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姜辰躺在阳台上,望着那翠绿的青山,思绪昂扬,想起了当初第一次看见顾安琪的场面,怎叫一个‘惊为天人’啊?
虽然,那时候他是傻子,却产生了一种高尚的情操:我要保护这个女人一辈子!
而且,还产生了最原始的反应。
要知道,即便刘壮实和他的女神王寡妇在河里洗澡,姜辰也是贤者状态,只觉得王寡妇洗澡那么好看,没有任何邪恶的想法。
很纯粹。
很圣洁。
可顾安琪竟然让他产生了一个男人想要保护女人的冲动……
这可以说是质的飞跃。
“那应该就是初恋的感觉……”
姜辰心中悱恻,目光看向顾家所在的方位,那位前妻,现在应该是一团乱麻吧?
“你们说,她要是跪在我面前求我,我要不要手下留情呢?”
帝豪大酒店。
顾安琪已经在房间里等候多时,她作为一个尖端医药学从业人员,其实,也是暗地里制造过一些违禁物品的。
比如,吐真剂就是一种。
她的计划,她自认为天衣无缝。
沙弼那家伙是个淫棍,但其实没两下子,今天,万一再跟他做那事,她就会趁机羞辱他男人的能力,趁机把这种混在壮阳药里给他服用,到时候,还不是随便任由她拿捏?
视频拍摄器材已经准备好了。
记者也联系好了。
只要吐真剂发挥效用,沙家就会轰然倒塌。
晟煊作为浅川市的经济支柱,上面的人肯定是不会让它轻易倒下的,本来,她还寄希望于林家的,可过了这么久,他们那什么劳什子大动作还没开始,也不知道沙家得到了什么消息,居然开始反咬了。
要是再任用这事情发展下去,林家没动作,沙家先就把顾家给灭了。
到时候,还玩个屁啊!
但是,顾安琪唯一庆幸的一点,就是她比沙弼狠!
沙弼那边还在造势,等着慢慢搞臭搞倒顾氏集团,但我顾安琪很干脆,要弄就一次弄死你们,免得夜长梦多。
弼哥!你别怪我!
是你先不仁的,别怪我不义。
我虽然很爱你,但我更爱我爸爸,更爱我们家的基业。
你这么做,就没想过我的感受吗?
奇怪,我明明不想哭,为什么眼泪却忍不住地掉了下来呢?
顾安琪察觉到了自己的心虚,马上跑到了梳妆台前开始打扮,死死盯着镜面,直到自己的情绪完全稳定,看不出破绽才缓缓回到了卧室。
她是聪明人。
但她没自大到认为沙弼真是傻逼,任何不该有的情绪外露,都有可能造成无法弥补的后果。
如果此次失败,再跟沙家撕破脸皮,那就再也没什么机会了。
爸,放心吧!
我一定不会让顾氏集团毁在你我手里!
“叮铃铃……”
就在此时,刺耳的门铃声响起,顾安琪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挤出了一丝职业性的笑容,欢悦雀跃地朝着门口跑去,“弼哥!是你吗?”
为了保险起见,她特地从猫眼里望了望。
防人之心不可无。
商场如战场,一个疏忽,很有可能满盘皆输。
低头,眯眼。
嗯,是他,还朝着我笑。
顾安琪松了口气,心中的勇气更加增添了几分,猛地拉开门,却看到了惊魂一幕,外面站着的根本不是沙弼,而是两名身高体壮,浑身肌肉疙瘩的黑壮汉。
顾安琪傻眼了。
但本能的危机反应还是让她爆发了惊人的速度,猛地一下拉住了门,可黑壮汉们的速度更快!
“砰!”
两人同时踹出一脚,巨大的力道震得顾安琪直接向后倒去,面色铁青,那两名黑壮汉满目邪恶地进了房间,‘咣’一声将门给关上了,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
“好美的女孩……”
“真美啊!”
那种眼神,令顾安琪十分心惊,仿佛两头狮子,盯着一直弱小的绵羊。
自己什么下场,顾安琪已经想到了。
“该死的沙弼,为什么?你们到底怎么办到的?”
顾安琪不甘地问道,人绝对不可能移动的那么快,为什么?我已经想得很周到了,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为什么?
泪水不自觉地倾斜而下,顾安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竟然在这种时候,想起那个她看不起的傻子。
要说这个世界对我最好的男人,除了父亲就是他了吧?
不,他对我最好,比父亲都好!
人类其实蛮贱的,有些动物当真正失去了,才会知道珍惜。
可那只不过是个傻子啊,我为什么会怀念他啊?
“美丽的小姐,人家都说胸大无脑,我算是相信了……”
“你看看这是什么?”
另一个黑壮汉拿出了手机,点开了一段视频,上面正是顾安琪在猫眼里看到的一幕。
“好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黑壮汉露出了嘲讽般的笑容,轻轻地蹲了下来,伸手触了触她小腿上的肌肤,“嘶~沙总说的果然没错,你是一个完美的女人。”
“我们可是很凶的哦。”另一个黑壮汉也蹲了下来,一副火热地看着她,“待会,你可能会死哦,知道么?是那种世界上最爽的死法,放心,一点也不疼的。”
倏然间,两名壮汉撤掉自身所有的遮挡物……
顾安琪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险些晕过去,这哪里是什么最舒服的死法?这分明是最肮脏的死法。
我顾安琪多情,但我不滥情。
沙弼啊,我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男人,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不能!
