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这会不会有些过于匪夷所思了?”
夏景昀微微一笑,“所以我就是在大胆假设,寄希望你替我小心求证嘛。”
夏景昀这么说,胭脂登时心头涌起一阵重任在肩的激动,“夫君放心,胭脂一定细细查实。”
夏景昀笑着起身,伸手轻轻将她耳畔的几丝秀发挽在而后,顺带着捏了捏她清丽的脸,“这几日炎炎让我调养身子,过些日子再补偿你。”
胭脂粉面微红,低低嗯了一声,夏景昀伸手向下,轻轻一拍,在丰腴处的阵阵轻颤中,笑着离开。
从黑冰台离开,夏景昀又去了一趟清北楼,在楼中见到了久违的涂山三杰。
得益于平日半耕半读的作息习惯,三人的身体素质保持得不错,因此在得到了夏景昀的对症治疗后,很快就有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如今虽然依旧透出一股大病初愈的虚弱,但身体也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而且,夏景昀的情况也差不太多,看上去倒也还算匹配。
四个虚弱的人对坐着,一个虚弱的弟子前来给他们上茶。
荀飞鸿默默先煮了一壶水,将茶盏这些都煮了一遍,然后又换了新的水重新煮茶。
看着忙活着的弟子,临西先生苦笑一声,“如今给人上茶,我等都要犹豫再三,生怕再出什么事情。”
夏景昀微笑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人之常情,不过如今玄狐和莱阳侯皆已落网,等闲不会有事了。”
晚林先生叹了口气,“连累陛下,影响朝堂,我等已是后悔不迭,幸赖建宁侯出手,未使局势落至不可挽回之境地,影响到如今蒸蒸日上的朝局和国事,侯爷恩情,我等感激不尽!”
说着三人就要起身致谢,夏景昀连忙爬起,将三人扶住,“三位老先生切莫如此,这本就并非你们的过错。今日我前来,也是受陛下之托,来看望一下三位的身体,同时也代陛下有所安抚,陛下和朝廷都知道你们也是受害者,绝无追究之意。”
临西先生叹了口气,“陛下隆恩,我等自然感念,但此事终究发生在清北楼,而且如今陛下罹患腿伤,行走不便,更是让我等愧疚不已。”
空壁先生黑脸依旧,“陛下拜我等为师,空有个帝师之名,却并未替陛下做过什么贡献,却反倒连累陛下,实在是问心有愧。”
夏景昀笑了笑,“既然如此,我就替陛下提一个要求吧,希望三位老先生能够允准。”
临西先生直接道:“侯爷请讲,但凡我等能做到之事,必无推诿之理。”
夏景昀端起茶盏,看了荀飞鸿一眼,临西先生立刻明白,让荀飞鸿领着楼中人都先出去。
待人走空,夏景昀便缓缓道:“陛下此番经历生死,成长颇多,欲前往四方巡视一番,既是体察民情,清理地方民政,同时也走走散心,加快恢复。我与太后商议,觉得此事好处颇多,便打算同意。”
晚林先生点头接话,“陛下从小便在宫中生活,若是无法体悟民情,不知道这个天下的实况,对将来亲政......”
“咳咳!”临西先生忽然打断了晚林先生的话,“但是侯爷,陛下的安危,如何保护?仅在京中就是如此了,离了京城岂不更是?”
夏景昀装作未觉,开口道:“此事自然要从长计议,做足万全准备,如今初步的计划是,微服出巡,既不扰民生,也能瞧见真情实景,也更有利于保护陛下安危。”
空壁先生沉声道:“那需要我等做什么,建宁侯请直接吩咐。”
“在下想让荀飞鸿陪同陛下出巡。”
“这算什么,这等小事我等自无不允之理。”
晚林先生当即点头,临西先生却神色凝重,面露惊讶,“建宁侯,您这是?”
惊讶之下,他连称呼都变了。
陛下出巡,能陪在身边的,自然都是极其信赖和倚重的。
陛下和荀飞鸿是师兄弟,从亲近上来说,当然没问题,但这话从建宁侯口中说出来,就带着一点认同的意味。
而对于注定会权倾朝野数十年的建宁侯而言,主动提出这个,其中意思就不算隐晦了。
夏景昀笑着道:“有这么个想法,他出身寒微,知晓民生不易;能凭己身之力,拜入三位门下,足见其才华;得三位教导,品行才能自不用说;而以三位之地位,在拜入门下将近一年的时间之后,依旧不卑不亢,心性也算足够。更何况他对陛下还有救驾之功,可以试试看。”
听到最后,晚林先生和空壁先生才明白了夏景昀的真实用意,居然是想把荀飞鸿当做未来的接班人来培养。
夏景昀瞧见三人严肃的神色,哈哈一笑,“只是一个想法而已,待他回来,跟着我一段时间吧。最终他能不能成,还要看未来他自己的造化,我走到如今是机缘巧合,未来的他,兴许会慢上很多。我也绝不可能这么快就事了拂衣去的。”
临西先生松了口气,“既如此,愿凭建宁侯吩咐。”
表示了看望,说好了事情,夏景昀又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三人亲自将夏景昀到大门外,夏景昀扭头看了看已经渐渐有了几分大人模样的荀飞鸿,笑着点了点头,坐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上,他看着陈富贵,“陈大哥,那个咱们在西楚县遇见的少年,进京了吧?”
