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张图是存在的……”泷景天喘着气,“只是,在几年前被我给毁了。”
白鹭张大了嘴巴,苏格皱起了眉头。
毁了?那这下真的玉玺是没有希望寻回来了,那些偷来的宝物,也让他们长眠于地下吧。
“但是我有一个更保险的地方,来记录那张图。”泷景天喘了几声后,又补充了一句。
“你是说……”白鹭虽然很气愤这种说话只说一半的方式,但是对于他这样的特殊情况,白鹭实在是没有办法跟他计较。
“那图……就在蛋蛋的背上。”泷景天已经气若游丝,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撑开了自己的眼皮,让自己的眼睛可以看到眼前的这几个人。
“怎么会?我之前给蛋蛋洗过了澡,什么也没有发现啊!”白鹭惊愕的看着泷景天,又看了蛋蛋一眼,“究竟是怎么回事?”
“彼……彼岸……花……”泷景天半眯着眼睛,一口气差点没有喘上来,“石罗山,彼岸花汁……”
“你是说,用彼岸花汁涂抹蛋蛋的后背,可以显现出那幅图?”苏格皱着眉头问道,泷景天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
苏格看不见,着急的捉着白鹭的手,“他怎么说?”
“他说是的。”白鹭连忙转达,苏格一听,定下了心。这下终于有方向了,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救下来的孩子,会成为关键的关键。
“你们……你们很恩爱啊。”泷景天忽然笑了,看着白鹭和苏格,眼底有些光芒闪烁,“惹人羡慕啊,真像当年的他们,很……很般配。”
白鹭一下子被泷景天的那句话说红了脸,可是在着急想分辩的时候,却被苏格抓住了手,耳边轻飘飘的一句话,“人临死前说的话,别打断。”
白鹭泄了气,静静的看着父子两人做着最后的话别。
“爹爹,漂亮哥哥是小爹爹,对我好好!”蛋蛋一面拉着泷景天的手,一面指着苏格说,“小爹爹是好人,蛋蛋想叫漂亮哥哥爹爹,所以蛋蛋叫哥哥小爹爹。”
“以后就叫他爹爹吧……爹爹我,以后……不能陪着你了……”泷景天眼睛慢慢的闭上,满脸的疲惫,“蛋蛋,你……忘掉爹爹吧,幸福的活下去。”
“爹爹……”蛋蛋忽然哭了起来,“爹爹你别睡啊。”
“蛋蛋……就……交给……你们……了。”最后一句话是说给白鹭和苏格听的,话一完,他便像是一个失去了牵绳的木偶,浑身上下那属于生命的线,一节一节的断裂开来,再也连不上。
“爹爹……”蛋蛋软软的声音飘进白鹭的耳朵,白鹭又开始忍不住泪水,她抱住蛋蛋,帮他擦着眼泪,“蛋蛋不哭,有娘亲在。”
“爹爹……爹爹他怎么了?爹爹为什么要让蛋蛋忘了他?”蛋蛋泪眼朦胧的看着白鹭,那湿润而无助的眼神软绵绵的,看的白鹭的心都揪成了一团。
“他去了很远的地方,以后都不能回来了,所以啊,蛋蛋以后就跟着娘亲。”白鹭将蛋蛋从地上抱了起来,声音温柔如水,“蛋蛋,跟爹爹道个别吧。”
苏格站在白鹭的背后一声不吭,他脸色平静,但是却不同于平日里那种对一切都不上心的淡然。他从白鹭的手中接过蛋蛋,轻轻说了声,“算了,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蛋蛋垂着眼帘,眼眶含泪的看着地上已经失去了气息的泷景天,小嘴巴瘪了瘪,声音中略带抽噎,十分懂事的说了一声,“爹爹,再见。”
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转头抱住了苏格的脖子,一副不敢回头的样子,小小的脸上皱成了一团,一双漂亮的眼睛轻轻一眨,眼泪便从里边钻了出来,落在苏格的肩膀上。
“走吧。”白鹭轻轻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泷景天最后一眼。
男人狼狈的躺在地板上,浑身都是黑红的血迹,干透的未干透的,旧伤夹带着新伤,极其惨烈。白鹭已经想不起来十几年前的那一天,在接走她和白隼的那天晚上 ,这个男人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是怀着对自己母亲的深爱,还是对未来生活的担忧?他为海棠付出了许多,爱过了,恨过了,人生就此结束,也许,也没有了太多遗憾。
白鹭转过身子,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抿了抿嘴唇,跟上了苏格的脚步。
……
最后白鹭实在是不忍心让那些尸体放在庭院中腐化,枉死而不能安歇,实在是太惨了,她掏出那天从王老八身上掏来的钱袋,把里边剩下的所有银子都用来安葬那些无辜的人,还有泷景天。
