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问？”
邓莞尔看了殷词两眼，还是决定告诉她：“殷词，顾书青可能见过陆见深前女友。”
殷词先是一怔，开口的第一句居然是：“她还活着吗？”
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变得自私。
她不止一次考虑过，如果有一天那个女人回来找陆见深，陆见深会怎么选择。
“顾书青的爸爸是陆见深前女友的主治医师。”
“主治医师？”
“对，书青的爸爸是眼科大夫，我也没想到，陆见深的前女友是个……”邓莞尔顿了顿，面上还是一副难以相信的样子，“盲人，是个盲人。”
殷词听完，微微张了嘴重复道：“盲人？”
“我当时听了也很震惊，听说陆见深为了这个女人和陆家闹翻了。陆见深从来都没缺席过一次治疗，每次都陪着她来，哪怕医生一直告诉他治愈可能性微乎其微，他也从来没放弃过。”
殷词听着二人的故事，渐渐将脑袋耷拉了下去，整个人像泄了气一样的靠在沙发上。
“殷词……”
“没事，你继续讲给我听，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
“其实顾书青知道的这些都是他爸爸告诉他的，毕竟这样的患者也不多见。”邓莞尔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后来，那女人的眼睛一直没有好转，但是却怀孕了，也是因为这个孩子，陆家才终于接纳了这个女人。”
“安平……”殷词低声自语，“原来你妈妈也不容易。”
“不过，自从孩子出生，这两人就再没来过医院眼科了，听说是因为那个女人患上了产后抑郁症和焦虑症。”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里，殷词的心里一阵阵的瑟缩，好像与故事里那位女主角共情了一般，她浑身不适，四肢沉了下来。
“再后来，顾书青的爸爸接到了陆见深的电话，被告知那个女人的所有治疗流程全部取消。”
“为什么？”殷词问道。
“听说是那个女人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
殷词听着，心底很难受。
邓莞尔看向殷词，吓了一跳。
“好端端地是怎么回事，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殷词，你想，陆见深这个年龄，有过几段经历不是也正常么？”在一起的时候肯定都是相爱的，但是这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你不用太介意。”
邓莞尔这句话说的是真心的，她觉得像陆见深这样的人，不可能困囿于一段感情。
“再说了，你和他现在不是也挺好的吗？我看上次陆见深和你在一起的样子，分明就是对你动了真心。”
殷词回了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哭了。
“我怎么哭成这样？”
邓莞尔松了一口气：“姑奶奶，你把我吓坏了，我说你怎么会哭成这个样子啊？”
殷词拿起邓莞尔手中的纸巾在自己脸上胡乱擦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就是心里没由来地伤心，好像不是替自己伤心，又好像是。”
邓莞尔皱着眉头：“什么意思？你替她伤心吗？”
殷词也不知道，这种感觉十分奇妙，说不清楚。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
刚好，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是陆见深。
“喂。”殷词声音沉闷，嗓音也明显被鼻音裹挟着。
“怎么回事，你感冒了？”对方立马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语气关切又温柔。
“没有，没感冒。”
“你在哪里？我回家后看你不在，又听管家说你出去了。”
殷词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
“我回公寓了。”
“有点晚了，我去接你吧。”陆见深语气沉稳。
“不用，我今天就在公寓睡吧，你不用管我了。”
殷词的语气沉闷，比往日少了许多活力，突如其来的鼻音更是让陆见深隐隐担心着。
他沉默了一会儿，实在是觉得不放心。
“你东西都在我这里，在那边住起来不方便，我去接你。”
殷词顿了顿。
说实话，她现在不想看到陆见深。
但是，她的行为对陆见深好像不太公平。
毕竟，这一切都是过去了。
那个女人已经去世了，不是吗？
“好。”
殷词答应了下来，她觉得自己应该跟陆见深好好谈谈了。
邓莞尔知道她现在不好过，但是也不好安慰，毕竟，他们两个的矛盾，需要他们自己去解决。
“小词，我就先走了，有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殷词点头：“谢谢你，莞尔。”
陆见深来的很快，十五分钟后，公寓的门铃就响了。
殷词起身将门打开。
刚一进门，陆见深就看到殷词红肿的眼圈。
“发生什么事了？”这声音温柔备至，叫人无法不贪恋。
殷词抬头，注视着陆见深的眼睛，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那句话。
“陆见深，你爱我吗？”
陆见深不解殷词怎会突然如此，反问道：“你怎么突然这么反常，是有没法解决的事吗？你说出来，我帮你解决。”
他未正面答她。
殷词皱了皱眉头，心中又沉了一沉。
她双手抓住陆见深的手臂，声音颤抖又恳切：“你只管回答我，你爱我吗？”
陆见深看着殷词发红的眼睛，认真的点了点头。
殷词有些控住不住方才刚平静下来的情绪，眼泪又一次涌上了心头。
她摇了摇头，又将陆见深抓得更紧了些。
“我要你说出来。”
“我是爱你的。”陆见深回答。
这是一双不会撒谎的眼睛，他的回答参露着他的内心。
没错，感情是骗不了人的，或许他的情起于眼缘，敬于陆安平对她的依赖，却陷于与她一次又一次的相处中。
她热烈明媚，坚韧执拗，带着他一点点走向了新的生活……
他怎么会不爱呢？
听着陆见深的回答，殷词透着他的眼神，企图望向他的内心。
“那忘了她好吗？”
殷词声音有些哽咽和沙哑，却还是诉说出了她隐藏不住的占有欲与真心。
陆见深一怔。
他知道殷词说的是安平的妈妈。
“殷词，我会努力的。”陆见深的声音也明显沉了下来。
殷词扑到了陆见深的怀里。
“陆见深，我也爱你。”
陆见深心头一震。
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这段感情的主动者，不管殷词做什么，他都可以理解，可以包容。
他甚至把自己摊开在殷词的面前，让殷词可以肆无忌惮。
但是今天，殷词跟他说了爱。
对，是爱。
他的心脏不可抑制的狂跳，狠狠回抱住了殷词。
这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
他怎么可能不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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