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许清宜打着求子的名号,高调出门去寺庙进香。
她是知道怎么气真阳郡主的,真阳郡主刚开始知道这个消息,气得在房间里摔了不少东西!
甚至有些后悔今天没有设伏。
是的,许清宜没猜错,真阳郡主这次只是考验临哥儿。
就像她母妃所说,若不能笃定一击即中,就按兵不动。
于是许清宜这一趟很顺利,到了寺庙,乔装打扮的阿白戴着帷帽,代替她进了寺庙烧香。
阿白非常虔诚,出来之后问:“少夫人,小的是以您的名义给送子娘娘进香,又添了香油钱,应该也是有效的吧?”
这个神仙的事,许清宜也不知道啊。
但不想阿白失望,就点点头:“应该是有效的。”
阖府都知道,少夫人今天去拜了送子娘娘。
只有少数人知道,是阿白代替她进去拜的。
回到府里,伺候许清宜的丫鬟嬷嬷们,天刚黑就准备了热水,催促主子去沐浴。
“这么早?”许清宜侧目。
“宜早不宜迟。”嬷嬷看了主子一眼,苦口婆心,振振有词:“您今天去拜了送子娘娘,不能浪费了吉时,没准缘分就是今晚呢?”
许清宜:“……”
这事还不好解释,横竖隔三差五也要去的,就算了,点点头:“好,抓住这缘分。”
嬷嬷这才满意地笑了。
拜完送子娘娘,当晚要和丈夫同房,似乎是所有人都默认的一件事。
于是当晚,真阳郡主又发疯了。
“贱人!许清宜这个贱人!”她不停地咒骂,怀疑对方是故意恶心自己的。
真不要脸!
她白天没有动手,临哥儿便知道母亲猜对了,对方果然是在考验自己。
这次过后,下次大概就是动真格的。
他耐心等着,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次日,一夜未眠的真阳郡主,就迫不及待地找到临哥儿,让对方再约许清宜一次。
“昨日是我没安排妥当,让你白忙一场。”真阳郡主道。
“无妨,二婶这次又打算怎么做?”临哥儿泰然自若地问。
他现在才回过味儿来,母亲这个‘拜送子娘娘’的决定,真的太巧妙了,可以逼得真阳郡主失去冷静。
这样一来,就更容易露出破绽。
“过几日,我会叫母妃举办一场宴会,你说服她与你同去。”真阳郡主吩咐,眼中含着蚀骨的恶意。
“只是这样?”临哥儿状似疑惑地问。
“目前只是这样。”真阳郡主瞟了临哥儿一眼:“若还有其他吩咐,我会在宴会上叫人找你。”
“是,我知道了。”临哥儿就不再多问了。
果然,肃王府的帖子,很快就递到平阳侯府来,几乎所有人都收到了邀请,除了还没抬成姨娘的杜缙云。
而且杜缙云有身孕,也不适合出门赴宴。
“你二婶竟然请这么多人,她要在宴会上干什么?”许清宜随口嘀咕,但不管是什么吧,谨慎点就好,不该吃的不该喝的,全都不碰。
临哥儿摇摇头,想法也和许清宜一样,谨慎道:“您记住有人要害您,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就成。”
许清宜:“……”敢情老大把自己当神仙了,她要是有这本事,早就不知不觉把真阳郡主送走了。
“不行,你娘我心里不踏实,咱们还是找个外援去坐镇吧。 ”许清宜想来想去,抚抚胸口决定。
临哥儿侧目看着母亲,好奇地问道:“什么外援?”
他想不出他们还有什么外援,总不能把爹抬去。
“熙宁公主,你表姑。”许清宜说罢,事不宜迟地派人去公主府走一趟,说明情况。
熙宁公主并未收到真阳郡主的请帖。
想来对方知道她不好惹,已经把她排除在外。
不过没关系,熙宁公主与许清宜派人的人说:“本公主会去的,叫你家主子放心。”
若是叫薛贵妃知道,一定会咆哮:孽女!本宫叫你放下他去招驸马,你竟然去给他的女人撑腰!
许清宜得到公主的回复,心中稍安,笑着安抚老大道:“好了,有你表姑压着,应该不会翻什么大浪。”
“……”对此,临哥儿也有些无语,母亲这样,爹知道吗?
哦,爹不知道。
举办宴会那天,母子二人穿戴得体,一同出门。
同去的还有侯府一家子。
于是男丁坐在一辆马车,女眷坐在一辆马车。
真阳郡主当然是独自坐一辆,而许清宜和侯夫人同坐一辆。
自从侯夫人有了高贵的郡主儿媳妇之后,就不太爱搭理许清宜了。
就算说话,也是明里暗里地炫耀真阳郡主对她有多孝顺,送了多少贵重的礼物。
同样都是儿媳妇,许清宜却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从未给侯夫人送过礼,更别说厚礼。
侯夫人越想越不满,瞟着许清宜平坦的肚子道:“你进门也有些日子了,确实该拜拜送子娘娘,免得叫老夫人好等。”
许清宜也不急,笑道:“婆婆教训得是,如今弟妹也进门了,就看看清宜和弟妹谁先怀上。”
谁不知道谢淮安和真阳郡主是假夫妻,人家郡主根本不想给谢淮安生孩子。
侯夫人挖苦许清宜不成,反倒自己气得脸色铁青,就愤愤地闭上嘴不说话了。
肃王府,门庭若市,来了好些人。
平阳侯府的车驾刚抵达,公主府的车驾也来了。
“熙宁公主驾到——”太监尖着嗓子唱道。
真阳郡主顿时满脸惊讶,因为她记得,王府并没有邀请熙宁公主。
忽然,她将目光移到正在下马车的许清宜身上,怀疑是许清宜将熙宁公主找来的。
不过那又如何?
搬救兵也没用!
许清宜也听见熙宁公主来了,连忙带着临哥儿过去打招呼。
她寻思着,这位才是真公主,哪怕将来恭王登基,也碍不着公主继续尊荣。
若是临哥儿入了熙宁公主的眼,大抵就不会受到真阳郡主的蛊惑。
那可是一条不归路啊。
她希望自己的好大儿拎清楚。
“给熙宁公主殿下请安,殿下万福。”许清宜笑吟吟地福身,得到熙宁公主的颔首,便迫不及待地将临哥儿让到前面:“临哥儿,快给你表姑请安。”
又转头对熙宁公主积极地介绍道:“公主,这是韫之的长子临哥儿,颇有才情,月底就要参加院试呢。”
临哥儿总有种母亲在推销自己的感觉,大抵是错觉?
他心中疑惑,表面四平八稳地行了一礼:“谢临见过表姑,给表姑请安。”
“嗯。”熙宁公主打量临哥儿两眼,觉得这孩子的样貌气质,都是不错的,勉强当得起谢韫之的养子,便难得笑笑:“本公主也曾听你爹提过,你爱读书。”
“是啊,临哥儿特别有天赋。”许清宜在一旁笑得灿烂,任谁都看不出来,她面对的是自己丈夫的爱慕者。
这一幕,惹得临哥儿频频侧目。
那种母亲其实不在乎爹的感觉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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