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无极之道尊”的大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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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啊~~”
春夏之交的草原,正是天高云淡、草茂马肥之时,一般来说,战事都不会在这种时候发生,但今年却是怪了,因为沃尔都司蒙古对白城子的猛烈攻击,塞外河套草原,少有的在这个季节里,迎来了一场大战。
得知左右都出现明国骑兵之后,沙克沙僧格立刻意识到,自己有可能要被包围了,于是他顾不上再攻击白城子,也再顾不上自己的面子,急急命令撤退,但晚了,从东西两面所出现的,不止有明国骑兵,更有大量的明国车步兵,他们推着厢车,组成浩浩荡荡的队列,在草原上急速推进,如同是移动的长城一般,不断的向中间挤压。
探明情况之后,沙克沙僧格知道,左面右面都去不得,面对明军的移动厢车阵,已经被白城子折磨的疲惫不堪,士气低落的蒙古勇士,是无论如何也冲不过去的,沃尔都司唯一的希望在北面,只要他们行动够快,在左右两边的明军车步兵挤压上来之前,脱离了战场,他们就可以逃出险境,甚至可以从背后从明军车步兵发起攻击,狠狠地咬上明军一口。
“撤,往北撤!”
沙克沙僧格下令撤退。
青齐勒亲率五千骑兵突前,想要为大军,也为他的阿布,杀出一条血路。
阿布,蒙古语为爸爸。
而一支明军骑兵正挡在他们的面前。
正是陕西总兵高杰统领的全部秦地和三边骑兵,一共四千骑。
……
十几里之外。
领兵部尚书,总督三边军务,孙的大纛之下。三千人的督标营组成严密阵形,护卫警戒。
而在一处临时搭起的帐篷中,孙传庭和幕僚们商议。
马蹄滚滚,飞旗如梭,中军进出不停,探骑不住将战场形势,以及各项进展汇集到这里。
“报!”
“高总镇求援,说沃尔都司蒙古人狗急跳墙,急于突围,他快要顶不住了!”
“没有援兵给他!告诉他,再守一个时辰,土默特骑兵马上就到!”孙传庭头也不抬。
“是!”
……
“报!”
“高总镇说将士们伤亡过半,已经顶不住了,请求撤退。”
“不准!告诉高杰,不惜一切给本督守住,守不住,放跑了沙克沙僧格,让他提头来见!”孙传庭依旧不理会。
……
命令传到战场。
高杰气的咬牙。
如果是过去,面对蒙古骑兵疯狂攻击,己方已经快要全军覆没的景象,就算孙传庭不让他退,他也是退的,保存实力要紧,他才不管什么军令不军令的呢,但现在不同了,随着李自成张献忠先后身死,贼乱平息,左梦庚的覆灭,南北的骄兵悍将,都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他们兵马再多还能多过左梦庚吗?左梦庚都能被朝廷毫不犹豫的剿灭,如果他们敢抗命,等待他们的,必然是又一个左梦庚的下场。
尤其孙传庭是一个严帅。
如果高杰敢不尊军令,擅自撤退,孙传庭是绝对会依照军令,将他推出辕门斩首的,而且和过去不同,现在高杰的家小都在西安,就算他自己能跑,他的家小也跑不了的。
没办法,面对顶在后脑勺的军令钢刀,除了服从,他再没有第二个选择。
高杰发了狠,摘下头盔,往地上狠狠一掷,叫道:“娘求的,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该死就死,不死万万年,随老子杀啊~~”
挥舞铁棍,向蒙古人冲去。
“杀啊!”
受高杰亲自冲锋的鼓舞,明军士气大振,向蒙古人狠狠杀去。
……
“制台,土默特骑兵距离此地,已经不过二十里了!”
“十里!”
“五里!”
“禀制台,土默特骑兵已经堵住了去路,沃尔都司人,无路可逃了!”
探骑惊喜报告。
孙传庭抬起头,一直紧绷的脸色,终于是松弛了下来,随即说道:“传令,全军出击,将沃尔都司蒙古,全部歼灭!”
