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文在草丛里扒开一根芦苇叶,从后面偷瞄白行云,那家伙坐在他刚才坐过的地方,两眼放空也不知道在发什么神。
谢文文心里高兴,虽然腿内侧还是疼,但是看到白行云不自在的样子他就莫名的高兴。
他就喜欢逗趣人。
白行云太正经了。
他三下五除二的给自己的腿伤收拾好又解决下了三急,才舒坦了。
只是一想到等会又得骑马赶路,就有些泄气……
分明说好的是来闯荡江湖的,可如今摆在他面前的事实却是来受苦历劫的。
他怨气冲天的准备扒开芦苇丛出去。
突然,有股阴风袭来……
熟悉感油然而生。
他不敢回头,不知道是不是那药物太过清凉的作用还是心理作用,他觉得……背后有他害怕的东西……就比如是,前几天把他追的走投无路的附身鬼。
附身鬼……
这一刻谢文文已经可以确定了。
能这么自带阴风的阴魂不散的只有他了。
就在一把刀砍来的瞬间,谢文文迅速的矮下身去,砍刀落了空,成功的躲过了一劫,但是,一缕头发却不幸的被削掉,晃悠悠的飘在了白色的芦苇上挂着。
心有余悸的谢文文张口就冲着外面还在神游天外的白行云大喊救命。
“白行云!”
听见谢文文的惊呼声,白行云片刻没有犹豫的掏起身边的佩剑就冲了过来,在谢文文惊慌失措的扒着芦苇往外爬时,他才看见冲着谢文文后心去的利器。
附身鬼果真如同他的名号,阴魂不散。
谢文文一而再的从他手里逃脱,不会让他气馁,反而越加的激起了他誓要必杀之的欲望。
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他有何惧哉,这江湖,岂有他附身鬼杀不了的人。
附身鬼从来都不是个会放弃的人。
谢文文已经被吓得慌不择路,不顾手臂被芦苇叶划伤,白着一张脸就慌张的往外跑。
后面追来的不是狗,是鬼。
看见白行云飞快的掠来,宛如英雄救美的盖世英雄,他又喜又惊。
他就知道~白行云不会丢下他不管的,遇到危险,白行云肯定第一个冲来……呜呜……好感动……
白行云把朝自己扑来的谢文文提到身后护着,才出手接住了冲着谢文文而去的偷袭。
一把带着铁环的砍刀后面是一张邪性的脸,从头到脚都是一身黑,可脸色却白的吓人,真像从那黄泉之地爬出来的恶鬼。
白行云心下沉淀。
附身鬼……久闻大名了,这还是他头一次见识到这个传说中的鬼手呢。
追了谢文文这么久,今日,可总算让他们交手了,不过,想要谢文文的命,还得看他白行云答不答应!
白行云眼神一凛,抽出自己的兵器再次刺了过去,将被动化为主动。
谢文文躲在树后面看着跟附身鬼交手的白行云,初次交锋,孰强孰弱还不能早下定论,但,他相信白行云。
担惊害怕后懊恼不已,他就是日子过得太舒心了,居然忘记了还有这鬼跟着他阴魂不散。
要不是他发现的早,自己早就成为黄泉路上的新来的鬼魂了。
想到那缕为自己而死的头发……谢文文就心疼,又后怕不已。
再慢那么一点,断的就不是他的头发丝而是他的脑袋了。
经历了生死一线的谢文文被吓得魂不附体,豆大的汗水顺着额头滑下来,晕染在肩膀上。
他急促的喘着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再也没了先前逗弄白行云时的神气。眼睛紧紧的盯着缠斗中的两人,或许过于用力,瞳孔都缩小了,眼白白的吓人。
惊吓过后,四肢疲乏无力,他拍着胸口的手上一软,碰到了裤腰带,突然间,灵光一闪,他想到了什么……
那……附身鬼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在里面脱了裤子……两腚露天……自己是不是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他看光了?
