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秦元山的说辞,是那聂小霸王到他给人写信的摊子捣乱,逼着他钻胯下,被秦明彦那傻小子鸣不平,这下好了,被他随意寻了个不敬皇室的借口,当街纵马拖行。
秦元山声音哽咽,苍老的眼睛全是愧疚和悔意。
秦伯卿沉沉地道:“爹,您又何必把这事怪在您自己身上,分明是那小霸王看中的姑娘对他视而不见却看中了明彦,才招来横祸。”
得了,原来是桃花煞!
秦流西看向昏迷的秦明彦,啧了一声,才十三岁就招蜂引蝶,还引来这么只疯狗。
留针时间到,秦流西起了针,还没等她有所动作,老大夫抢先一步探脉,眼睛一亮:“这气机通了,脉象也有力了,真神了。”
人都有慕强心理,不管对方年龄多大,所谓达者为先,秦流西就是那个达者,这也就使得这大夫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敬慕。
至少这药这金针之后,再探秦明彦的脉,谁都不会说他快断气了!
秦流西让他们都出去,只留了秦伯卿和老大夫帮忙,拿了干净的帕子浸湿清洗秦明彦身上的伤口。
至于为何亲爹都被赶出去?
别问,问就是他不中用!
其实秦明彦被抬回家时,那断了的胸骨已经造成第二次损伤,乃至于现在她脱掉他的衣服时都极其小心。
剪掉的衣裳被她扔在地上,还有沾了血的里衣,她刚要扔,却见那里衣歪歪斜斜的缝了个口袋,有些黑灰。
她一摸,摸出一些碎掉的黑灰,是平安符。
“这怎么会有这些纸灰?”秦伯卿瞥了一眼,有些惊讶。
秦流西道:“是我给的平安符,替他挡了些劫,没用了。”
秦伯卿瞳孔一缩,这么说要不是这符挡灾的话,这会儿他们怕是在嚎丧了。
老大夫十分好奇:“哪里的符这么厉害?”
“清平观的。”
秦流西走到一旁,开了一张经方,问:“先就近在药材铺子捡了这些药材回来。”
老大夫很想看看,但却知道事有轻重,眼巴巴地看秦伯卿拿着方子出去了,才问秦流西:“你打算怎么治啊?”
“皮外伤好治,胸骨这边麻烦些,得续骨,不好挪动,还有这腹腔也有内伤出血,幸好脾脏没有被撞破,否则就挂白幡了。”秦流西一边皱眉,一边上上下下检查秦明彦的身体,在后脑勺又看到肿了一块,蹙眉道:“头被撞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淤血和受损,要是有,那更麻烦。”
老大夫小心地道:“你不是这家人的孩子吗,这个是你弟弟?你嘴咋这么毒?”这说的也太难听了,不知道的,以为在说什么仇人呢!
“自然是因为和他们不亲。”
忍不住从外走进来的秦伯红感觉心口中了一箭,脸都黑了。
秦流西仔细检查着秦明彦的身体,丝毫没有男女避讳的意思,也亏得秦明彦正昏迷着,要是他醒着,看到自己胞姐在对自己上下其手,该羞得无地自容了。
“最严重的是胸骨断裂这一处以及后脑勺被撞这里,先给外伤上药。”秦流西解下自己的荷包,翻了一下,拿出一瓶金疮药,这是荷包里必备的。
她给伤口简单上药包扎,胸骨折了那块则要用夹板之类的固定,手边没有,她环顾一周,让秦伯红把那扇门拆了,反正厚薄正好。
在处理门之前,秦流西先在秦明彦的头部扎了针,不管他那脑子有没有积着淤血,趁着刚受伤,先疏导散淤才是道理。
留针时,她又拿了劈刀把门板砍了切成几块板片,还贴心地把倒刺都给磨了,这才开始以手法把那骨折位复位。
秦明彦被生生的痛醒,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长得极好看的人在摸着自己的胸口,剧痛又使他晕死过去。
老大夫很好奇她的手法,忍不住问:“这还能接上?”
“嗯,但得养,一般来说至少卧床三个月不好随意移动。”秦流西道。
老大夫听出这话里的意思:“那不一般呢?”
秦流西头也不抬:“配合我用的药,不用三个月吧。”顿了顿又道:“您别想,药很贵,药材难得。”
老大夫倒没追问,一般大夫都有独门针法或者经方甚至秘方,不会轻易告知人的,他只当是秦流西师门不外传的,却不知那是药材真的难得。
秦流西没给秦明彦敷药,复位过后,才用板给他前后固定着,用绷带缠上。
这时头上的留针时间也到了,秦流西起了针,再去探脉。
脉象有力许多,但仍得仔细看顾观察,等他醒来,再行一次针,这次是要把腹腔可能存在的淤血给清理。
只是他这身体得仔细养着,还有那张俊脸,要想一点痕迹都没有,也得花个大代价,她身上并没有药,还得回去拿。
秦流西处理好秦明彦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后,天都已经黑下来了,送走老大夫,就被一屋老小给围住了。
秦明牧也好奇地看着这个大妹妹,他并没有买到参,是人家畏惧那聂霸王不敢卖,岂料,家里也不需要了,因为三弟有了更好的药,就是这个大妹妹忽然从天而降带来的。
“彦儿他会如何?”秦伯红看着依旧昏迷的唯一嫡子,眼里止不住担忧。
“靠他自己熬过去。”秦流西回头看了一眼:“至少卧床三个月不能移动,我会再拿些药过来,辅助这伤好得快些,旁的你们看顾就行。”
秦伯红松了一口气,这才看向她问:“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纯粹路过。”
秦伯红被她的漫不经心气得心梗:能再敷衍一些吗?
路过,会正好在秦明彦重伤的时候路过,然后救治?
当他这当爹的是个傻子吗?
众人都有几分尴尬,一来他们和秦流西都不亲密,一时也不知对这自小就送去道观的姑娘说些什么话题才好。
秦流西也没逗留,道:“我回去取药,我开的那个经方,熬好了,等他醒来喂他喝,对了,不能搬动他,吃喝拉撒都得在床上,喂药不好喂,去搞些芦苇杆当管子来吸着喝。”
众人齐刷刷看出去,外面乌漆嘛黑的,连夜走?怎么走?
不等他们开口挽留,秦流西就掐术撕了阴路,钻了进去,也省得彼此尴尬寒暄,先拿药过来再说。
众人:“?”
哐。
众人木木地看过去,曹氏的碗掉在地上,自己也跟着往后一倒。
好好的人在自己眼前就消失了,这么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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