绝对不能!
我绝对不能这么死!
顾安琪趁着那两个家伙戏谑的工夫,倏然站了起来,从桌子上抡起一个杯子,砸向了自己的脑袋,可被其中一个黑壮汉抢先一步,打掉了。
想死也死不成啊!
咬舌?
抱歉!对方也想到了,直接用皮带把顾安琪的嘴巴给绑住了,然后将她像丢死狗一般丢上了床,两个人忽然对视了一眼,急不可耐地冲了上去。
“美丽的小姐,我们会好好疼你的……”
黑壮汉猥琐恶心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
却在这时响起了一道更恶心的声音。
“呦,那不是高高在上的顾家大小姐么?”
沙弼领着一个女人进了屋,径直来到了床前,望着狼狈不堪的戏谑,满脸都是戏谑,“顾安琪,你以为我真有那么蠢?你的那点小伎俩,我会看不出来?”
“今天是我特地为你挑选的日子,你放心上路吧,你死后的,我给你的新闻报道都写好了,你听听咋样?”
“顾家大小姐寻欢猝死?”
“咋样啊?是不是很刺激啊?平时那些暗恋你的屌丝,肯定得气死,而且,你爹的死我也安排好了哦!”
沙弼诡谲一笑,“顾氏集团董事长痛失爱女,心脏病突发,咋样啊?啧啧啧……我这小脑袋,一天想着怎么坑死你们,简直快要爆炸了,还好,有安娜替我分忧啊。”
沙弼跟炫耀似的把身后的女人拉到了前面,直面顾安琪。
“你一定没想到吧?你最钟爱的表妹居然会成为我的人,哦,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你和你爹死后,你二叔就会继承顾氏集团,嘿嘿,到最后,你们顾氏集团,还是我的哦,你说气不气人啊?”
顾安琪泪奔,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去骂沙弼,因为……渣男不值得去骂。
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顾安娜脸上,郁结难当,痛彻心扉。
顾家不同于其他的家族,嫡系其实人才凋敝,一共就顾璘棠两兄弟,顾璘棠只有一个女儿,老二顾璘宕倒是有一女一子,只不过儿子只有十五岁,还在国外念书。
顾安琪平时跟顾安娜很亲近,顾安娜这人不爱学习,早早就不念书了,只想着如何打扮自己,混迹于各种夜场,勾搭各种男人,顾安琪曾经劝慰过她很多次,她倒是愿意听,可背地里仍旧我行我素。
但顾安琪还是对她倾囊相授,在工作上很照顾她,甚至准备将她培养成公司的副总裁,将来独挡一面。
可就是这个平日里喊着自己姐姐,对自己无比尊敬的人,居然跟自己的未婚夫搞在了一起。
更为可恨的是,她竟然完全不顾及家族的利益。
“你们……你们什么时候?”
顾安琪明明不想说这种‘落魄原配’该问的问题,但还是没管住自己的嘴巴。
“嘻嘻,在你们认识之前啊。”顾安娜目光戏谑,仿佛在看着一个傻子,“我的好姐姐,你男人,早就被我用过了,而且,他还说,你没我好,你一点儿也没女人范,哪比得上我销魂蚀骨啊?”
“哦,对了,还记得你们订婚的那个晚上吗?嘿嘿,他和我在一起呢,就在我们家的后院。”
“你……你……”
顾安琪很想对这种恶心的事情嗤之以鼻,但她终究是个女人,逃不过自己的内心,尽管她现在很不愿意承认,当初,她确实爱沙弼爱的发疯,不然也不会去谋杀自己的傻子亲夫了。
“噗!”
往事一幕幕浮现,顾安琪郁结难当,只觉喉头一甜,喷出了一口鲜血。
“哎呀,姐姐,你怎么就这点肚量啊?你不是说,以后你有的东西,我也会有吗?我这是正常操作啊,完全是遵照您的意思来的啊?难道……”
倏然间,她面色一凛,“难道说,姐姐您只不过看我傻,故意哄我开心的?你个贱人!”
顾安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老娘对你掏心掏肺,你这么对老娘,还骂老娘是贱人?
脸呢?
要不是我,你个绿茶婊如今能在集团爬得这么高?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然而,顾安琪可能忘了,正如她当时毒杀姜辰一样,这世界上,有些人是没良心的!
良心是什么玩意啊?
“啪啪啪!”
然后,顾安娜像个泼妇一样冲上了床,跪在顾安琪的胸口,抡圆了巴掌,狂扇着顾安琪的耳光,“你个贱人,成天在我面前颐指气使,高高在上,你以为你是谁啊?”
“啪啪啪!”
“我爹都没那么说过我,你只不过我的堂姐,知道什么是堂姐么?就是我爸妈死光了也轮不到你管,你算什么玩意?”