想到这一点,谢文文就气血上涌,直冲天灵盖……
他的贞操啊……
他洗澡都不敢给人看的呢,居然……居然……
谢文文扼腕叹息,要不是地缝太小钻不进去,他一定不想活了。
谢文文一想到自己已经被人看光,愤怒油然而生,更是无法原谅这丫的!偷袭暗算就算了,居然还趁着他脱裤子的时候偷袭,简直不可原谅!
两军上场打仗都分时候呢,他附身鬼怎么就不做人事呢?噢,也是,他是鬼。
气冲冲的谢文文红着脸朝着跟人交手的白行云大喊:
“白行云……杀了他……这丫的都把我的屁股看去了!”
而正斗的如火如荼的白行云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被附身鬼趁机暗算到。
他慌乱躲开一击,在地上滚了一圈,头发上沾到了草屑,又要警惕着附身鬼的攻击,连回头瞪谢文文一眼的空闲也没了。
稳着吐息的他,眼睛紧紧的盯着对面一身黑从头包到尾的附身鬼,耳朵也在时刻警惕着。
余光里,谢文文抱着树还在给他无声的加油助威,一个人半点声响也无的挥舞着一条手臂,衣袖滑到了手肘下面,露出了里面劲瘦得一折就会断的手臂。
他就知道他高看谢文文了,这人不是来帮忙的,就是来帮倒忙的。
他对谢文文的误会太深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他这一看……就是两眼一抹黑。
同样与白行云缠斗得体力不支的附身鬼在这个间隙抹了把自己的脸上的汗水。
他挺意外的,那么近的距离居然都叫那人逃过了,虽然他不会武功,可却十分警惕,一点风声他就像是预料到了什么,就那么躲开了。
他的敏觉性异于常人。
而且,更让他意外的是,这人身边总是会出现一些令他都招架不住的高手,前一次是亓官云,还有金陵门的人,以至于叫他次次出手都无功而返。
可他附身鬼要杀的人,就是跑到天涯海角都无济于事。他就不信了,此人当真次次都那么走运!
他哼笑一声。
“我倒是小瞧了你,半点武功也无,居然每次都有人相救,从我手里逃脱。”
说着,他又讥肖的看向挡着他的白行云,发出警告。
“我不与你为敌,我只杀他,若是不想跟江湖恶鬼结仇,我劝你还是不要掺和进来的好!”
白行云虽然在江湖之中名声不显,可实力摆在那里,跟这附身鬼斗起来,并不会吃亏,所以,他是不怕此人的,而谢文文是他答应要保护的人,岂能任由他人折辱!
“我无意跟你结仇,可你要杀的人不是你能动的了的!”
白行云也摆明了自己要干涉到底的态度,叫附身鬼眼里充满了戾气。
两人之间似有电光火石在激发,只需要一个节点就会再次进行一场恶斗,打的昏天暗地。
附身鬼暗地里权衡利弊,他虽然不知此人是谁,可身手不弱,跟他交手起来,自己并不能占上风,所以,今日显然的是杀不了那人了。
从金陵一路追着过来,加上此次一共出手三次,三次都未能成功下手……
他在那人身上可吃了两次的亏了……要是这一次……
附身鬼想起了在青州受的伤,至今历历在目。
来日方长,今日还是先及时抽身的好,不然怕是会两败俱伤。而之前就已经在亓官云那里吃过一场亏,让他意识到,这个人他并不好杀,也不似他之前就能随手解决的每一个人。
打定主意先撤,但嚣张的附身鬼还是不忘撂下狠话。
“呵,这一次我就先放过你,下一次遇到……决计不会再让你从我的手掌心里逃了。”
他手掌收成拳,然后深深地看了谢文文一眼就施展轻功消失在了茂密的树林中。
看见人眨眼之间就消失了个没影,谢文文雄赳赳的叫嚣着,再也没了刚才的惊惶胆小。
“你别跑啊!我不怕你!”
