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歌顺着夏侯璟的视线看去,也发现了凤婳儿。
她顿时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跑到了这里。
刚才进了花厅的时候,她只顾着陪着外公说话,倒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而现在随着顾长绝的走动,身后的凤婳儿便暴露了出来。
沐清歌和夏侯璟一样,只淡淡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可是,夏侯璟那一眼,落在凤婳儿眼中却充满了威胁。
眼看着她身前的顾长绝要离开,她立即跟紧了他,紧紧藏在了他的身后。
“凌王,婧儿,请随我来,一门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也累了。”
夏侯璟略一颔首,便迈开了步子。
看着夏侯璟即将走远,凤婳儿蓦地松了口气。
她刚打算脚下抹油,准备开溜的时候,前方却倏地传来了夏侯璟的声音。
“怎么,本王来了,你连声招呼都不打么,看来这两年你的规矩礼仪都学到肚子里去了。那么,本王有必要将你送回去重新学学。”
他的声音并不像以前那样沁满了冰霜,可是依旧让凤婳儿打了个寒颤。
“还不给本王出来!”
听着夏侯璟的声音寒凉了几分,凤婳儿忙挠着头一步步挪到了他的身前。
干笑一声,“婳儿见过璟哥哥。”
“你怎么在这里?”
凤婳儿闻言,顿时求救般的看向顾长绝。
“师父,你快告诉他,我来这里是为了学武的。”
“你若是想学武,回头本王将你送到青虚山便是。”
凤婳儿闻言,脸色立变,她才不要去青虚山,在那里整天陪着一个老顽童还有一个恶婆婆,想想都可怕。
“璟哥哥,私自来北齐是婳儿不对……”
“赶紧回南唐,你母后和你二哥为国事操劳,还要操心你的事情!”
夏侯璟的声音里有一抹严厉。
“凌王,长绝现在身为婳儿的师父,对于凌王所说的事情,的确是长绝欠考虑了,还请凌王多多担待。”
顾长绝对着夏侯璟一拱手,“长绝没有尽到为师的责任,凌王若是什么不满,直接告诉长绝便好,婳儿她不过是贪玩了些。”
听到顾长绝的维护,凤婳儿眉梢顿时沁出点点笑意。
她下意识的就拽住了顾长绝的袖管,躲在他身后冲着冷着一张脸的夏侯璟吐了吐舌头。
然而,她还没有兴奋太久,就听见顾长绝再次开了口。
“凌王放心,过几天我便将婳儿送回南唐。”
“师父……”
顾长绝不理会凤婳儿拼命摇着他的衣袖,对着夏侯璟一伸手。
“凌王,这边请。”
沐清歌紧随夏侯璟身侧,眸光从顾长绝和凤婳儿身上一掠而过。
当初这个丫头吵着要拜顾长绝为师,却直接被拒,没想到半年不见,二人已成师徒。
她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眼底划过一抹淡淡笑意。
凤婳儿看向顾长绝的眸光满是歆慕,不是喜欢是什么?
看来,顾家这是好事将近了。
到了清荷院,顾长绝再次一拱手道:“凌王,婧儿,你们在北齐这段时间就暂且住在这里吧。”
紧接着,他的眸光看向沐清歌,“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你在这里,就多陪陪他老人家。”
“放心吧,我会的。”
凤婳儿不情愿的跟着顾长绝将夏侯璟和沐清歌送到了清荷院,水灵灵的大眼睛满含期待的看着他。
在她的手中,也紧紧攥着顾长绝的衣袖不肯松手。
“师父……”
“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过两日我便让人送你回去。”
顾长绝说的一本正经,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
然后他一把将衣袖从凤婳儿手中扯出,抬脚走开。
“师父,不要把我送走啊师父……”
凤婳儿立即追了上去,“师父,我保证以后会乖乖听话,别送我回去……”
“师父,就算你想送我走,至少等到冬猎之后,我可是为了冬猎准备了好久呢……”
走在前面的顾长绝闻言,缓缓停下了脚步,朝凤婳儿看来。
“好。”
仅一个字音,没有任何的表情,然而那张清俊若仙的脸颊却依旧翩然生姿。
扯着这个机会,凤婳儿立即赶了上去。
“我就知道,师父对我最好了。”
沐清歌和夏侯璟算是在顾家住了下来,这两日来,沐清歌几乎一整天都陪在顾老爷子身边。
