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婉把碧螺带走之后,茉莉气呼呼地站出来对着众乐娘解释着碧螺的玉佩是怎么一回事儿,芸芸也在一旁急着作证,众乐娘也是不满于玉子婉对待她们的态度,一时间都有些激愤。
玉子辰安抚了这些人的情绪之后,也是满腹不解地转身出了上和园。
玉子辰走到河堤的时候,看见碧螺不服气地正在跟子婉争执着,也就提步过去帮碧螺跟自己妹妹解释,然而玉子婉是吃定了碧螺藐视王府、偷窃玉佩,自然还是对碧螺责问不止。
“别闹了!婉儿!玉佩是我送给碧螺姑娘的,你的玉佩,你自己想想是不是放在哪里了!”玉子辰已经微微有些动怒了。
玉子婉听完冷笑一声:“我们家族里面谁不知这枚玉佩的重要性,岂是能够随随便便给了什么人的!敢问大哥,这个小乐娘却是跟你如何关系,值得你如此这般袒护!”
“是不敢乱给什么人的。”玉子辰望着碧螺深情一笑:“她叫做李碧螺,是我的心上之人。如今便是七夕佳节,我昨晚便是刚好拿了这枚凤凰泣血玉送了她,妹妹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么?”
“什么?她是你的心上人?!”玉子婉显然有些错愕,复又盯着碧螺看了许久又道:“李碧螺……哦?她便是那个李碧螺,子忆提过的那个有趣儿乐娘李碧螺?那我问你,你可是还曾创作出一支曲子叫做‘仙子问情’?还有一支催眠曲子叫做‘蓝精灵’也是你创作的?”
这场闹剧使得碧螺有些无力辩解,现在看来那枚玉佩应该真的是玉子婉丢失的。至于怎么到了洛阳玉器店,又被自己和茉莉她们从玉器店购得,也就不得而知了。再加上碧螺自己也曾怀疑它是不是皇宫流落出来的用物,恰好被自己撞到了,如此一想还真的觉得有些理亏。
现在碧螺又听玉子婉这样称呼自己,早看样子是就听到过玉子忆提起过自己了,并且看来对自己的印象还不算差,不由得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如今又看着玉子婉虽然鲁莽刁钻,但也算坦率无欺的性子上,碧螺却是也无心再去为自己辩解,索性准备应了玉佩乃是自己所偷,也以免说出真相来连累了芸芸和茉莉诸人。
却不料想玉子辰竟然如此袒护自己,直接说是他送给自己的,并且还称自己是他玉子辰的心上人。
这让碧螺一时间难以接受,却又不知该从何辩解了。
思索着,却是从后面儿跟过来一个小厮,捧着一枚一模一样的凤凰泣血玉递给玉子辰:“公子,小姐的玉佩找到了!是小姐房里的一个呆笨丫头收拾小姐房间的时候把玉佩放在了神龛旁边儿,事后又给忘记了。平时没人敢去惊扰神灵,固然才一直没有找到。”
玉子辰闻言结果玉佩看看,忙轻笑着递给玉子婉:“你看看是不是误会碧螺姑娘了!这不是你的玉佩,好端端的在家里放着,以后仔细收好了,不要贸然误会了人家!”
玉子婉将信将疑地接过来审视一番,却是正宗的皇室凤凰泣血,再加上听哥哥说眼前这个李碧螺竟然是他的心上人,看玉子辰的样子也不像是开玩笑,疑惑地盯着碧螺看了半晌,方开口道:“晚上府上用过晚宴后,你去找我一趟,我有话要问你。”
言罢也不管玉子辰不解的目光,玉子婉此时回家找姨娘八卦的心思估计是远远胜过于兴师问罪,也就哼了一声拿着玉佩领着一帮人众回去了。
这下只剩下了碧螺同玉子辰两个人,沉默中,两人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打破僵硬,碧螺也有些感叹。
河面上出现几只小渔船,渔民把颈子上带着项链的鸬鹚放入水中,油亮的黑头鸬鹚便漂亮地入水翻身捕鱼,捉到鱼之后再把鱼送到船上给渔民,然后就骄傲的伸着长长的脖颈立在船沿,似乎是在跟渔民讨着夸赞。
碧螺看得有些心酸。
“你为什么要帮我?”碧螺忍不住转头看着玉子辰,她真的是不解极了。身为沐王府的大公子,他实在没有必要以看上一个小乐娘为由,去给天下人制造耻笑他的八卦。
就像那只可爱却又傻笨的鸬鹚。
玉子辰温润的面容里有着一种奇异的光彩在闪耀,他看着碧螺安静又坚毅的小脸儿笑了:“我愿意啊。我现在只想听你唱歌,就像你唱给子忆弟弟那样的歌谣;我还想再听听你关于民乐的见解,就像上次那样。”
碧螺心中有些酸涩:“你完全可以下旨命令我唱给你听的,你何必要拿自己的名声来做这些没有额外收益的事情。”
“我愿意。”玉子辰风轻云淡的笑容里有了一抹动容:“碧螺姑娘,我心甘情愿。”
碧螺的心猛地抽紧,她昂着头似乎是要看出玉子辰有一丝丝的开玩笑意味,但是没有,玉子辰的脸上此时写满了真诚。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乐娘,我们也只是才见面几天,我们根本不了解彼此——”
碧螺讲不下去了。“我愿意”这三个字,其实人人都可以随意说得出口的?玉子辰,他所表达的意思,此时即便是呆呆如碧螺者,也是听得出其中的画外音——他喜欢她。
可是,他怎么要去喜欢自己呢?这明明是不可能的啊!碧螺心里有些发懵地自言自语着,在这个讲究门当户对的年代里,玉子辰,沐风王府的大公子,将来要继承爵位迎娶豪门闺秀的儒雅男子,竟然在此时此地说他喜欢自己。
碧螺有些苦笑。在现代的时候,碧落带着迷茫,意外地来到了这里;如今却不想在这里人品大爆发,一下子桃花运如雨点儿般朝她打来,碧螺是不是在弄清她自己的心迹之前该一一闪开?
