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魏呈年老脸再也挂不住,怒气冲冲握紧拳头大步走来,“你这妖女!定是耍了诡计!来人啊,将这个妖女擒下,押上火刑台!”
“慢着。”武皇喝止。
他得弄清这是怎么回事。他一直顺遂天意,若这靳家小女真是参破天意,又怎能杀之?
“陛下?!”魏呈年已经有点慌乱。
“靳晓婉,朝堂上魏天师让朕抽中你命格之事,你如何解释?”武皇不去看他,反而看向沐清歌。
这还用解释?当然是那个魏奸臣做的没技术含量的小把戏——沐清歌在心里翻了个小白眼,也只能骗骗小孩子和你啦兄弟~现在看到我的改进版,是个人都知道他这个方法不靠谱啦。
想归想,面子还是要给武皇贴一层的,“皇上英明,民女不做辩解,只算是我和他两厢扯平。我这也不作数,魏天师的也不作数,这样如何?”
武皇思索一下,正要答应。
沐清歌满心欢喜。
“圣上!”魏呈年尖声叫道,风度尽失,“这小妮子定是使诈!这盆和水是陛下侍从端来的没错,但那纸,纸!定是纸上被她动了手脚!陛下不可被这小妮子蛊惑啊!”
武皇眉头一皱,心想你这丢人都给我丢到姥姥家了,能不能给我消停点?
沐清歌却好似抛却了最后一丝顾虑,冲着武皇微微一笑,丝毫不拘谨害怕,“假如我能不用纸而在水中显示天象,皇上能否将民女送至江南?”
沐清歌不禁摇头叹息,魏童鞋,人情留一线,何必自取其辱呢。
对于这个大台阶,武皇十分乐意顺着下。
这小女孩很懂事,丝毫不咄咄逼人,有几分她爷爷的风范,有理而不抢占,有功而不居之不下。自己当时是怎么下旨斩了靳将军一家的?
叹了一口气,“朕同意,你开始吧”。
听言,沐清歌狡黠一笑,随之单手缓缓平放于水面上,掌心朝下,晃动了几下,目光缓缓扫过周围专注的人群,远处高低错落的民居,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悠然席坐在角落中一处低矮的房檐上,素衣雪颜,温暖怡人,正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看到沐清歌望见自己,朝她眨了眨眼。
沐清歌心里一动,有一些小小的欢喜瞬间胀满。
心里仿若下了大雪,静静无声,却又平和安宁。
将手从盆上撤开。
“好了,你自己看吧,这回可没有纸了。”
魏呈年一直紧紧地盯着水面和沐清歌的手,丝毫看不出她有作弊的嫌疑,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所有人都拼命伸长脖子看,连武皇也禁不住有些紧张。
粼粼的水面上,最初无任何异动,过了一会儿,水面底部像是有轻纱浮动,缓缓浮起,升高,漫开,水里显出一行暗紫色的字——魏呈年是妖人。
暗紫色的字,鬼魅般地从水中浮现,看得人头皮发麻,沐清歌轻巧地一拨水面,那些字竟越来越大,仿佛被灌注了生命力,荡漾晕化开来,最终缓缓消失。
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不可能!不可能!”
大家看到魏呈年疯了一般,冲出人群抢过商贩的新盆换上新水,又疾风般窜回,“不可能的!你再来!”
所有人都幸灾乐祸地注视着曾经耀武扬威的魏大天师如今疯狗一般的行径。
沐清歌仍是笑笑,注视着魏呈年狂乱的目光,说得分外自信轻松,“这次我们换个颜色”。
和之前一样,手掌平放于水面之上,微微晃动,却没人看得到她指尖轻触水面的动作,再撤开手。
再一次地,一行字惊现,这次是青蓝色的,字字清晰,淡雅飘然,却仿佛夺命的彩绫,一缕缕缠紧了魏呈年的咽喉。
魏呈年祸国。
魏呈年欺君犯上。
魏呈年奸臣。
魏呈年必诛之。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已经六神无主,魏呈年狠狠拨开拦住自己的侍卫,在这些字出现的时候用手搅乱水流,但这丝毫没有影响那些字的出现,除了晕化之前稍快,一点都没有改变。
这竟是真的吗?这场面颇为震撼人心,一时间周围都静默了。
沐清歌在心里偷笑,这与之前所玩儿的蘸柠檬水写字遇水反应截然不同,连现代人都难以识别,难道会震慑不住这些古人?水中显字,是二十一世纪那些民间算命师最拿手的骗人把戏,自己恰迷刘谦和魔术,就花了好大心思把这个小魔术学了,还把好朋友唬得一愣一愣的。
至于水中显字的原理,则十分简单,在现代,只要在可溶于水的纸上用细蜡笔写上字,小小一片,然后把它放入水里。
不过放入水里时,要不被人看到手指接触水面,这要归功于她之前的勤劳的练习,现在她已经能轻松转移观看者的视线,她那些晃动手的举动就是个障眼法。
就这样,纸遇水融化,但蜡笔颜料却遇水不化,等纸沉到水底融化后,用蜡笔写的小字,会漂在水中再轻拨水面,蜡字晕化,从小变大,让人看起来就像是水里突然有字浮现一样。
之前,她听陆云起说到魏天师的可笑求命格的方法时,就想到了这个手法,不过当时一时想不到可溶性专用魔术纸和蜡笔的代替品,就没有马上行动。
还好天无绝人之路,与陆云起的闲谈中,偶然得知,武国包裹糯米糖用的是米纸。米纸由燕麦粉制成,入水即化。
而那化妆品,就是用于勾画眼线的暗紫色、青蓝色和其他新娘上妆用的遮瑕性油粉,防水性十分好。
缓缓松开另一只手,点点血迹丝丝缕缕地渗出,微风吹过,和手中捏出的冷汗一起,消散在空气中。
远远望着,沐浴在春风中席坐屋顶的陆云起,和三日前牢狱中黯淡青光中谈笑自若的陆云起重合,沐清歌摸摸心口,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
武皇应诺的事自然不会食言,第二天便派了马车,遣人送她离开。
马车表里如一的富丽堂皇,清歌拈起一粒小小的点心送入口中,掀开车内的帘子,入目是一片百姓安居乐业的盛景。
畅行皇城,皇帝的马车谁也没胆子拦,马车一路顺风顺水地出了城门,这架势真是爽歪歪~
清歌打着节拍,哼着小曲儿,“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它去~”
——去她梦寐以求的江南水乡。
——这可真是令人兴奋的事啊!富庶奢侈的江南。从此,她的梦幻的坐拥俊男的人生就要开始了吗~真是有点不敢相信咩~
有一点奇怪的是,魏天师也未被发落,皇城里他仍是如往日般横行无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丝毫没受清歌这一重击的影响。
这给人的感觉就像,皇城里一片安详美好,什么都似乎没有变化过,要说唯一的变化,就是自己这个大活人从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消失了~
等等——消失?
不对!
马车骤然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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