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中此刻歌舞升平,此次宴会是为了宴请各位大臣还有来贺大唐的使者,因此无论是刘府侍俾还是家丁都在忙碌准备。
此次宴会设于亭阁,刘迟坐于主位与众人饮酒。
“大人,真是好酒量啊,我等佩服。”
晟君亮一边举杯,一边向刘迟赞赏道,若说这南诏使者中,最雅致讲究的就要属这晟君亮了,他主要来往于大唐的贸易之间,因为他和大唐的官员以及商客关系都非常密切,因此这南诏也将他的名字加入了使者之列,虽是挂名,却比平常人多了许多自由。
他生性不羁,又极易喜欢美好的事物,刘府中美女如云,每每刘迟高兴便赏他许多歌肆,他倒是乐得非常,也时常拿些珍奇异宝共刘迟玩赏。
刘迟举杯,再次饮下,“君亮兄的酒量也不差呀,不知此次出使大唐,又带来了何种珍奇异宝?”
“尚书大人,您还是和往常一样啊喜欢君亮带来的珍奇玩意,不过这一次我带的不是玉石宝器,而是一种香料。”
刘迟自任吏部尚书以来,已经收到了各地官员同僚的贺礼,文玩珠宝、玉石绫罗数都数不尽,人在风光时连带着府宅门槛都被人踏破,他已习惯了众星捧月,人人谄媚的日子。
晟君亮与他结识已久,自然摸得清他的秉性。
只见晟君亮说道:“大人有所不知,我这次带来的这种香料乃是异域奇香,初闻之沁人心脾,久闻之肝肠留恋,如赠与心爱女子身上,可令其翩然若梦,红帐之间,难以自抑。”
晟君亮说罢,便着人盛了上来,他瞧着刘迟脸色无常,便将它主动递给刘迟,“大人迟迟未有娶妻,我见这刘府的美人众多,却无一入得了大人的眼睛,想是她们还不够能够打动大人的心。”
晟君亮双手递上,下面的宾客倒是瞧着刘迟的脸色,好整以暇的看着晟君亮,以为他会怪罪晟君亮一番。
却不想刘迟竟微笑接过,“多谢君亮兄了,却不想这等事也牢君亮兄惦记,刘某真是惭愧。说道美人,本官近日倒得了一位美人,其姿轻云蔽月,其容丽艳无双,倒是难得的美貌佳人。”
不免有人附和,“既然如此,大人何不诏来与我等见见。”
见众人的心思已经被勾起,刘迟不紧不慢道:“且不着急,我等先欣赏歌舞,待歌舞罢,再招她不迟。”
刘迟自呷了一杯酒,坐回主位上拂了拂衣袖,那盒香被他放置在案上。此时香烟袅袅,歌舞起落,众人饮酒对歌。美人在畔,娇香软玉,好不快活。
无双悄悄的溜进了后厨,趁着人多,她已在刘府逛了半日,不得不说,刘府还真是大,她都饿了。
后厨中人都在忙着切菜,或是忙着为前面上菜,倒是无人注意她这个小丫头,她拿过些糕点吃了起来。
“好香啊。”那盘菜已经摆了多时,香味不免扑面而来,无双的鼻子已经被诱惑到走不动路。
这刘府家大业大,美味珍馐更是数不胜数,她已喝了几日白汤,此刻已经太想吃这份美味了,无双不自觉间已咽了口口水。
所谓人生至乐,非吃莫属。吃得好,睡得好,人生无烦恼。
一个女仆见她矗立在那儿,赶紧上前道:“姑娘,这可不兴吃,这可是宴会上刘大人所备的名菜,光准备就用了三天呐。”
无双听了,不觉惊奇,“何等名菜,竟然需要这么久的时间。”
“当然,这可不是普通的鸡鸭鱼肉,这可是那海里的,你说海里的东西运到我们这儿,是不是需要快马加鞭呐。”
侍女说着,将一盘凉菜放到了无双的手上,“姑娘,你先吃这个,我还要去前厅上菜呐。”
那侍女将刚刚无双看了好久的名菜端走,无双端起手上的佳肴放在鼻间闻了闻,“这个也不错。”
她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吃哪个都行,她又顺便给自己盛了碗汤喝。酒足饭饱,自然不能再在厨房待下去,无双很好奇,这里的官员都在谈些什么,她顺着来回行走的人流往前厅走去。
柳南星独自坐在花园里望着天空发呆,都说事与愿违,却不想,她与陆修已致如此境地。她没有质问,也没有埋怨,只是觉得世事无常,难以思量,不如便不想罢。
远方的陆修远远地看到了她,赶忙躲了起来。在红柱之后,只有他一双情难自禁的眼眸,柳南星在他心间是如此的美好,可是他却无法再次拥有她,无法再次走近她。既然如此,不如不见,便不动心。他转身向后面走去。
陆修见来人,赶忙行礼道:“见过小王爷。”
“陆侍郎不必多礼,你家大人呢,今日我收到请柬,本该早到,不料事务缠身,竟迟了一刻钟。”
“小王爷这边请,我家大人就在水榭亭,此刻想必正在对诗呢。”
“好极,快领我去。”
小王爷慕容观从母姓,入皇籍被封苍澈王爷,任职一方刺史,近日休假,来此京城寻访故友。
刚至席间,慕容观就上前给了刘迟一个大大的拥抱,“瑾瑜,你调至京城怎么也不告知本王一声。”
刘迟后退半步说道:“我刚调来不久,是以还未通知小王爷,小王爷请上座。”
慕容观也不推迟,一撩衣袍潇洒的坐下,“瑾瑜,你也快坐。”
“小王爷来晚,可要罚酒。”刘迟也不与他客气。
“自然,自然,快,给本王爷上酒来。”
慕容观连喝三杯后向刘迟说道:“瑾瑜,本王可都喝完了。”
刘迟自然知道慕容观是什么意思,拿过就被又为王爷斟酒,并且给自己斟了满满一大杯,“这一杯,刘迟敬小王爷。”
刘迟一饮而尽。
“不够,不够,你我一定要碰杯共饮。”小王爷说道。
刘迟又斟了一杯向小王爷敬酒,“好,我们再喝。”
慕容观这一次见他,不见他似往日般冷峻无声,反而眉间平添了一道忧伤,在一起任职时再难的事都难不倒瑾瑜,更不可能看到他有任何情绪的波动,那这一丝淡而不见的哀伤又是为谁而落上眉梢呢?