……
“咚咚咚咚~~”
总攻的战鼓擂响。
战场之上,高杰挥舞铁棍,将一个冲到身前的蒙古骑兵砸落马上,回头望着渐渐冲到的土默特骑兵,啐了一口,骂道:“狗日的土默特,来的比驴还慢,害老子差点去见阎王!”
……
京师。
“河套大捷!河套大捷~~~”
三边总督孙传庭在白城子全歼沃尔都司蒙古的两万主力大军,生擒沙克沙僧格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京师。
隆武帝朱慈烺大喜,立刻下旨嘉奖。
群臣虽然也祝贺,但在祝贺之外,却也有人忧心忡忡:陛下在辽东之外,又起河套战事,顺利收复河套之后,下一步必然是步步扩张,如此一来,军费必然年年增长,百姓的负担也会越来越沉重……
唉,陛下好战,非天下之福啊。
……
第二日,《三文日报》发出头版评论。
故土新归,三边边患,一朝解除,此乃百年未见的大盛事啊,身为大明子民,当呼一声,明军威武!
……
河套。
在全歼了沃尔都司的全部主力并生擒沙克沙僧格之后,明军和土默特骑兵马不停蹄,在孙传庭的指挥下,兵分数路,直捣沃尔都司的老巢包克图(包头),在一举端掉沃尔都司老巢的同时,将也整个河套草原,拉网一般的清扫了一边,除了少量的沃尔都司蒙古人听到消息,仓皇远遁之外,大部分的沃尔都司蒙古都被歼灭,或者是被土穆特人收入怀中。
八月,隆武帝颁下圣旨,除了重赏有功人员,加封孙传庭为太子少保之外,也下旨在将河套正式收入大明疆域,恢复汉代的云中、朔方、九原、西河四州,以及大明初期设立的东胜卫,因为朝廷粮饷困难,暂时无法全部重筑这五城,因此决定,两年之内恢复九原城,也就是包头,并裁撤延绥巡抚,改延绥巡抚赵光抃为九原巡抚,原陕西总兵高杰改任九原总兵官,任命李岩为东胜卫指挥使,在东胜卫一代负责屯田养民,李过则为东胜卫总兵。
至于云中、朔方、西河等城的修筑,则按部就班、看朝廷的财力情况,徐徐推进。
以上所有,仍受三边总督的节制。三边总督依然是西北的最高军事长官。
为了鼓励移民,隆武帝特旨,但是愿意到河套开垦的民众,所开土地全部归于个人,并且五年免赋,十年减半,开垦超过一千亩者,国家还会有奖励。
而在移民实边之外,隆武帝也下旨在河套实行马政,鼓励养马。
“河套经营,从筑城,移民,开垦农田,到修建道路,朝廷一年要规划一百万银子的花销,如此六到七年,河套可成,一年一百万两,一共就是六七百万两,听起来是一个大数字,但我大明的国土因此跃进了一个山西省,从今以后,不但有了养马之地,再也不用担心没有战马可用,更重要的,大明三边的精兵良将,以及秦军精锐,就不必全部都缩在陕西了,朝廷多了四万活用之兵,天下百姓也多了一处肥沃的开拓之地!”
“十年,二十年,一百年后,河套能为我大明带来的收益,又何止一千万两?怕是一万万两都不止啊!”
朱慈烺知道,对于自己强硬收复河套,并且在河套修建城池,设置官吏的做法,群臣
并非全部赞同,很多人都是有腹诽的,为了向他们说服收复河套的好处,他不得不苦口婆心,一次又一次在朝堂谈论河套对大明的极大利益,以及战略战术的必须。
“孙白谷之功,大矣!大明将士之功,大矣!”
