身旁,把她扶起,轻拍了一下那人的身子。面色冷峻的看向追向女子的人。
“何人阻拦?”来人虎背熊腰,脸上有一道宛如蜈蚣的伤疤,眼睛浑浊,在见到文玉芯时,突然一亮。抓过身后的人,说了几句,那人便匆匆离去。
“小姐,求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女子哀求着,看着又要跪了下去。“小女子身为长姐,不求活命,可凛儿还小,求您……”
“待我了解详情再说,灯笼。”文玉芯只是吩咐着,她需去查看事情,断不可听信片面之言。
“是。”灯笼领会,去扶起那跪着的女子。
“你胆敢阻拦我家老爷办事?”
路边明是有许多人,这会却只剩不会动的尸体,凡是有口气的人,皆已躲开。就连被扶着得几个人,也挣扎着想要逃走。
看来这人的老爷在这镇上作威作福惯了的。
“我初来乍到,不知你家老爷是何人?”
“我家老爷,可是松镇大户人家龙家。”
“哦?”文玉芯以为,这人说出的,定是赵琳安排下的庄子,多年不看管,那些下人,只怕是会心高气傲着呢,没想到不是。
“你可是五小姐?”又來了几人,皆为下人打扮。头领之人是个妇人,看着已有四五十岁。脚下生风,看着很是精神。
“你可是文庄管事?”文玉芯转头看向来人,不带掩饰的丑颜便暴漏在人前。
只见不甚注意文玉芯长相的人倒吸一口冷气。
“奴婢便是,奴婢名叫小思,是文庄最大的管事。如今小姐來了,这文庄也有主心骨了。奴婢在此等候多时,小姐,可否移步?”
“嗯。”文玉芯仔细的打量着小思,她不知这喜极而泣是否是真的,又或者,丞相府在卖什么葫芦。
“龙家家主如此欢迎我家小姐,可是不欢迎我家小姐前来。”小思在文玉芯面前的服从不同,在他人面前,可是强硬犀利许多。
“哼。走。”
“这松镇如此,怎的还闹内讧?”蜡烛是个懂事之人,为人沉稳成熟,比灯笼懂得查探人心。灯笼虽然稳重了些,毕竟年岁尚小,有待磨合。
“蜡烛。”
“是。”蜡烛闭上了嘴,这一句便够了,小思会为小姐解释的。
“唉…小姐,这松镇啊,每年入了夏,就是如此,松镇如今不过百人,过了这夏,也不知还剩几人。”小思哽咽,她不是个善心之人,可她从出生起便活在此地,对同镇之人却狠不下心。她想救治他人,却无能为力。她虽是文庄管事,说起来不过是个被遗弃的下人。小姐来了,庄子是有主心骨了,可上面派她來此地,是有人要她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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