“啪啪啪!”
“还有,你天天卖弄个鬼啊?你特么难道不晓得,就连大堂里的保洁阿姨都知道你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你有意思吗?对,你是牛逼,可顾氏集团,也有我爸爸的功劳吧?可是你们把他当过人吗?”
“啪——”
这一巴掌,直接将顾安琪打出鼻血了!
“从小到大,我都活在你的阴影里,你还特么老看不起我?会读书了不起啊?女子无才便是德,知道不?老娘玩过的男人,你数都数不过来,你念那么多数有什么意思?还不是回头被男人甩?”
“呵呵,贱人!贱人!”
顾安琪渐渐失去了知觉,她想起了小时候,想起了往昔的一切。
我那是想刺激你奋发上进啊,我什么时候是显摆了?
整个世界都是那样,别人老对比我们,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你为什么只记得我的好啊?
你难道忘了,有一次你被几个小流氓欺负,我抡着酒瓶子就上去了吗?
你难道忘了,你八岁那年发烧,家里没有大人,是我背着你去了诊所,外面下着大雨,我摔倒了无数次,身上出血了好几块,可愣是没让你磕着碰着哪怕一点点啊?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你都不记得啊!
脆响渐渐停止了。
顾安娜志得意满的起身,朝着顾安娜肿胀的脸上吐了一口浓痰,“我姐姐生前也是个体面人,弼哥,你也吐口痰再走吧。”
“好啊。”
呸!
更大的一口浓痰,直接吐在了顾安琪的眼睛里,那一刻,她的眼泪也流干了,整个人的意识开始迅速模糊,然后,两张荡笑的黑脸在她的眼前无限放大……、
她能听到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她能感觉到四肢被勒紧绑在床上的感觉。
谁来帮帮我啊?
我真的不想这么死!
她彻底地绝望了,可却悲哀到连哭都哭不出来。
接着,一只瓶子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嗯……这个形状她还记得,是自己为沙弼准备的。
好热!
热疯了!
这剂量太大了,一喝下就上头了啊!
该死!
为什么?屈辱的同时,还要让我这样?
沙弼!安娜!
我诅咒你们这对狗男女死无葬身之地!
顾安琪的意识飞快流逝,实在是顾安娜之前那些巴掌太狠了,让她有点脑震荡了。
可就在这时,她感觉到门外又进来了一波人……
楼下,姜辰坐在悍马车里,叼着一根雪茄,没点着,他不喜欢抽这玩意,但咬着挺好的。
可以增加逼格。
难得的,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喃喃自语道,“顾安琪啊顾安琪,你说我是不是也挺贱的啊?居然跑来救你了。”
“啪啪啪!”
姜辰狂扇了自己几巴掌,没疯!
他这是给老婆赎罪呢,即便面对小妍,他的心也从来没动过,权当是握手敬礼了。
可竟然在此时对顾安琪产生了一种怜惜。
这很可怕啊,古人其实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怜爱怜爱,一旦有了怜惜,下一步,就极有可能产生爱了。
我特么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吗?居然对杀我的人产生了怜惜?
“啪!”
姜辰又扇了自己一巴掌,内心悱恻,我只爱老婆一人,绝对不当渣男。
旁边的龙武吓得没敢吱声,他嘴角连连抽动,暗想回去要不要告诉小姐,姑爷可能需要看看脑科……
然而,在下一秒,他就感受到了一股凛冽的目光。
“姑爷,他们来了。”
好在,先前上去的那些弟兄们已经下来了,此刻,扛着四个麻袋,顾安琪由两个女保镖照顾着,扶着上了车。
“好,走吧,去郊外废厂房。”
“好嘞!您系好安全带啊。”
车子发动,行驶而出,龙武也松了口气啊,这帮兄弟来得真巧啊,要不然,咱可能要被这神经病姑爷记恨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难道会读心术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龙武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老龙啊,问你个事啊,你知道不?”姜辰笑意盈盈地道。
现在明明是大热天,龙武却感觉到通体冰凉,你问个锤子啊?好好办事不成吗?
要不您躺下睡一觉也行啊?
我是粗人,您就别为难我了。
“你抖什么?”
“没抖啊,没。”龙武尴尬地道。
“哦,那我问了,你知道历史上那些乱嚼舌根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吗?”
龙武摇了摇头,“不知。”
“哦,那我科普一下。”姜辰忽然沉吟了半晌,然后猛地将头从凑近了龙武的耳朵,“舌穿针,十万根针!”
龙武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有点想哭了。
好不容易,车子开到了目的地,姜辰让人把那几个人全部拖到了废厂房,自己找了一杯凳子坐好,“开灯!”
霎时间,灯火通明。
麻袋里的人都放了出来,被手下们踢跪在姜辰面前。
沙弼捂着眼睛适应了好长一段时间,猛然睁眼,却看到一张无比厌恶的面孔,“是你?你好大胆,居然还绑架我,你信不信……”
“信尼玛!”
姜辰一个闪身,一巴掌呼在沙弼的脸上,“来人啊,拿刀了来,把他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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