陈富贵想了想,“嗯,进京了,和他那帮弟弟妹妹一起,按照你的吩咐,安排给了吕一照看。”
“明日提醒我一下,我去看看他。”
“好。公子,我们现在回府?”
夏景昀迟疑了一下,叹了口气,“回吧,再不回就真是心里有鬼了。”
回到侯府,夏景昀还没瞧见后宅的血雨腥风,就瞧见了一个幸灾乐祸鬼鬼祟祟的身影。
夏景昀朝陈富贵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缓缓上前,猛地一巴掌拍在对方肩膀。
“呔!”
白云边吓得差点没直接飞起来,扭头看着夏景昀,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口,报复道:“你没死啊?”
“你都没死我死什么?”
“早说啊,我白准备席面了。”
“你......”夏景昀都给气笑了,“白大人,如今北疆三关防务对南北局势尤为重要,朝廷欲遣一个朝中重臣去巡查一番,你如今是御史台的领袖,不妨走一遭?”
三关不可怕,但是三关里面的人有点可怕。
想到姜玉虎,白云边打了个寒颤,“你这人,好没良心,我好心来看你,你却如此恩将仇报!”
夏景昀哼了一声,还没来得及为打中了白云边的七寸而得意,白云边就一脸八卦地问道:“耶律采奇走了吗?”
夏景昀猛地回头,好家伙,你是来看这个的吧?做个人吧!
“那你去看看?”
白云边当即就要答应下来往里冲,被夏景昀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差点带了个趔趄,“你他娘的都快进中枢了,能不能稳重点!”
“进中枢哪儿比得上.......”白云边一愣,“进中枢?”
“走吧,书房去说。”
夏景昀带着白云边进了书房,让陈富贵守住门外,看着他,“如今万文弼、严颂文倒台,你怎么想的?”
白云边叹了口气,“我就不用装了吧?”
夏景昀点了点头,“看你,你若想进中枢,你就再装装,不想进中枢,那就不用了。”
白云边当即道:“我愿意为国尽忠,为国家多出一份力量。”
夏景昀无语地看着他,“我怎么感觉你是为了更方便骂我呢?”
“你感觉错了。”白云边一脸正气凛然。
夏景昀也懒得跟这货纠结,他直接道:“此番之后,我要为相,但绝对有人不愿意,会明里暗里地反对,你若想进中枢,就抓住这个机会跟我吵一架,他们自然会把你抬进去,为他们扛旗。这也和咱们之前说的大差不差,虽然这些人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但是让他们有个发泄的渠道,总归好过自己暗地里串联琢磨些有的没的,再出什么像前两日这等大乱子。”
“你要为相?皇宫你家开的啊?”看着夏景昀那一脸理所当然风轻云淡的样子,白云边震惊地下意识反驳道,旋即反应过来,无语凝噎,“娘的,皇宫还真是你家开的。”
“行了,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别人面前瞎胡闹出了事情别怪我。”
夏景昀瞪了他一眼,“如今走得越高,盯着我们的人也就越多。”
白云边此刻也慢慢收起了戏谑,坐在椅子上,看着夏景昀,“真决定了?”
夏景昀点了点头,“没必要耗着了,多耗一天,黎民百姓就多受一天苦,早点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吧。帮一帮百姓,骂名我来担。”
白云边叹了口气,“怎么能你一个人担呢,我陪你一起!谁让你是本公子的小弟呢!”
看着白云边正经了一下又不老实的样子,夏景昀也跟着有点跳脱地翻了个白眼,“要点脸吧!你咋不说姜玉虎是你小弟啊?”
“那你等着,回头我就说!”
夏景昀懒得搭理他,“但是,不管怎么说,把朝堂清理好了,咱们事情得做好,你要把御史台管好了,多挑选些好的御史,那些尸位素餐的,该处置就处置。跟卫老商量一下,程序上不要出问题。”
白云边点了点头,“放心吧,我都物色了好些人了,像你知道的,那个李端叔,还有徐伯翼,这些人简直都是御史台的好苗子,就等你这句话呢!”
夏景昀嗯了一声,“你思虑周全就是。”
“诶!”片刻的沉默后,白云边忽然看着夏景昀,“有没有那么一丝丝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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