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上,夏如卿几乎是被架着出去的,某人却心满意足。
“该死的,怜香惜玉一下会死吗?”
夏如卿浑身酸痛,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主子,离请安还有半个时辰!”紫月提醒着,一脸担忧。
“不去了,你就说我病了,让秋桐去椒房殿磕个头!”夏如卿咬牙切齿。
规矩哪有自己身体重要,就是想去请安,她也爬不起来啊。
消息传到皇后这里,大家明着嘲笑,暗地里却嫉妒的要死。
想找茬也没办法,接下来的几天,夏如卿一直装病,窝在昭华阁不肯出门。
这日下朝,御书房批了会儿折子,赵君尧忽然问。
“夏氏还病着?”
这小妖精,生气了?
李盛安低头,心说:皇上您心里真没点儿数吗?
那夜足足到四更天,皇上才让人灭了灯,五更天的时候,皇上精神抖擞上朝,夏贵人却“一病不起”
跟了皇上这么些年,从未见皇上这般失了分寸,看来,夏贵人是有些不同的。
“奴才并未听见昭华阁叫太医!”李盛安老实答道。
“嗯!”赵君尧埋头继续批折子。
用过午膳,又批了会儿折子,赵君尧去了御花园,逛了一会儿觉得无趣。
“去看看夏氏在做什么!”
李盛安心想:皇上果然厚待夏贵人,直接去太惹眼,“顺便”就好得多。
见圣驾到来,小喜子刚要高声通报,却被皇帝制止。
赵君尧推门静步走了进去。
看见夏如卿正趴在桌子上,一脸苦大仇深地写着什么。
走近一看,赵君尧愣住了,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这是你写的字?”
夏如卿吓了一跳,手一抖,一个硕大的墨滴落在纸上,正想发火,抬头一看是皇上,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赶紧把笔放下,跪了下来。
“奴婢给皇上请安!奴婢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请皇上恕罪!”
“起来吧!”赵君尧大手一挥。
看她憋气的模样,赵君尧心情大好。
转身落座,宫人奉茶。
拿起她写得另外一篇字,赵君尧饶有兴致:“你写的什么?”
“女训!”夏如卿咬牙答道。
写坏了好几页纸,好不容易写出一页像样的,就这么毁了。
心里又气又委屈,还不敢表现出来,脸生生地憋得通红。
看了看她写得狗爬字,又看了看她憋得通红的小脸,赵君尧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谁叫你写的?”
“贵……贵妃娘娘”夏如卿低头老实回答,脸色通红、带着几分委屈。
被人这么嘲笑,好丢人呐。
不过……这可不是她主动告状的,皇上问了,她总不能欺君。
赵君尧见她低着头,拽着自己的帕子,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白兔,娇憨可爱,心里就多了几分怜惜。
将她揽到身边,赵君尧温声道:“朕来教你写字可好?”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夏如卿想了想,然后高兴点头。
布着老茧的粗糙大手包住白皙柔软的小手,握着毛笔,在洁白的纸上落下一笔又一笔。
夏如卿紧张地握着笔杆,生怕把字给写坏。
她吭哧吭哧憋地脸蛋儿通红,鼻尖冒汗,身子也不安的扭动起来。
因为是坐在赵君尧的腿上,夏如卿身子这一动,赵君尧立刻有了反应。
这个小妖精真是会勾引人!
就在这时,李盛安战战兢兢走了进来。
“皇上?”他轻唤一声。
“什么事”
赵君尧没有停笔,也没有抬头。
“贵妃娘娘叫人传话,说亲手给皇上煲了汤,请皇上过去用晚膳!”
赵君尧沉默了片刻:“知道了!”
夏如卿听得心头一颤,心说:这是截胡呢。
扰了赵君尧的兴致,他放下了笔,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温声道。
“不用写这个了,朕明日给你找几本好贴,你可要好好练!”
“多谢皇上!”夏如卿心里一高兴,忙谢恩。
“李盛安,回头打发人把这些给贵妃送过去,就说朕晚上过去用膳!”
赵君尧指着桌子上,夏如卿抄好的那一沓《女训》,连带着自己下午写的几页。
……
好生送了皇上出门,天也渐渐暗了。
夏如卿心情很好地喝着茶,紫月立在一旁,有些不明白。
“主子,贵妃娘娘这般,您怎么还高兴呢?”
“你想想,皇上最讨厌什么?”
紫月想了片刻,试探道:“欺君、争风吃醋?”
夏如卿点头:“不错,但还有一件,就是被跟踪!”
皇上来她这儿前前后后不过一个时辰,贵妃就巴巴地来抢人,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跟踪么。
窥探圣驾,这可是不小的罪过。
紫月恍然大悟:“奴婢愚笨。”
“好了,不说这个了!”
“今天晚上我想喝羊肉汤,再弄些葱油烙饼,剩下的要些清淡的小菜!再要个雪梨汤!”
“哎,奴婢这就让小喜子去提膳!”紫月笑着出去了。
小喜子得了指示,三步并作两步去了御膳房。
守着御膳房的小太监们一见,立刻满脸堆笑围了上来。
宫里各处消息灵通,贵人得了宠爱,他们自然乐得巴结。
想着贵人嘱咐,得了势也不能胡乱耍威风,他忙客气的道谢。
吃过晚饭后,夏如卿盘算了一下自己的人生目标和处境。
她的终极目标是:过上滋滋润润的生活,吃遍天下美食,如果可以出去逛逛那就更好。
她眼下的处境是:
第一、皇上对她有印象,并且不讨厌。
第二、皇后贵妃虎视眈眈,其他的小老婆们也不是善茬。
第三、她出身低,一时半会儿晋位无望。
她根据自己的处境,总结出两个后宫生存之道:
第一:不能太得宠!
第二:要想办法搭上皇上这条船!
想好了出路,夏如卿心神略定,满足地洗洗漱漱睡觉去了。
……
施贵妃这里,就有些迷茫了。
皇上来用晚膳,她和往常一样亲手服侍。
但她还是觉得,皇上身上,总有些冷飕飕的感觉。
她试探地问:“表哥,是不是这些菜不好吃?”
私下里,她总是这么叫他,他也默许,这是情分呢,别人都没有!
赵君尧笑的一如往常。
“爱妃的手艺,和以前一样!”
他漆黑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波澜,看不出任何情绪。
“那就好!”
施贵妃松了口气。
夜里就寝,施贵妃褪去衣衫,满脸娇羞,赵君尧却淡淡一笑。
“今天朕有些乏了”
说完,也不顾其他,翻了个身就睡了。
施贵妃睡不着又不敢翻身,她僵着身体,几乎一夜未眠,五更时她起来服侍皇上上朝。
赵君尧见她眼圈青黑,幽幽一笑也没说什么,直接离去。
后宫妃嫔犯错,自有皇后训诫惩罚,哪里轮得到她一个贵妃!
再者,她窥探圣驾,这是大忌讳!
古人云:过犹不及,自己以前太宠她了。
做菜的手艺是没变,但是人……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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