慕容观没有直言,反而先拉着他喝了十几杯酒,“瑾瑜此次来京,莫非皇兄交给你的事太过为难。”
“那倒没有,你也刚到京城,怎么不先去拜见你的皇兄。”刘迟问道。
“我皇兄那哪有你这儿好玩啊,我刚去礼部述职,有些民俗的废黜需要与礼部商议。倒是你这儿,都快比过鸿胪寺了,如此热闹,刚进京城我就听说了。”
刘迟笑而不答,“小王爷舟马劳顿,一路行来想必也是辛苦,此宴全当为小王爷洗尘,请。”
各种珍馐美味分别呈于小王爷的案上,小王爷也毫不客气,其间有不少官员前来敬酒,小王爷也都一一回应。
无双百无聊赖的坐在离水榭不远处的廊阁台上,看着远方的热闹场景,连身下的袖带入了水都没注意。
远处传来歌女的歌声:奉帚平明金殿开,且将团扇共徘徊。
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
“好美的诗,好怅然的歌曲。”无双已沉溺在美妙的歌曲之间,她俯身在廊阁之间的长椅上,发丝垂了满椅,一袭红色正装穿在身上甚是曼妙,那颜色更是引人注目。
小王爷看到远远有一女子趴着,看她笑颜迷人,听曲认真又甚是可爱,对一旁的瑾瑜说道:“那女子是何人?如何在那里坐着。”
刘迟抬头望去,见是无双在那里,便对小王爷说道:“只是一个无家之人,本官看她可怜,便留她在府内。”
小王爷自顾自说道:“如此美好曼妙的女子怎会无家?”
刘迟叫了身边人:“去将姑娘叫来。”
“是,大人。”
无双跟着侍从一路来到亭阁,她见达官显贵众多,便微微拂身,“无双见过各位大人。”
晟君亮见果真有一女子前来,立马起身细看:“果然是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真是难得的俏丽佳人啊。”
晟君亮对小王爷作揖道:“莫非小王爷也喜欢这女子,据我所知,此女刚入刘府,尚书大人不是说——”
刘迟一摆手,止了晟君亮接下来要说的话,他本意说的并不是无双,但是晟君亮却不知道,他盯着那香盒细看,刘迟就知道了。
“君亮兄,此宴只谈诗词歌赋,不谈其它,既然来了,就赋诗一首吧。”这后半句,却是刘迟对无双说的。
小王爷提议道:“仅是赋诗,多有无趣,我们玩一个游戏。”
见众人纷纷有了游戏之心,小王爷接着说道:“本王来出一个词令,就做五言绝句,下一个人要以上一个人的词令为开头并融入四季之景,怎么样?”
众人皆附和可以,但无双却有些茫然,怎的就要作诗了?唐朝以诗为乐,无论是文人雅士,还是市井小民,亦或是市井小民,官员贵族,无一不对诗文精通。无双既来此,也该长此见识。
因此她在刘迟说“好”之后,便也欣然同意。
本王先说:“本王的词令为‘佳人’,听好了,本王以冬雪为景。苍山昼白极,千史行俗空。一丈山红落,佳人岫云行。”
第二人为刘迟,他紧接着慕容观作的佳人接着道:“我的词令为“千秋”,就以蝉声为景。佳人复还出,千秋令君行。天蝉嘶吾夜,碧海留长青。”
晟君亮接着千秋作道:“就以‘仪光’为题,以秋日高山为景。千秋万岁合,山贫水涟浊。不啻遗万叶,暮色扫棂薄。”
“该你了,无双姑娘。”晟君亮提醒道。
无双略一轻笑,便轻启朱唇:“那我就作一首‘无疆’吧,仪光武门开,辇御千人在。春消冬土动,仍遣故人来。”
“好诗,四季已过,使者依旧络绎不绝,年复一年,故而无疆。”小王爷说道。
无双点头:“正是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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