老人家现在年纪大了,记忆力不如从前,就连行动也多不方便。
而沐清歌出奇的有耐心,常常陪着顾老爷子坐上一天,精心照顾着他的身体。
既然她占了原主的身体,如今她能做的,就是代替原主尽一尽孝心。
就在冬猎开始前一日,北宫内却传来了招夏侯璟和沐清歌入宫的消息。
一出了房间,寒风便袭了上来,沐清歌直接将小手塞到了夏侯璟温暖的大手中。
解去了寒毒的夏侯璟,走到哪都像是一个移动的火炉。
夏侯璟一把握住沐清歌微凉的小手,带着她坐上了马车。
就是这双小手,曾经在他饱受寒毒折磨的时候给了他最温暖的触动。
有了贤帝的特许,马车直接驶入了宫城。
北齐的宫城更显恢弘大气,是北方特有的庄严宏伟。
在太监的引领下,夏侯璟牵着沐清歌的手,缓步迈向贤帝所在的承乾宫。
初入宫殿,威严的气息顿时弥漫而来,莫名的压迫感袭上沐清歌的心头。
这是帝王的气息。
随着她走入大殿,庄重的空气里似乎隐约有一抹药味。
片刻,贤帝身着金丝绣五爪金龙的织锦常服缓缓从寝殿内走了出来。
沐清歌一眼瞧过去,如今的贤帝似乎比在雪城的时候脸色还要苍白。
“咳咳……”
贤帝以袖掩鼻轻咳了两声,然后抬眸道:“凌王,凌王妃来了。”
他身边的大太监极有眼色的给他们二人请了座。
“贤帝。”
“今日贸然请二位前来,其实是想让凌王妃为朕瞧一瞧身体。”
贤帝无奈的笑了笑,“凌王妃在医药毒宗大会拔得头筹,她的医术大家有目共睹,朕这宫里的太医对朕的病情都束手无策,故而麻烦凌王和凌王妃来一趟了。”
“无妨,贤帝客气了。”
自从贤帝登基以来,北齐和东楚的关系逐渐缓和了下来。尤其是近来,两国的关系更是渐入佳境。
当然,这里的东楚指的是夏侯璟。
贤帝和东楚和睦共存,全是因为夏侯璟这次来北齐。
夏侯璟深邃的眸光从贤帝身上一掠而过,然后看向了身边的沐清歌。
“去为贤帝看诊吧。”
北齐的皇帝和南唐皇帝一样,大多数都是短命鬼,这一点在九州都是出了名的。
不同于南唐的近亲成亲而造成的所谓的遗传病,北齐的现象则更为奇怪。
北齐皇室子嗣众多,且生来健康,几乎没有任何怪病的现象。
但是唯一奇怪的一点便是,原本健康的皇子,一旦做了皇帝,身体立即垮了下来。
北齐的皇帝的寿命基本上在三十岁左右,历史上最为短命的皇帝只在皇位上坐了三个月便去世了。
关于皇帝短命的原因,无人知晓,更无人能够改变。
对于北齐这一蹊跷的现象,九州人原本十分好奇,后来百年之后,便见怪不怪了。
瞧着眼前的这先帝,只怕也难活过三十岁。
沐清歌为先帝把过脉之后,眉头便皱了起来。
他的脉搏只是比别人弱了些而已,并无异常,很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
这一次,就连医生系统也没有提示,想必就连医生系统也不认为贤帝是病患。
尤其是贤帝略显苍白的面容,羸弱的身形,不像是生病,倒像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一般。
沐清歌收了手,犹豫着问道:“不知贤帝是否经常宠幸妃嫔?”
然而,她自认为已经问得委婉,贤帝那张白俊的脸顿时僵了一瞬,然后缓缓摇头。
“朕很少留宿后宫。”
沐清歌看着贤帝的模样,也不像是是个沉迷酒色的皇帝,只是对于他的身体,她实在是想不通。
夏侯璟看着沐清歌微微蹙起的黛眉,便知道对于贤帝的身体,这个女人也是束手无策。
“如何?”
沐清歌摇了摇头,如实说道:“这是一种很怪的现象,我一时半会也是没有任何头绪。”
贤帝闻言,轻轻勾起了嘴角。
“无妨,朕这个病很奇怪,众人都没有办法。”
沐清歌有些不甘心的抿了抿唇,来到这个世界,头一次遇上令她束手无策的是大皇子的眼睛。
如今这第二次便是眼前的贤帝。
“皇上,可否让我瞧一眼太医给你开的方子?”
贤帝一点头,身边的太监便立即去取。
沐清歌拿到药方之后,浏览了一遍,眉头更高的蹙了起来。
“皇上,你身体虽然看起来虚弱,但是事实上并不是,这药方全是大补之用,你用了反而会更糟。”
太医院开出来的药方皆是补身体的,甚至还有大补脾肾之效,果然有人跟她想法一致。
“是么?”
贤帝显然没有想到身体虚弱,大补还有错,脸上掠过一抹疑惑。
沐清歌点点头,建议道:“皇上不如先停药,看看过一段时间身体是否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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