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上的,府里也没弄多油腻的菜,燕兰玉带来的只有一碗清粥和几碟下饭小菜,燕拂罗和小乔分着吃了。
两人像朋友一般的相处模式着实看呆了燕兰玉,她虽然心存善念,却深知贵贱之分,她对下人好,却从来不会把她们当成朋友,而燕拂罗不一样,她习惯了现代的思维方式,小乔在她眼里就是一个任劳任怨的公司员工。
谁说员工和上司不能做朋友了?
吃完饭,燕兰玉也没多作停留,她弯腰端起空碗的时候,突然一股油腥味冲入鼻腔,胃中酸水不断翻涌,她一个没忍住就扭头吐了一地。
刚吃饱的燕拂罗和小乔:……
两人面面相觑,眼神暗暗交流:咱是不是也应该吐一下应应景?
可是腹中刚被热粥烘得暖乎乎的,有些不舍怎么办?
不等两人做出决定,燕兰玉就一脸尴尬加惨白加红绿相交的表情走了,顺便喊人来收拾了一下。
待祠堂再次恢复平静,小乔贼兮兮地凑到燕拂罗耳旁说:“我看大小姐很不对劲。”
“嗯?”燕拂罗先是一挑眉,接着伸手戳了戳小乔的脑门:“小乔你怎么变坏了,人家好心好意送来吃的,你怎么能怀疑她动机不纯包藏祸心图谋不轨呢?”
“……奴婢没有。”
“那你说说,大姐姐哪里不对劲了?”
“她刚刚吐了。”
“吐有什么问题,可能她早上吃多了,突然看见我俩的剩饭才反胃的。”
“小姐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小乔被说服了。
燕拂罗想:但愿如此。
刚刚燕兰玉那一吐,她才想起来书里超级超级重要的一个剧情,那就是燕兰玉她是未婚先孕!
身为娃儿他爹的赵璟并不知道自己就是娃儿他爹,所以他在得知燕兰玉怀孕后,越发厌恶她,即使知道自己喜欢上了她,也因为她身子不洁怀着孩子而不肯上前一步,从而发展出一千多章的误会虐恋。
现在算算时间,燕兰玉肚子里的娃估计是有了。
这可真是惨,惨绝人寰!
燕拂罗摇头晃脑,突然灵光一现,猛地抓住小乔的胳膊:“小乔,你说我现在用什么办法才能联系到逍遥王殿下呢?”
“小姐,你们才分开多久啊,就这么迫不及待。”小乔表示,这满空气都是恋爱的酸臭味,她吃不消。
“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我是有要紧事和他说。”
如果容玄将这个事情悄悄透露给太后,以她对燕兰玉的喜爱,绝对分分钟就给燕兰玉做主,将男女主cp给焊死在铁板上,一辈子也分不开!
可惜她现在身不由己,除非有人悄悄给她放出府去。
“那也得等到晚上了吧,小姐今日如此出阁,相爷都被召进宫了,逍遥王肯定也不能幸免。”
“啊?已经进宫了?”
燕拂罗蔫吧下来。
如此一来,这个事情还是不说的好,以容玄的聪明程度,退婚的事应该十拿九稳了。燕兰玉未婚先孕,即便名正言顺是赵璟的,对她的声誉也只有坏没有好,少一个人知道,自然少一点风险。
燕拂罗想定,不再花费心思在这上面,转而和小乔继续聊起了刚刚说到一半的话本。
相比于相府的宁静,皇宫倒是热闹多了。
太后单独召见容玄,火急火燎来的燕相反而被晾在了殿外。
殿内容玄坐在软椅子上,姿态闲散,并不如外界传闻中那般,需要对着太后献媚,反观太后,她才是神情小心翼翼,带着一丝讨好的看着他:
“你说你,京中好姑娘那么多,非得跟一个小辈抢女人,抢也就算了,还是那样样不行的燕拂罗,哀家不许。”
“太后娘娘错了,拂罗好着呢。”
“她哪里好?除了一张狐媚脸,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行事作风也是有目共睹的不好,你现在是王爷了,偌大家业没有一个靠谱的主母怎么行?还是听哀家的,离她远点。”
“离不远了。”
“什么意思?”
“拂罗昨晚宿在我房里,你说什么意思?”容玄头也不抬,慢悠悠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还有,太后就是在深宫里待太久了,消息都听不准确,你只需稍稍让人去打听,就知道拂罗现下有多受欢迎,可比你那心心念念的好燕兰玉强多了。”
他语气没有起伏,却句句在夸燕拂罗。
太后听在心里很不是滋味。
当年她与先帝伉俪情深,先帝逝前把朝政大权交到她手里,让她好好辅佐两人的骨血。
却在三年不到的时间,她就喜欢上了别人,一个别国送来的质子。
自此两人苟合生下了容玄,事情曝光后,碍于朝臣的压力,质子被秘密处死,容玄也被关在冷宫里,一直到了成年,太后彻底把控朝政后,才寻了个由头给他封王,出宫建府。
今日过得有多风光,小时候的他就有多黑暗,所以太后对他是有满满的愧疚,恨不得把从前所失全部补上。
可惜容玄不稀罕,他看着她时,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波动,没有恨,也没有爱,让她连补偿都无从下手。
现在他说起另一个女人时,眼里居然闪闪发光,嘴角也若有若无地勾起,仿佛想到了一件心心念念的绝世珍宝。
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变化。
太后旁观者清,一时哪里还敢再说燕拂罗的坏话,遂柔了语气,问:“你们已经同房了?”
容玄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太后。
片刻,得不到回答的太后讪讪:“那燕拂罗身负婚约,还敢与你这般……想来人品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说的越多,容玄脸色越冷。
太后一窒,迅速转移了话题:“既如此,她自然是不能再嫁给璟儿了,过两天哀家寻个日子,把她抬到你府上?”
“从正门入。”
“什么?!”太后一惊,“你还想让她做正妃?”
“那是自然,我喜欢的,只此一人,至此一生,没有正侧之分,不过,既然怎样都是她,那我何不给她最好的呢?”
说完之后,容玄也是一愣,他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确认那话确实是从这张嘴里说出来的。
但是怎么可能呢?
难道是她的双眼太过干净灵动,不似旁人充满了算计?还是是她欢脱的性格会给枯燥乏味的生活带来别样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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