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反应迟钝,朱权安排的院子还是相当不错的,妙锦原谅了他。
有假山,有水池,还种了很多果树,苹果、大枣、梨、柿子、石榴挂满枝头,香气萦鼻。
不仅如此,朱权还贴心地准备了钓鱼竿。
池里的鱼,又肥,又呆,还十分密集,眼巴巴地等着人去钓。
毫无难度,连钓了两条,妙锦就不想玩了,毫无难度,没挑战性。
见朱权殷勤地陪在旁边,妙锦心里过意不去,“你的侧妃呢?”
提起伤心事,朱权立马眼圈泛红,差点儿又泪流不止。
还真是个情种!
朱权强忍耐悲痛摇摇头。
妙锦深感意外,“一个都没有?”
朱权点点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拍掌,侍女瞬间现身。
这太有趣了,他想哪儿去了?
妙锦笑弯了腰,连连摆手道,“我不去厕所”。
“这么大的王府,也没个女主人,多不方便”,妙锦觉得他挺可爱的,于是说了句交心的话。
没想到朱权眼睛一亮,定定地望向妙锦。
这场面太尴尬,妙锦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朱权终于回过神来,含笑的眸子轻轻一扬,犹如河岸垂柳带来的清风,令人倍感清爽而舒适。
妙锦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一直没留意到,原来宁王是位神采俊秀的美男。
“是不是得了风寒?”朱权问道,随即不由分说地让侍女请医生。
咳嗽确是风寒的病症,可是妙锦没生病。
“你怎么想到跟四哥一起来?”朱权让另一个侍女去拿披风。
妙锦把披风裹在身上,敛眉思索。
朱棣去哪儿了呢?怎么一直没见他。
但是妙锦没敢问,怕引起朱权的注意,坏了朱棣 的正事。
按照事先确定的分工,妙锦是要留在宁王府的,朱棣暗中安排借兵事宜。
也许,朱权无意跟着一道起兵,也不想把大宁的兵力借给朱棣。
借兵这个事儿,开口说是很难掰扯清楚的,最好是弄出个既成事实,到时朱权只能接受。
万一燕王失败,他也好推脱责任,向朝廷表明身不由己的苦衷,可进可退。
呸呸,不会失败,绝对不会,不能这么想,不吉利,妙锦连连骂自己乌鸦嘴。
朱权以多谋善断着称,有燕王这么个挡箭牌在,他没必要自己冲在前面。
看穿宁王这份明哲保身的心态,让妙锦更加心疼朱棣。
他完全没给自己留后路。
不管是起兵,还是公开承认妙锦的身份,他从来都是一往无前。
认定了,便坚持下去。
绝不瞻前顾后,拖泥带水。
正是这份果决,让妙锦心动不已,以身相许。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如果只知趋利避害,计较个人得失,而忘记了心中的那份信念和理想,还值得让人托付吗?
方方面面都算计好了的婚姻,寡然无味。
医生为妙锦诊脉后,朱权亲自送出府。
妙锦让侍女找来梯子,摘水果吃,登到梯子上才发现,外面有颗核桃树。
“我要吃核桃,你帮我去弄过来”,妙锦毫不客气地吩咐道。
这个二十多岁的侍女脑子转得倒是快,立马回屋端出一盘干核桃。
妙锦摇摇头,“我不吃这个,去把树上那个绿皮的新鲜的弄下来”。
两个侍女一走,妙锦立马凝神想事情。
尽快理清思路,才能帮到朱棣。
朱棣没来得及细说行动计划,她得尽快找出关键点。
大概一刻钟过后,朱权回来了,带着一张古琴。
“医生说你气血抑郁”,朱权眼神平和,如一汪清澈见底的泉水,”你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我抚琴给你听“。
侍女把新鲜核桃的洁白果仁放在盘中端上来。
妙锦拿了一块放入口中,香气在口中弥漫开来,伴着悠扬、清越的琴声,仿佛置身于青山绿水之间,自在徜徉,忘记人间一切烦忧。
朱权完全变了一副模样,衣袂飘飘,随风飞扬,仙气十足。
动人的音乐在他指尖缓缓流淌,滋润着人们的心灵,安抚着大脑中的每一根神经。
这样的朱权,让人无法不喜欢。
一个个美妙的音符在他指尖翩然起舞。
如同山涧中的清泉,“水皆缥碧,千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
朱棣对他的评价过于武断了,他涉猎虽广,但并非不精。
妙锦听过很多琴师演奏,能拨动人心弦的音乐,还是第一次听到。
闭上双眸,沉浸其中,“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山中有流水,借问不知名。映地为天色,飞空作雨声”。
清泉徐徐流动,如潇潇春雨,泼洒半空,恬淡自然,一尘不染。
云自无心水自闲。
脚步声响起,打破了这份恬静自得,唤回了在泉水淙淙意境中流连忘返的妙锦。
琴声戛然而止。
“十七弟的琴艺堪称一绝,妙锦都听得入迷了”,朱棣理了理妙锦鬓边柔软的细发,柔声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请医生了?”
“四哥放心,妙锦没有大碍”,朱权让侍女把琴收好,走过来道。
朱棣瞥了眼那张架琴,“是飞瀑连珠?”
“四哥好眼力”,朱权温文尔雅地笑道。
“飞瀑连珠可是十七弟压箱底的宝贝,妙锦今天大饱耳福了”,朱棣在石凳上坐下。
妙锦拎过茶壶,注入茶碗。
视线缠绕在他身上,不舍离开,妙锦有很多话想跟他说。
琴音虽美,但她已没办法过那种清心寡欲的生活,他满心满脑都是朱棣 。
深坠情网,不能自拔。
“今天在街上碰见了朱鉴”,朱棣呷了口茶道,抬眸看向朱权,“他要收了你的护卫?”
朱权冷哼一声,“朝廷只是下了道旨意,并没派人来,他这个指挥使倒是积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的人”,秀长的眼睑下,眸光闪动,隐隐透出一股杀气。
他虽然年轻,但曾跟朱棣数次北征,是有些用兵经验的。
朱棣将一切尽收眼底,未露声色,“听说他和指挥指挥佥事吕林不合?”
朱权点点头,“吕林倒是个懂事好说话的,不像朱鉴那样蹬鼻子上脸,不知好歹”。
“十七弟犯不上跟他一般见识,管好自己的护卫,别被他抢走,手中的兵要是都被他调走,岂不是处处受制于他?”
“谁说不是?”,朱权起身为朱棣斟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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