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马其实没有什么吃头。
除了尾巴有点肉以外,别的地方基本上都是筋骨。
徐木兰听阿公讲过,四脚蛇的尾巴断掉以后,会重新长一条出来。
想着家里那几只很爱下蛋的母鸡,她觉得可以比照办理——
把坡马养起来,每次只剪尾巴下来吃。
剪完就等它长,长长了又剪来吃。
一直剪,一直长,阿妈就一直都有得吃啦~
说干就干!
于是,回家第一件事,徐木兰就气势很大,声音很小地宣布:
“我要养坡马!”
“养坡马?妚草,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的?”
对于孙女三不五时就冒出来的奇思妙想,伍竺鹓并不觉得奇怪。
她只是有些好奇,这次的动机是什么,想要达成的目标又是怎样的?
假如目标最终无法实现的话,孩子能不能接受?
“自己养,剪尾巴,让它重新长。以后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徐木兰知道,小宝宝刚生出来,妈妈是脱不开身的,要很辛苦地照看着。
也就是说,阿妈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照顾阿弟,别的活都不能好好干了。
少了个很能干活的大人,家里其他人肯定要辛苦很多。
叔婆本来就很忙,以后还会有更多事情做,就更忙了。
假如能养坡马的话,就不用每次都麻烦她陪着去山上捉啦。
正所谓,母鸡养得好,不怕没蛋吃。
坡马养得好,不愁没肉吃~
可她没养过坡马,也没听说别人养过坡马,不知道该怎么养。
只能等中午阿公和阿爸回来以后,再问问看好了。
不过,阿公以前有教过,长得健壮、精气神足的,就是比较健康的。
人是这样,猪狗牛羊是这样,坡马肯定也是这样。
“这些坡马都很健康,肯定能养活。”
徐木兰将袋口打开,特意向阿嫲展示了一下今天的收获。
尽管数量不多,但坡马的个头都很大只,后面的尾巴又长又粗。
只煲粥给一个人吃的话,估计剪三条就够用了。
跟蜂蛹一样,这东西吃太多也不行的。
妚珍二哥之前有一次捉了好多坡马,剥了皮烤得香喷喷的。
他嘴馋,不小心吃太多,补过头流了好多鼻血呢。
“这个想法倒是挺不错的。可你要想随时都能吃上坡马,五条估计不太够。”
伍竺鹓指指旁边刚生完蛋,趾高气昂地走来走去的母鸡。
“四脚蛇长尾巴,跟母鸡生鸡蛋,完全是两回事哦。”
鸡多数时候是一天下一个蛋。
个别格外厉害的,甚至能一天下两个蛋。
四脚蛇的断尾要再生,却不是一天两天能搞定的事情。
至少也要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才会长好。
即便长好了,再生出来的尾巴,也通常都会比原来的尾巴更短小。
所以,想通过养坡马,来实现随剪随吃的计划,估计有点难度。
“啊?怎么这样子?”
徐木兰的完美计划被打碎,瞬间就蔫了不少。
那照这个速度,坡马的新尾巴还没长出来,阿妈就要带着阿弟出月子了,根本赶不及嘛。
看来,只能辛苦叔婆每天带她上山捉坡马了。
“不用天天吃坡马,换别的也可以啊。”
对于儿媳妇月子期间的伙食,伍竺鹓早有计划。
女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必须好好补。
进了腊月,就是年关。
这个时候要买肉,会比平常好买很多。
守着厚文和藤山两个墟市,只要肯花钱,怎么都不会亏着人。
但她也没料到,这孩子居然会这么上心。
回头夕见知道了,肯定很感动。
“不行哦,要天天吃坡马才可以。不然阿弟长不好,一直这么丑就完蛋啦!”
徐木兰只要一想到屋里的小老头阿弟,就觉得心里一阵阵的难受。
从昨晚开始累积的愧疚感全部涌上来,让她的眼泪彻底忍不住。
“完什么蛋?妚草,你怎么哭鼻子了?”
