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哽咽道:“你……你莫要怨她……你怨我……是我……她是为了我……”
萧六郎叹了口气:“不是她也会有别人,真正可恨的是幕后主使,老师也不要自责,当年的事与你没关系,昨晚的事也没有。”
他既然要查,就怎么都会查到这一步。
老祭酒为他搭上张绣这层关系只是加速了进程而已,并不会改变结果。
张绣的结局从她向一个无辜的四岁孩子伸出毒手时就已经注定。
他可以饶恕,然天道不恕。
老祭酒去为张绣收尸,萧六郎没有跟过去,饶恕是他最大的仁慈,他不会为她准备后事。
萧六郎去了仁寿宫。
庄太后在书房继续看庄太傅呈上来的折子,折子经她的手过一遍,之后才会还给大臣在朝堂上呈给皇帝。
秦公公候在一旁,看到萧六郎他眼睛一亮,对庄太后道:“茶水凉了,奴才去泡一壶热茶来。”
庄太后瞥了萧六郎一眼:“哼。”
秦公公笑着退下,把其余宫人也带了下去。
“你来做什么?”庄太后翻看奏折,不冷不热地问。
“路过。”萧六郎说。
二人都是多解释一句就会死的性子,谁也不肯开口先破冰。
“我走了。”
本来也没大事,就来看看而已。
他一直知道皇帝与太后关系不睦,只是也没到能正面刚成这样。
多少有些担心。
庄太后望着他转过身,清了清嗓子,问道:“为何替哀家说话?”
萧六郎淡道:“没有为什么,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臣子本分。”
外头偷听的秦公公都快急死了,狗屁的臣子本分啊,说一句人话它烫嘴吗?
急死个人了,急死个人了!
皇帝与太后冰冻三尺他都没这么急,毕竟皇帝小儿着实令人可气,可萧修撰一心为太后,他俩误会成这样秦公公真是抓心挠肺啊!
明明就那么在乎对方,为啥非得弄得形同陌路啊!
吧嗒。
萧六郎手上的砚台滑落,砸在了地上,他躬身去捡,怀中的荷包掉了出来。
看到那个荷包,庄太后的眸光微微动了下。
那是除夕夜萧六郎生辰时庄太后送给他的生辰礼,小净空也有一个。
庄太后自己绣了兰草,绣得太丑像杂草,于是让老祭酒改良了一下,绣成了一片青竹,缝合处也加了些针脚。
但终究不算太好看的。
庄太后哼道:“这么丑的东西怎么还在戴,不嫌丢人么?好歹是做了翰林官的人。”
萧六郎没说什么,将荷包收回怀中,继续往外走。
回来!
庄太后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说出嘴边的那句话。
她但凡不是这么别扭的性子,都不至于背这么多黑锅了。
虽然她也的确是干过不少坏事。
她烦躁地扔了手中的折子,心情遭透了!
忽然,已经消失的萧六郎又折了回来。
他回来得太快,庄太后甚至来不及收敛眸中的烦躁。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是鼓足了某种勇气,低声问道:“为什么就我没有?”
“嗯?”庄太后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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