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北祁待了那么久,他还会相信她的清白吗?
其实,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她也不相信自己能够保持住清白。
可她确实是清白的。
祁无涯因为胎儿不稳,到底没做到最后一步。
“自然是相信的。”
贺赢眼神坚定,同时,伸手轻轻摸她的小腹:“阿烟,不要问我这种问题。我是孩子的父亲,孩子是我贺氏皇族的血脉。”
桑烟见他这么说,心里很感动,眼圈也红了:“贺赢,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贺赢亲亲她的额头,温柔道:“我从不在意这些。我只是心疼你会因此受苦。”
而他因为她受苦更加内疚、痛苦。
“没有。”
桑烟的眼泪落下来,认真说:“因为这个孩子,祁无涯倒是想做什么,却没来得及。这个孩子救了我。”
贺赢听着,摸着她的小腹,又庆幸,又幸福:“如此看来,这个孩子是我们的福星。”
桑烟点头,很认同:“对。他是小福星。我几次差点——”
她话说一半,顿住了,不想说自己几次差点流产的事——她不想他自责、难过。
贺赢却是追问:“几次差点怎么了?”
桑烟笑笑,摇头说:“没什么。都过去了。不想提了。”
贺赢其实很想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可如果是她的伤心事,他就不忍心提了。
“说来说去,还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每每想到此,都痛不欲生。
桑烟摇头说:“也许是我命中有此一劫。”
她跟祁无涯,一场孽缘,不死不休。
想到祁无涯,她就说了他的死亡经过:“他要同我大婚,我说我有克夫命,他还是坚持,然后他就真的死在了大婚之日。其实,他本可以不死的。红昭留给了他一枚救生丸,在最后关头,我快要流产了,他就把救生丸给了我。”
因这一善,似乎洗去了他所有的罪恶。
她想到他,不再是恐惧、厌恶,而是带了点遗憾。
如果没有相遇就好了。
他做他的北祁皇帝,她做她的大贺皇后。
“他竟然……”
贺赢没想到祁无涯最后会做出这种舍己为人的事——所以他是多喜欢桑烟啊!
他酸涩又妒忌,却也庆幸他太喜欢桑烟,不然,桑烟会受更多的苦。
“他死了。”
桑烟继续说下去:“北祁政局由韩陌把持。他说代表北祁跟我们修好,当时情况紧张,我只能同意,还签了停战合作盟书。”
她不知因为自己又要打乱大贺多少计划——大贺陈兵边境,就在等一个开战的契机,结果,她又破坏掉了。
如今看来,她竟真的成为红颜祸水了。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
贺赢看出她有些心理压力,忙说:“没事的。眼下也不是打仗的好时机。如果北祁换了新主,以后两国能和平相处,也是好的。”
他跟祁无涯的仇恨随着他的死亡一并消散了。
至于两国之仇?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北祁的丞相韩陌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该怎么做,也已经在做了。
“你平安就好。真的。阿烟,阿烟,你在,真好。”
他抱着她,幸福笑着,如同抱着全世界。
“皇上——”
外面传来裴暮阳的声音:“柳御医来了。”
贺赢还没跟桑烟亲热够,就说:“让他等着。”
桑烟则说:“让他进来。”
她回来的一路,多亏了柳御医保胎。
她觉得他的医术又精进了,定能治好贺赢的身体。
贺赢见桑烟那么说,也不好反对她的话,只能眼睁睁看着柳御医进来——唉,真是个没眼力见儿的!
“微臣参见皇上、皇后——”
柳御医走进来,就要下跪行礼——
桑烟抬手笑道:“柳御医免礼,快过来看看皇上的伤势。”
柳御医没耽搁,立刻就过去了。
桑烟起身,准备给柳御医让位置。
贺赢不同意:“不许离开我。阿烟,你坐到床上来。”
他让她坐到大床里侧。
姜沅沅当没听见,还叮嘱了:“皇上,老实些,让柳御医给你瞧瞧。”
贺赢不敢不听她的话,只能谨遵医嘱,乖乖脱了外衣。
当纱布解开,伤口露出来,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瞬间刺痛了桑烟的眼睛。
都过去那么久了,这伤口竟像是昨日才受的新伤。
“贺赢!”
她心疼地低喝:“你可真能耐!你就这么照顾自己的?”
贺赢见她生气,不敢辩驳,忙说:“我错了。阿烟,你别气,我以后都听你的。”
桑烟不理会,转过头,抹眼泪。
柳御医看着伤,皱紧眉头,好一会,给出诊断:“皇上,您这伤有些严重,必须得进行缝合。”
他在棘州军营时,看到了很多伤兵,便在医学研究中,学会了手术缝合。
不过,他老眼昏花,事关皇上龙体,还是要梁信来。
“皇上,微臣推荐梁御医来做缝合。”
他说着,看向门外——梁信就侯在门外。
桑烟知道缝合有利于伤口愈合,便点了头:“好。叫他进来。”
“是。”
柳御医应下后,便喊了梁信进来。
梁信进来后,看了皇上的伤,也是说要缝合,并准备了所需用品,比如麻醉身体的药物。
只也提醒了:“这个药,有人喝了,渐渐失去知觉,陷入昏睡,仿佛一场好眠,也有人半途醒来,对身体没有麻痹作用,痛到昏厥。皇上,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贺赢听了,不以为意地苦笑:“朕已经吃了足够多的痛,也没什么比失去皇后更痛的了。你直接来吧,朕不用药。”
他是真不想用药。
近乎自虐地想:痛点也好,方能对得上桑烟所受的苦。
桑烟看出他这想法,哪里舍得?
“皇上,不要冲动。”
她接过梁信的药,混入水里,喂他喝:“听话,来,张嘴。”
贺赢摇头,躲开了,深情看着她:“我不能睡,也不想睡,阿烟,我要看着你。”
他很怕自己一觉醒来她不见了。
他还在为失而复得感到诚惶诚恐,根本承受不住黄粱一梦的噩耗。
桑烟看出他的心思,温柔地说:“贺赢,我回来了,不是梦,你别怕,这次,我会一直在。”
贺赢还是摇头:“阿烟,我不喝药,我真不怕疼,就让我多看你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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