是该一一闪开。
碧螺自顾自地思索着,心中对自己的言语转化在脸上却是时而紧皱眉头,时而苦笑感叹,弄得一边儿的玉子辰很是不解,却依旧浅笑着等着碧螺继续往下说。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玉子辰看着脸色始终有些高兴不起来的碧螺,也不去催促她,过了片刻也只是宠溺一笑道:“那玉佩,你不用去管了。这枚玉佩,依旧是你的,是我名正言顺送与你的。今晚七夕节热闹,府上有宴会我可能是出不来,就让这一枚玉佩代替我陪着你度过这个七夕吧!”
说着,也就把那枚玉佩重新递给碧螺的手里。
碧螺这回是彻底地怔忡了,那枚玉佩是不应该属于自己的。摸一摸头上插着的那只扁葫芦钗子,曾是自己忽悠着楚子风买了送给自己,又被自己拿来刺伤过展铭的钗子,才是属于自己的陪伴;而这一枚凤凰玉,自己是受不起的。
想到这里,碧螺叫住转身了的玉子辰:“这枚玉佩,本来就不属于我的,它的归宿,更应该是那高墙豪门中人。”说着也就将玉佩还给了玉子辰,然后果断转身。
对碧螺的反应,玉子辰似乎是在预料之中,收了玉佩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看着碧螺的背影道:“晚上,我陪你一起去见子婉。”
上和园里,众乐娘依旧是在为碧螺担心着,但是过了一阵子见碧螺平安回来了,颇有些唏嘘不已,也就更加坚信了芸芸和茉莉的话。碧螺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也没有多说其中玉子辰的帮忙。
来到开封这么多天了,这些年华正美的乐娘们也都对帝都有了新的认识。帝都,不再像她们之前幻想的那么亲切美好,这里毕竟是有才有财有势的人的天堂,若是论到学音律过日子,还是回去故乡洛阳乐坊的实在。于是,这些天乐娘们大多也都是抱着观光游览、增加见闻的心态来平和度过的,也许,在沐风王府的表演一完毕,她们也就知足地回亲切的洛阳去了。
这下大家见碧螺没事儿了也就安心了,也就不再去提这些不愉快,于是众人依旧是照例地去做着针线香包,看看比平时会不会有什么长进。
碧螺自然是没有心情来做这些。
“碧螺。”芸芸看着正在屋子里发呆的碧螺道:“没事儿了就好,今天过节呢,开心点儿,没几天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碧螺却是转头看着芸芸,那目光里充满了考究:“芸芸,我不知道我现在喜欢的是谁了,我还是没有你坚强。芸芸……我该怎么放置自己的情感?”
碧螺也不顾什么害羞了。俗话说旁观者清,或许芸芸可以帮到自己认清一下现在的心绪。
芸芸竟是出奇地平静,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提到蓝睿就有些激动得把持不住,也许,芸芸也不再是那个怕事儿的怯弱女孩儿了。
“碧螺,很多事情,需要问自己的内心。有时候,心会乱,那正是你需要抛却杂念的时候,你必须要明白什么对你是最重要的。”芸芸此时竟然像是周身会发光一般:“我看得出来,你以前的时候喜欢的是楚画师。”
看着碧螺有些尴尬的脸色,芸芸一笑接着道:“但是,那也许只是因为以前我们身份儿低微,还只是一个稚嫩的初音的时候,楚画师从来不计较这些地帮助我们,因而你对他产生的感激相惜之情。当然,你也可能是真的喜欢他。”
看着碧螺有些迷茫的样子,芸芸也是力不从心地叹了口气:“螺螺,你现在要分清楚的是,你究竟是喜欢楚画师,还是只因为对他心存感激而产生的好感……这一点儿,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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