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意恶狠狠地揪住盼珠的衣领。
“你刚才去哪儿了?”
“我们的轿子从后门入,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说!你和她们是不是一伙的!”
盼珠双手护着自己的衣领,脸憋得通红。
“咳咳!”
“小姐!我在……”
“半路上,那喜婆突然说有样东西落在府里叫奴婢回去取!”
“奴婢一时大意就回去了!”
“再回来的时候,小姐已经在后院的偏房了!”
“奴婢该死,奴婢罪该万死!”
夏如意恶狠狠地瞪着她,咬牙切齿道。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本小姐若能逃出这牢笼便罢”
“若逃不出去,死也要拉你当垫背的!”
说完将她狠狠推开。
盼珠肥胖的身体猛地栽了一下,踉跄几步才站稳。
见夏如意要出去,盼珠转身跪了下来。
“小姐,奴婢死不足惜,可小姐您怎么办?”
“当初从家里将来带来的几个人,都已经不在您身边了!”
“现在看来,这何尝不是她们的奸计?!”
“她们就是要将小姐身边的心腹之人全部除掉,好安插自己的心腹进来全力控制小姐!”
“若果真如此,小姐您岂不是要任她们摆布?”
盼珠泪流满面。
夏如意也顿住脚步。
心中暗忖:她说得不是没有道理。
当初她带了好几人过来,如今只剩下盼珠一个心腹。
再看看门外守着的几个丫鬟。
好像……都是海枫送给她使唤的。
这么一想背后瞬间发凉。
她叹了口气缓缓转身,亲自将盼珠扶起来。
“罢了!”
“是我不对!”
盼珠流泪摇头。
“小姐您没有不对!”
“是我不好,是奴婢太笨,奴婢没有用!”
“她们能留下我,大约也是因为奴婢笨!”
“没有!”
夏如意拉着她的手。
“你不笨!我只有你了,盼珠我只有你了!”
说着就流下泪来。
片刻后,主仆二人抱头痛哭。
外边立着的两个丫鬟听见,对视一眼讽刺地笑了。
脸蛋稍胖一些的丫鬟冷笑道。
“蠢货!郡主居然派咱们来伺候她!”
对面瓜子脸白皮肤的丫鬟就叹气。
“唉!谁叫我们命不好,捞不着什么油水儿大的差使?”
胖脸丫鬟眼珠子一咕噜,窃喜道。
“也不能这么说!”
“当初咱们郡主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银子?细细算来总有上万两!”
“这么多银子她总不能全都花完,所以……她油水儿还不少着呢!”
瓜子脸丫鬟听得眼睛都亮了。
“真的?”
“咱们还有的图?”
“那当然!”
胖脸丫鬟胸有成竹道。
“你听着啊……”
说着就凑过去,二人坏笑着嘀嘀咕咕起来。
……
内室里。
夏如意主仆哭了好久,发泄完过后。
终于还是要认清现实。
盼珠劝道。
“小姐,逃走不现实,退婚更不现实,既然已经嫁进来!”
“您就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
“眼下咱们唯一的路子就是活下去!”
“只要能活着一切就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夏如意抹了抹眼泪十分不甘心地咬牙道。
“好!”
“本小姐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么!”
她恶狠狠地在心里发着毒誓。
‘所有欺骗我的害我的,我一定十倍百倍地讨回来,咱们走着瞧!’
盼珠喜极而泣。
“您总算振作起来了!”
夏如意漠然起身,面无表情看着窗外,好久才恍然大悟道。
“原来那些流言蜚语都是海枫弄出来的!”
“她的目的就是离间我和二姐大嫂!让她们和我绝交!!”
“真是好毒的手段!”
虽然以前她们关系也不好,但终究没到绝交的地步。
如果出了这种事,她回去认个错哭诉一番没准儿还有用。
可现在所有的话都被她说死了。
所有的退路都被自己堵死了。
果真是……
海枫那贱人果然要把她往死路上逼啊!
“可恶!”
夏如意咬牙切齿。
“海枫,我不会放过你的!”
盼珠见她这样也不敢再劝,想着振作起来就好。
便低着头整理衣裳去了。
那套水红色的喜衫和簪子,今儿晚上还得穿呢!
……
到了晚上。
一身水红喜服的夏如意打扮妥当,在盼珠和其他几个婢女的服侍下,朝王妃的正院走去。
武郡王府坐北朝南。
府里的正门在最南面,王爷的院子也靠南边儿。
王妃的正院同样在后院靠南。
和王爷的院子仅仅隔了一道墙,算是遥相呼应。
夏如意在丫鬟的指引下,穿过后花园往南边儿的正院走。
一路上假山奇石,湖水波光粼粼。
越靠近正院,景致便越发的精致。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七拐八拐之后,夏如意终于到了正院。
立在院子门口,看着恢弘大气的正院。
她心里升起无限嫉妒。
她进过皇宫,知道这座院子一点儿都不必宫里的差。
甚至在后宫,有些主子娘娘住的都未必有这个宽敞大气。
她嫉妒啊她恨啊!
这个原本应该属于她的院子,现在住进了别的女人。
她怎么可能甘心!
盯着正院匾额上的‘牡丹苑’三个大字。
她美丽的脸上爬满了如蛇蝎一样的怒火和渴望。
“海枫,王妃,珍太妃你们都给我等着!”
“早晚有一天,我会住进这个院子,告诉所有人我才是正室!”
正想着,盼珠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道。
“主子,该进去了!”
夏如意连忙收起脸上的野心,换成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进去了。
……
正妃的院子果然不同寻常。
外面恢弘大气,里面富丽堂皇。
铺天盖地张灯结彩的大红灯笼、喜字福贴、大红花团红绸彩带等等。
无不宣示这这个恢弘大气的地方,有多么欢迎这个正妃。
宣示着王爷对这个王妃有多么喜欢和满意。
这里有多热闹多喜庆,自己的院子就有多萧条多冷清。
就仿佛在告诉她。
王爷有多喜爱重视王妃,就有多忽视厌恶她。
呵呵!
那自己算什么?
当日在宁和宫,他对她的承诺又算什么?
难道全都是假的吗?
想着这些,她眼里又现出一丝恶毒。
这里就没有一件事是真的吗?全都是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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