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古代豪门贵族,大户人家,书房里或者卧房里,总有那么些密室暗道存在。
苏景珩直接将她带入书房密室的时候,苏识夏虽然有些惊讶,可也没明显表现出来。
可待密室的门刚关上,苏景珩立刻转过身来拉住了她的手时,苏识夏的眉头登时就高挑了起来。
“识夏,这密室里很安全,如今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和我说实话,和离这事,到底是你提的,还是秦熠提的?”
苏景珩握着苏识夏的手收紧,苏识夏抬眸就见他眉头紧蹙,眉眼间都满是焦虑不安之色。
“之前五年,他虽在边关对你不闻不问,可也从来没有说过要同你和离。如今他这回来才几天,你们和离的消息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这铁定有问题。”
“之前还有人在传,说秦熠和湘宁郡主有了私情,这次回来就是为了休了你好娶湘宁郡主入府,甚至说秦熠带回来的那两个孩子都是他和湘宁郡主的私生子,此事可当真?”
“他真的是为了娶湘宁郡主,所以才要和你合离?还是因为什么其他别的缘故?”
苏景珩紧张地接连追问,苏识夏却始终抿着唇一声也不吭。
她这样异常的沉默,让苏景珩越发焦躁不安起来。
“我知道你的性子,不到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你是绝对不会同意和他和离的。可今日你竟然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承认了你要同秦熠和离之事,我知道你一定是有苦衷的。”
“是因为……那个孩子吗?”
苏景珩握着她的手用力收紧,把苏识夏的手都捏地犯疼了。
苏识夏吃疼地轻嘶了一声,立刻将自己的手从苏景珩的手里抽了出来。
她这样抗拒的反应,被苏景珩当成了默认。
苏识夏眼看着他的脸色瞬间转为苍白,跟着紧凝向她,压低了声音神色紧绷地问着,“他对那孩子的身世究竟知道多少?”
“你和我的事……你难道也同他说了吗?!”
“你和我的事?”
苏识夏心里咯噔一沉,面上却依旧摆着那么一副冷淡疏离的神色。
“兄长,你说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被秦熠知道的吗?”
苏景珩听到她这话,脸上都表情都因为错愕有了微微的凝滞。
但他很快反应了过来,一副歉疚的模样无奈叹道:“识夏,我知道……当年的事情是我不对,是我对不起你。”
“可我当时也是气极了,更是被逼疯了,所以才对你做出了那样的糊涂事!”
“你出嫁之前,是同我说过,从此以后,我们再无半点干系,可……这次我给你下帖子,你不是也接了吗?”
苏景珩道:“你既然还愿意来,就说明你已经原谅我了不是吗?”
“你现在就别再和我赌气了,当务之急,是得先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所以你必须先和我说清楚,秦熠对我们两人的事到底知道多少?或者该说,你生的那个儿子,是叫,湛儿是吧?他……”
苏景珩自己似乎都觉得难以启齿,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之后,这才闷声问:“他是我的儿子这件事,秦熠已经知道了吗?”
苏景珩这句话传入苏识夏耳中之时,苏识夏耳中瞬间一阵嗡鸣。
她只觉得有一股热血直冲天灵,跟着整个人都彻底麻木了。
苏景珩他刚才说了什么?她没听错吧?
他竟然说,小秦湛是他的儿子?!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苏识夏一把将苏景珩推远,冲着他厉声呵斥,那本该满是愤怒的话语,出口时竟带上了些许的颤音。
“湛儿他怎么可能是你的儿子!苏景珩,你还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苏景珩张了张口,却半晌没有说出话来,看向苏识夏的眼神中竟满是羞愧之色。
“我知道,五年前那事,确实是我不对,是我对不起你,我……”
“什么五年前的事!你既然敢做,就该敢认!你现在就当着我的面,一五一十地和我说清楚,当年你到底做了什么!”
原主的记忆是残缺不全的,特别是五年前她出嫁之前的那一段记忆,完全是一片空白。
苏识夏这会儿脑子里其实也已经乱成了一片,可她也明白,现在是弄清楚小秦湛身世的最佳时机。
纵然心脏已经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强撑着气势套着苏景珩的话。
苏景珩以为苏识夏这是因为他提起了当年的事,怒火上头,所以要逼迫他同她一起面对那不堪的过去。
他的脸色变了几变,顿了半晌之后才哑声道:“当年,你明明还是我的未婚妻,却和秦熠,你和他……”
苏景珩死死攥紧了拳头,似乎想起了当年的屈辱,出口的话都满是咬牙切齿地意味。
“我承认,我当时真的是气你恼你恨你!那天我又喝多了酒,越想越气不过,所以,所以我才……”
苏景珩说到最后,似乎连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只用力闭上眼睛摆出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样低吼道:“是!那夜是我不顾你的意愿动了你,可……”
“啪!”
苏景珩的话还没有说完,苏识夏已猛然扬手,一巴掌狠狠抽到了他的脸上。
苏景珩捂着瞬间红肿起来的脸颊满脸错愕地看向苏识夏,却正对上她那双浸满了血丝的猩红眸子。
她想起来了。
就在苏景珩说出最后那句话的瞬间,原本一片空白的记忆,如同被打开了什么闸门一般瞬间倾泻而出。
苏识夏终于想起了原主的过去,也终于明白,那一夜原主究竟遭遇了什么。
……
五年前,原主和秦熠有过那荒唐一夜之后,就和秦熠仓促定了婚期,只等着秦熠来娶她过门。
成婚前半个月,按照东陵国的习俗,她的义母姚氏带着她去山上寺庙祈福,以期佛祖能保佑她和秦熠婚后能和和美美。
那时正是盛夏。
上午他们上山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可刚到寺院参拜完没多久,就突然下起了雨来。
夏天的雨,只要下起来就如瓢泼一般,那场雨又足足下了一下午。
大雨阻了他们的去路,无奈之下,那天他们只能借居在了寺庙的禅房里。
那天傍晚,苏景珩见姚氏和原主迟迟未归,实在是不放心,便冒雨策马赶到了寺庙里。
也就是那夜发生了事,几乎改变了原主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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