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若乔一回头,就看到了万顷秋站在不远处对着自己笑。
那么冷的天气,就穿单薄的毛线衣,手上拿着一根鱼竿,看麦若乔的时候眼睛笑眯眯的。
一如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沈弋收起笑意,礼貌地跟万顷秋打了招呼:“万老,新年好。”
万顷秋笑眼眯眯:“新年好。”
顾沉也是知道万老的名讳的,也跟着打招呼。
麦若乔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万顷秋。
“万老,这么巧。”
万顷秋似乎对麦若乔就有一种无形的偏爱,一脸的宠溺:“女娃娃,说明我们有缘分啊。”
麦若乔能想到下一秒万顷秋可能又要说服她跟他学画画了。
果然,麦若乔还没说话,万顷秋又开始了:“之前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
顾沉不知道万顷秋跟麦若乔之前见过面,听到万顷秋这样说,觉得很困惑。
沈弋倒是猜到了什么,但也没有接话。
麦若乔扶额,想要拒绝。
清脆的嗓音从万老背后传来:“老头,不管过了几年,人家都不会答应你的,你就死心吧。”
麦若乔他们顺着声音看过去,穿着黑色卫衣的晚意正看戏似的拆穿万顷秋。
小晚意长高了不少,脸上的稚气退去,俊朗的五官都长开了。
万老习惯了小晚意这样调侃,但是在那么多人面前,他老人家还是会觉得没有面子。
当即道:“能有你什么事,还不去收拾工具。”
小晚意很实相走开了。
一点都没有见到沈弋和顾沉那种对他恭敬谦卑的讨好的样子。
沈弋看了眼走开的小晚意,一丝意味不明。
这个叫晚意的小朋友自小在万老身边长大。
没有人知道他的亲生父母是谁。
别看爷孙俩这么爱互相调侃,其实万老视如己出对他很是爱护。
万顷秋又转头看麦若乔三人,看到顾沉的时候,顿了下,随后又很自然地笑嘻嘻起来:“不好意思,又给你看笑话了。”
这话说的是给麦若乔听的。
麦若乔摇头:“万老和你孙子的相处方式挺特别。”
万老解释,“如果你加入了我们,一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麦若乔:“您老还不死心啊。”
万老打了个哈哈没解释。
顾沉在沈弋的三言两语解释下,把万老和麦若乔的渊源说了一遍。
自己的妹妹这么受艺术家的器重,他当然是高兴的。
顾沉开口:“万老,既然这么巧遇到了,要不,我们一起吃个饭?”
万老又打量了一下顾沉,看他越顺眼:“行啊,小伙子,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一起吃饭吧。”
似乎就等他们三人其中一个人开口说这句话。
顾沉和沈弋收拾自己的这边东西,没让麦若乔动手。
万老跟个好奇宝宝一样,看了他们三人的桶,看到一个桶颗粒无收的时候,很不客气地大笑:“这个是女娃娃你的桶吧?哈哈哈果然适合画画的手就不适合钓鱼。”
麦若乔板着脸没说话。
万老还说上瘾了:“小晚意都比你厉害呢。”
麦若乔:好的,我知道我连小孩都不如了。
他们的动作很迅速,收好东西就往外走。
大家在想去哪里吃饭的时候,万老提议去他家。
大家没有什么意见。
车子往万老的家的方向开去。
小胡同比较窄,车子到巷子门口就停了下来。
红色的炮竹掉落在融化的雪水上,或者是未融化的白雪上,倒有些热情洋溢的效果。
万老背着手走在前面,趾高气扬的,像是家里有什么不得了的客人来了。
万顷秋的家里是老旧的胡同了,空间面积不算大,但也不小。
整个屋子虽然旧,但干净整洁。
万老就像个高高在上的人,吩咐三位男生去干活:“你们去厨房烧菜吧,我带女娃娃随便逛。”
万老向来低调,能邀请别人去他家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
更何况大家都知道万老其实有事想跟麦若乔说。
沈弋没有拒绝,挽起袖子就准备饭菜。
小晚意更是习惯了做这样的事情,很自然进了厨房。
顾沉一脸犹豫。
万老对麦若乔真的是一见如故,看麦若乔就跟看亲闺女似的。
两人走进了万老的画室。
麦若乔发现这个画室比其他房间都要大,各种颜料,各种画笔应有尽有。
墙上挂着的画作更是珍贵无比。
甚至地上都摆着几幅价值千万的真迹。
能把这么值钱的东西这么随意放,估计也只有万老了吧。
万老:“随便看看,要是有喜欢的可以拿回去。”
麦若乔还真不客气打量了起来,但是没想要拿东西回去。
在凌乱的桌上,麦若乔随后翻了一下。
是一堆简笔画,但是在最下面,有一张画很熟悉。
麦若乔拿起来看了一眼,眼睛瞬间瞪大了。
拿着画不可思议地看万老:“这是?”
万老见麦若乔发现这幅画了,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居然被你发现了。”
麦若乔脸色不明:“不知万老为何会有这幅画。”
麦若乔拿着的,正是‘碎空山’的临摹图。
为什么万老家有这设计图?
万老真实身份又是谁?
现在想来,从一开始缠着麦若乔说要教她画画,到今天的偶然遇见。
万老就像是故意要让麦若乔知道这件事一样。
万老脸色的笑意也消失得彻底,一脸严肃:“这幅画就是我人生中的耻辱。”
麦若乔没想到这会涉及万老的隐私,“抱歉。”
太冲动了。
万老没有怪麦若乔,倒是借这个契机把自己的事情说出来。
万老的声音有些无奈:“在二十年前,设计师‘不可言’带着‘空’系列的作品一下子从设计行业脱颖而出。一时间,设计行业,艺术行业都想要跟她扯上关系。”
“我那时候,刚好看过她的作品,真的很惊人,但没想到却因此惹来杀身之祸。”
麦若乔没想到这个东西原来这么危险。
“‘不可言’似乎意识到自己的作品会带来不好,所以很快就毁了原作,但那群人为了得到这个作品,就抓了所有看过原著的人,让他们凭记忆画出来。”
麦若乔猜想到了什么。
果然就见万老的神情不太对。
万老似乎想到当时痛苦的样子,“我就是其中一个。”
“一个真正的画家是靠自己的想法去构思成果,让我们去临摹别人的成品,这是多么大的讽刺啊。”
麦若乔不懂,为什么万老会跟她说这些。
万老似乎看懂了麦若乔的疑惑:“‘不可言’就是你妈妈盛可欣。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仿佛看到她一样。”
麦若乔惊讶之余,还是问出自己的疑惑:“按道理,你应该很恨我妈妈才对。”
万老没想到麦若乔会这么清醒:“对,我是恨她,让我的人生中有了污点的存在。”
“但是你又做错了什么?”
万老看麦若乔的样子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
好像一切事情都有了答案。
麦若乔看万老的眼神满眼的不可思议。
万老继续道:“你妈妈也是被利用了,所以她才会想到把东西都毁了。”
这是麦若乔没有听过的事情。
一时间也是震惊不已。
万老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你妈妈设计建筑很厉害,有人想要利用她的建筑做不好的事情。所以即使原著被毁了,那些人也要复制一个新的。”
麦若乔这下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建筑会出现在F洲。
“那万老,你告诉我的目的是什么?”她不会单纯地以为万老只是跟她讲故事一样说给她听。
万老面无表情,丹田中气十足:“我要你把这个东西彻底毁了。”
麦若乔扬了扬嘴角:“放心,万老,即使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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