徐信芳眉飞色舞地从外面进来,正好撞见小姑娘眼睛红红,话音里带着哭腔。
心里惦记着妻儿,他今天效率超高,早早就把工作全部搞定。
跟领导告过假,提前回了家。
没想到一进门,就撞见这么个场景。
把自行车随手一靠,他心疼地将女儿抱到怀里,小声问起发生了什么事。
奇怪了,之前不是一直都很盼着弟弟快点出来吗?
怎么真出来以后,反倒不高兴了呢。
难道是昨晚被夕姐喊肚痛给吓着,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又或者是看大家都围着弟弟转,觉得自己被忽略了,有些吃醋?
“没有被阿妈吓到,心疼她痛痛。”
徐木兰伏在阿爸肩膀上,就算被举着玩了几轮飞飞,还是打不起精神。
今早她问过阿妈痛不痛。
阿妈嘴上说着已经不痛,但是实际上肯定还很痛。
因为她脸白白、嘴干干,看起来就很累很弱的样子。
至于吃醋,她才不会吃阿弟的醋呢。
至少现在不会。
阿嫲有提前说过很多次,阿弟刚出生不会讲话,要很仔细地盯着才能养好。
像她和阿哥,以前也都是这样过来,才能顺顺利利长大。
只不过,到时候大家又要顾阿弟,又要干活,对她和阿哥很可能会顾得没以前仔细。
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他们要学会不急着哭闹,等阿嫲闲下来再去告状。
阿嫲说了,她会帮忙做主的。
该批评就批评,要改正就改正。
都是同一家的宝贝娃娃,绝不会有了小的,就忘了大的。
当然了,就算真的被忘掉一下下,她和阿哥也能担待住,不会小气地计较。
作为哥哥和姐姐,他们会把自己安排好,不添乱的。
就像今天上午,跟着叔公叔婆去地里拔萝卜一样,还能帮家里做点事呢。
“这些萝卜是你们一起拔回来的?难怪这么漂亮!哇,我家妚松和妚草好厉害,好大度,好能干啊!”
徐信芳揉着两颗小脑袋,又骄傲又疑惑。
“那妚草你跟阿爸好好说说,到底是因为什么不开心?”
“是阿弟。他太丑了,以后会被人笑话的。”
院子里都是自家人,徐木兰便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早上见到阿弟以后,她其实就想说的。
不过,当时大家都好忙好累的样子。
她琢磨了一下,打算自己先试着来帮阿弟变漂亮。
可现在,坡马救阿弟的大计受到了重创。
靠她和阿哥两个小孩子,明显是搞不定的,只能发动大人的力量了。
“丑?臭丑不丑啊?”
徐信芳想到屋里软叽叽的小娃娃,就不自觉地笑眯了眼。
“别看他红红皱皱,小宝宝刚从妈妈肚子里出来,都是这样的。”
嗬哟,妚草实在是太好玩了。
居然会因为担心弟弟长太丑,伤心到哭起来。
不过想想也挺正常,她以前都没见过刚出生的婴儿,不了解情况嘛。
有这种表现,说明她真心实意把弟弟放心上,是好事,嘿嘿。
徐木兰眉头紧皱。
“阿爸,臭丑是谁?”
徐信芳咧嘴傻乐。
“你阿弟的小名啊。怎么样,这个名字可爱吧~”
夕姐说要叫臭臭,他想要叫丑丑,索性合在一起好了。
“呜——一点都不可爱!”
徐木兰又伤心又失望,挣扎着滑下地,彻底哭倒在阿嫲的怀里。
“坏阿爸,臭阿爸,丑阿爸!阿弟被臭屁熏出来,长得那么丑,已经很可怜了。
你不想办法帮忙就算了,居然还给他起这样的名字,那不是让全部人都知道了吗?”
还有阿妈也是,一样过分。
明明阿弟会变这样,他们也有责任的!
呜呜呜,阿弟,你好命苦啊!
居然摊上了这么不靠谱的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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