白行云退回去,今日的危机算是解除了,那附身鬼是眼见打不过自己所以才及时抽身,可日后只要谢文文有落单的时候,那就是他的死期。
看来,他得寸步不离的护着谢文文了。
可显然的,作为主人公的谢文文还意识不到这一点,此刻正因为附身鬼的落荒而逃而痛快的叫嚣着。
白行云看着谢文文那嚣张的气焰,白行云有些心梗。
“合着不是你打,你当然不怕。”
出手出力的人是他,他当然肆无忌惮了,还敢这么来劲。
被拆穿了的谢文文无地自容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虚。
“是这么个道理,你没事吧?”
他有礼数的上前关心着他的救命恩人以及结拜兄弟。
白行云除了累了点并无其他不好。
“没事。”
看着对自己嘘寒问暖的谢文文,白行云目光落在他身上有些怪异,瞬间犹如刘小天这个老妈子附身,对他唠叨起来。
“我说我帮忙你不听,偏要跑那么远……差点就死的不明不白了,还光着屁股给人看见,你啊你,脸都给丢没了。”
白行云是怒其不争,好歹也是一块璞玉,怎么就成了一块废材?
在野外光着屁股被人追杀,怕是这世上也就他谢文文独一无二了。
谢文文委屈,这怎么能怪他呢,要是知道附身鬼在周围,他怎么可能去躲着给自己上药嘛。之所以要躲着一个人上,还不是因为他害羞……怎么能埋怨他呢,他才是受害人。
“我又不知道他在后面躲着……”
谢文文扒着自己的手指,委屈巴巴的。
“他要是传出去……我的脸就真的丢完了……”
他心里忍不住祈祷,附身鬼只是喜欢杀人并不喜欢以讹传讹,这要是给传出去了,他还是不要闯荡江湖了,回去钱都找个深山老林就地掩埋了吧。
白行云嗤笑一声,不以为然道:
“有什么好传的,你屁股上又没什么花样。”
听着白行云对自己的否认,谢文文极力的替自己争辩,什么败仗都不肯认。
“……我屁股又白又圆!”
这话也就谢文文敢说了。
话题都扯到了屁股上,他都还能接。
不知是不是因为谢文文对自己屁股的认知,白行云突然就福临心至的瞄了一眼他身后,没说话,但奇异的耳垂红了。
红的不是很明显,可此刻谢文文正跟白行云犟嘴呢,注意到他突然红起来的耳垂,也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不该是两个大男人之间能比较的话,可说出去的话就好比覆水难收,收不回来了,也不能让白行云当做没听到一般。
谢文文动了动喉结,跟着后悔自己嘴快又觉得自己这脸是在白行云这里彻底丢了个一干二净。
他羞愧难当。
这话接不得,白行云不说话,头微微低着,视线没落在了对面人身上。
谢文文突然间也就沉默了。
两厢无言……
一股无法言说的尴尬蔓延在他们周围,加之这地方人迹罕至,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一片寂静无声。
不知多时,寂静得过了头。
“咳。”谢文文干咳一声,以此打破了寂静而尴尬的氛围。
他主动走到被拴着的马旁边,主动要求上路。
“走吧。”
白行云这会儿也缓和过来了,决心把先前的事情抛到脑后,不能记得。
“可以走了?”
“你药挺管用的,凉飕飕的,我都感觉像没穿裤子,漏着风。”药是白行云给的,但是沈胥配的。
谢文文翻身上马,白行云习惯性的要去扶他,手托在他了后腰上,靠着下面谢文文自诩的又圆又白的屁股。
结合方才谢文文的话,他像是触电般的快速收回了手,谢文文却莫名其妙了,他人都还没上去呢,他就收了手,差点没抓稳摔下来。
谢文文幽怨的看着他,白行云依旧不说话,但面上十分不自在。
“刚才跟附身鬼打架,手软,托不住,你自己慢慢爬。”
借口,白行云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借口。
谢文文不疑有他,自然是信了,加之白行云跟附身鬼打架也是为了自己,他更加确信不得。
“是不是抻着了?疼不?”
好歹是为了自己,谢文文理所当然的对他嘘寒问暖。
白行云不自在,只是随意的招了招手敷衍过去,不再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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