……
延绥镇。
榆林。
四人站在官道边,正目送几辆马车和一行人的离开,清晨的阳光照着他们的脸,他们的脸色都是严肃,眼神都带着哀伤。
“婶娘,一路平安。”
为首的那人穿着一件崭新的武官常服,向马车深深行礼,原来他正是新任的东胜卫总兵李过。
他身边的三人,有两人穿着武官常服,只有站在身后的少年人披着甲胄。
“夫人一路顺风。”
“夫人一路顺风。”
两个武官也行礼,原来,他们一个是新任的东胜卫指挥使李岩,另一个是参将刘体纯。
后面的小将是李来亨,望着高夫人离开的马车,他已经是哭出来了。
高夫人挑着车帘,不多说,只是微笑颔首,随即,车轮辚辚,马车载着高夫人离开。
在高夫人的车后,一个腰悬长刀,穿着武人常服的中年汉子正骑马而行。
却是刘芳亮。
白城子之战后,朝廷论功行赏,刘芳亮也得了一个副总兵,不过他却已经疲惫,不想再带兵,只想回到老家,采菊东南,因此婉拒了朝廷的任命,和高夫人一起,离开榆林,返回米脂的老家。
除了高夫人和刘芳亮,当日在白城子血战,最后退到内城的五百闯营将士,其中有一半不愿意再从军,想返回家乡,于是在榆林修养了一阵之后,他们就都跟随高夫人和刘芳亮返回原籍。今日就是他们辞行的日子。
“走了,什么时候回米脂,去找额老刘喝酒!”
刘芳亮笑着在马上一抱拳,跟着高夫人的马车,缓缓去了。
等他们一行人走远了,身影消失在官道上,李过李岩刘体纯李来亨却依然还站在官道边眺望……
其中,李过最是难过,因为他才是众人之中,最想解甲归田的那一个人,但高夫人却不许。
“闯营不能没有依靠,即便他们只剩下两百人,你也要为他们负责。”
“婶娘……”李过伤感。
“不要哭,婶娘相信你一定能为闯王正名,我米脂李氏,并非天生就是反贼。”
……
京师。
紫禁城。
随着河套之战的结束,隆武帝朱慈烺开始将目光转到已经在京师持续了一个多月的大风暴。
那就是六年一次的京察。
照过往的惯例,京察一般都是正月十六开始,三月份结束,但今年却是意外,因为这是隆武帝继位之后的第一次京察,隆武帝十分重视,连续发下圣旨,要求从严查核,黜贪存良,以正官风。
同时的,在京察之外,经过朝堂上无数次的争论,除京师和南京的都察院之外,于各省设置都察院分院的事情,也终于是在年前定了下来,而地方都察院一把手,也就是各省佥都御史,需要通过这一次的京察遴选出来。
----佥都御史,正四品,位次于正三品的左、右副都御史。都察院级别与六部相同,设左右都御史二人,左右副都御史二人,再然后就是四个佥都御史了,此八人为都察院的领导阶层。现在改佥都御史为各省都察院的一把手,也算合适。
和中央都察院一样,各省都察院的职责也是两个字:监督。
除了监督当地官员之外,地方都察院还要负责审核各省的预算、监督科举考试及刑狱重案,并风闻奏事,体察地方民情,虽然是都察院地方分院,但所有的御史依然保有直疏朝廷的权力,依然可以上纠天子、下察百官,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办公的地点而已。
“为了整饬财政,增加岁入,现在各省依照中央,也开始推行岁入预算、岁出决算的制度,如果都推给都察院,推给朝廷来审核,朝廷是忙不过来的,因此,在各省设置都察院分院,就地进行监督、审核,减轻公文往来的负担,是极其必要的,不然各省的预算制度,怕就推行不下去了。”
“从追逮赋、清田亩和左懋第南下查盐来看,各地依然有朕不知道的重重黑雾,地方豪绅和贪官污吏,沆瀣一气,上骗下欺,屡屡欺瞒朝廷,朕恨不得亲到地方一线去,探知事情的真相!”
“然朕是天子,不能轻易出京。”
“巡抚本是代朕出京巡查的,然历年以来,巡抚已经成一省之主官,要他们自己弹劾、检讨自己,那是不可能的。”
“此非是巡抚之过,乃是人性趋利避害的本能而已。”
“御史们都在京师,听到的消息,很多都是道听途说,难尽真实,因此,御史出京,替朕巡查地方,已经是现实所需。”
“虽然出京,但依然是京官,一切待遇,皆同过往。”
“各省之事,都察院分院,有否决之权。”
“各省御史,三年一换,有功升,无功黜。”
皇帝说的好听,但所有人知道,这可不是换地方的事情。更有聪明人想到,陛下该不会是嫌我们聒噪,所以想把我们都支出京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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