看着那些入殓的人一个一个出入泷家,把尸体一个一个的抬出来的时候,白鹭才算安了心。
苏格站在她的身边,脸上的表情让白鹭有些看不懂。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白鹭有些好奇的问,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苏格露出这幅表情,像是若有所思,又像是恍然大悟。
“我在考虑一个问题。”苏格轻轻勾了勾嘴角,转脸面向白鹭,虽然他的双眼是闭上的,但是每当他转脸面对白鹭的时候,白鹭都会有一种其实是被他看着的感觉。
“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嗯?我?”白鹭苦笑一声,脸上有些热热的,米田共忙不迭的窜上她的肩膀,冲着苏格”吱吱“的叫了两声,白鹭摸着它的头,有些尴尬的撇过脸,“你还真是够无聊的。”
“有时候很傻,总是把事情弄砸,每次偷东西都会被我捉住,但是每次都会想着法子逃走。”苏格脸上泛起一丝笑意,“明明是个小贼,却经常做一些不符合贼的身份的事情,遇到麻烦事的时候,明明应该躲得远远的,你却自己揽下所有责任,让人不知所措。”
苏格一字一句都像是炸药一般把白鹭的心炸的一团乱,他这是在夸自己么?白鹭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你的本性不坏,好好改造,还是可以重新做人的。”正当白鹭沾沾自喜的时候,苏格又扔下一句,把她心中热起来的火焰一下子浇灭了一半。
“什么叫好好改造!我本来就是好的,用不着改造。”白鹭拧着眉头看着苏格,心中非常不满,“你这算什么,打一棒子给一红枣?你究竟想表达什么?你是想夸我,还是想骂我?”
“我只是想说……谢谢。”苏格忽然低下头,声音忽然变得有些不清不楚,听不分明。说完之后他猛地抬起头,抱紧了手中的蛋蛋,皱着眉头说,“走吧,看来我们还要去石罗山一次。”
“什么什么?你刚刚说什么?”白鹭是真的没有听清楚他刚刚那一句,心中就像是被猫爪子轻轻挠着一样,浑身都发痒。
“我说,我们去石罗山。”苏格单手抱着蛋蛋,另一只手抓住了白鹭的胳膊,“走,带路。”
“不是不是,不是这一句,是前面的一句,你再说一遍?”白鹭不依不挠。
“没听见就算了。”苏格撇了撇嘴,“快走。”
“可是现在已经子时了,你确定现在就动身去石罗山?”白鹭满脸疑问。
“娘亲,爹爹刚刚说谢谢。”蛋蛋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他糯糯的声音还带着些抽噎,不过看他的样子,情绪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小孩子就是这点好,烦恼不过夜,情绪来得快,走的也快。
白鹭微微一愣,抿嘴笑了笑,摸了摸蛋蛋的脑袋,“蛋蛋乖。”
苏格不再出声,只是耳朵上的粉红色更加明显,他尴尬的咳了两声,镇定的说,“既然这么晚了,那我们就先找家客栈歇着,明日一早再出发。”
“好。”白鹭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抿着嘴满脸的笑意,这个家伙,其实挺可爱的。
但是,一炷香之后……
白鹭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兜儿,满头大汗却依然两手空空,苏格撑着额头,觉得有些头痛。
“怎么办,真的一粒银子都没有。”白鹭苦着一张脸,“身上的银子全部都拿来安葬泷家的人了。”
“你真行,你就不会留下一点点?”苏格咬了咬牙,他的身上也没有任何银子,只好干叹气。
“呵呵,我当时头脑一热,就……”白鹭挠了挠头,尴尬无比。
惨了,难道要露宿街头?
“嘿!你们到底有没有银子啊!”客栈的小伙计已经有些不耐烦,他看了白鹭翻了半天口袋,愣是连一个碎银子都没看见,“没有银子就赶紧走啊,赶紧走,本店不收留你们这些人。”
白鹭无奈的摊了摊手,拉着苏格走出了这家店。
“娘亲,我们为什么出来了?”蛋蛋满脸好奇,回头看了看那家看上去又暖又亮的客栈,十分不舍,“蛋蛋想睡觉。”
“蛋蛋,忍忍,娘亲想想法子。”白鹭咬了咬嘴唇,四处打量了起来——这附近,有没有比较富裕的人家呢?找一家好下手的……
“你想什么法子?”苏格皱了皱眉头,“这深更半夜的,你能想什么法子?”
苏格的声音里充满了警告的意味,白鹭心一灰,好吧,只要这个家伙在,自己的法子就不可能行得通。
“那就只能……露宿街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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