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笙站在落地窗前,一眼看到伫立在院子里挺拔的身影。昏暗的路灯下,傅砚临仰头望向二楼卧室的位置,憔悴的脸上写满了担心。
此情此景,让闻笙再次想起傅裕和出事前的一天晚上,傅砚临在姜家门外站了一个通宵的情景。
原以为分开这么久,闻笙已经能足够冷静去面对之前发生的事情。没想到今日再见,看到傅砚临风尘仆仆、疲惫憔悴的样子,会不由地感到揪心难受。
努力伪装起来的坚强,也在这一瞬间坍塌。
也不知道是否怀孕的缘故,闻笙这几天的情绪波动比较大。她变得敏感、胡思乱想,甚至还有点儿拧巴。
换作之前,她断然不会因为许妍书接了一个电话而生气。她会直接找傅砚临问清楚,而不是自己偷偷躲在卧室里独自难受。
“笙姐?”
“笙姐——你没事吧?”
看闻笙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祝清嘉走到落地窗前,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发现傅砚临的身影。她瞬间就明白过来,故意说,“傅总怎么还有脸留在这里,我现在就下楼把旺财放出来赶人!”
旺财是农场里的一条德国牧羊犬,祝清嘉给起的名字。它身手敏捷、通人性,是前农场主买回来看家的小能手。
“嘉嘉,随他吧。”闻笙收回目光,走到床榻边坐下来。折腾了一个晚上她也累了,现在只想好好休息。
医生说了,孕妇需要时刻保持愉悦的心情。妈妈心情不好,宝宝也能感受得到。
好友多年,祝清又怎会看不出来闻笙心里对傅砚临的念念不忘?
这丫头就是嘴巴硬,心软罢了。
在新西兰待了一个月,闻笙表面看着已经看开了,可是一个人待着的时候,经常会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发呆。有时候祝清嘉睡得晚,经过闻笙的卧室门口的时候,听到她在睡梦中不断呼喊傅砚临的名字。
他们曾经爱得那么深,又怎么能说分就分?
以祝清嘉的暴脾气,是绝对不可能原谅傅砚临的所作所为。
可她更见不得闻笙每天强颜欢笑的样子。
这样的闻笙是不快乐的。
再说,现在闻笙怀孕了,祝清嘉心里就更拿不定主意。她的脾气犟,总是告诉身边的人没事,只是习惯性把软弱的一面藏起来。
罢了,只要闻笙开心,祝清嘉就能容得下傅砚临。
反正最难过的那一关,绝对是姜如新和姜十方。
“行了,孕妇需要保持好心情,你就好好休息吧。”祝清嘉安抚道。
半夜三点,闻笙才勉强睡下。
她努力不去想此时站在楼下,像望妻石一样的傅砚临,慢慢地进入了梦乡。可是梦里她睡得不踏实,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
梦见回到在云城遭遇泥石流的那一天,闻笙被困在山下,绝望中傅砚临从天而降。拥抱对方的那一刻,她的心从此也交了出去。
交出去的心,又怎能轻易收回来?
凌晨。
闻笙被院子里的狗叫声吵醒。
“汪汪汪——汪汪汪——”
一个激灵坐起身,闻笙的脑子明明还是一片空白,双腿却不受控制似的往床边走过去。她拉开窗帘,发现傅砚临还在原来的位置上一动也不动。
距离有点远,可是傅砚临还是一眼看到站在窗边的闻笙。他笑着朝这个方向招了招手,疲惫一扫而光。
“老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在傅砚临的身上,他就像披着晨曦而来。全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两人隔空相望,万千思绪涌上心头。
自认识以来,闻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憔悴颓废的傅砚临。分开不过一个月,他身上曾经的孤傲高冷和意气风发早已荡然无存。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点心疼傅砚临。心里想着要不就这样算了吧,毕竟是孩子的亲爹。
就在这个时候,仓库里窜出来一抹黑影。
旺财就像脱了缰绳的野马,发了疯似的往傅砚临的方向扑过去。
此时傅砚临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有危险,还在原地不停地招手。
闻笙心尖儿一颤,推开窗户冲着楼下脱口而出,“傅砚临,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旺财腾空一跃,直接把傅砚临扑倒。“汪汪”了几声以后,他倒在地板上,被旺财疯狂撕咬。
那可是纯种的德国牧羊犬!
闻笙的心脏顷刻提到了嗓子眼,见情况不对,慌忙转身下楼。
此时,闻讯走出屋子的陈兰娟和祝清嘉,看到旺财扑向傅砚临也都吓坏了,慌忙喊来工人帮忙。
旺财的战斗力惊人,就像跟傅砚临较劲上了。几个工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最终把它给制服。
可惜已经太迟了,傅砚临受了伤坐在草地边上,满身是血。昨天被姜如新抽的那一鞭子,伤口刚愈合。右腿又被旺财咬了一口,裤子破了,伤口血淋淋的触目惊心。
他倒是不关心自己身上的伤,强撑着爬起身,一瘸一瘸往闻笙的方向走过去。
“阿笙,你终于愿意见我!”傅砚临在外面站岗了一整夜,着了凉,鼻音很重。配合可怜的小表情,像极了受尽委屈的小怨妇。
闻笙隔着好几米的距离盯着傅砚临腿上的伤口,胸口就像堵了一团湿棉花,气得劈头就骂,“你疯了,看到有狗扑过来不知道跑?”
“我——我刚才光顾着看你。”傅砚临笑得有些牵强。
陈兰娟忍不住开口,“赶紧找人送小傅去医院,腿伤成这样,赶紧处理去。”
“一掉小伤,不碍事。阿笙,听说你昨天扭伤脚腕,没事吧?”傅砚临反过来关心起闻笙。
闻笙此时已经气得脸色铁青,“被狗咬了,是会得狂犬病的,你不要命了?”
“我——”
“赶紧去医院!”
傅砚临试探,“我从医院回来,能跟你说会儿话吗?”
“不要跟我讨价还价!”
闻笙嘴上骂,心里却担心不已,让祝清嘉开车送傅砚临就诊。她死活不肯去,说会被姜如新骂。
最后还是陈兰娟把司机喊过来,陪傅砚临去诊所。
“阿笙,我处理好伤口就回来,你等我!”傅砚临依依不舍,三步一回头。
上了车,他还不停地朝闻笙招手。
“差不多行了,演太过容易穿帮。”陈兰娟看车子已经走远,训斥道。
傅砚临这才重新坐好,苦笑说,“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
“怪不得新哥说你难缠,瞧这苦肉计都用上了。”陈兰娟看了眼傅砚临小腿上血淋淋的伤口,直摇头。
旺财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轻易不会咬人,除非遭人袭击。
傅砚临抓了抓额发,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他为了能见闻笙一面,不惜上演一场苦肉计,掐准点朝旺财的窝里扔了一块石头。
不被咬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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