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对未来的梦想,我踏上了去广州的火车。同去的还有我二十几名同学以及一个带队的班导师。
其实这个班级对我来讲是个全新的体验,因为分配的问题,我们在实习前都会将原来的班级全都打散。然后把同一实习点的人分到一个班上组成新的班级。而我们班恰好只有我一人被分到了广州一间酒店,所以现在所在的这班所有人都是陌生的。
新环境自然会有新的心情,我作为这个新班级的班长与大家一起进入了为期一年的实习生涯。这一年中,我所遇到的事对于我今后人生道路上是有很大的帮助的,所以我从不后悔离开家去到那里。
到达了广州,对于我来讲是全新的体验。语言不通、生活习惯不同让我们对一切充满了新鲜感。最满意的还要算广州的小吃,那奶香的葡式蛋挞、透明的广式虾饺、吃后唇齿留香的千层菠萝酥……一想到这些,我现在都会不自觉的流下口水。
在那里的前三个月,我们几乎每天都是在打仗。广东人有喝早茶的习惯中国人都知道。只是他们的早茶早得让我们这些以前父母身边的娇娇女完全无法适应。
每天早上六点就要上班,但是你永远发现客人会比你更早。那些满头银发的老人们会一大早就坐在餐厅等着你来开工,而且还会自觉沏好茶等餐厅有茶点来配。
这个时候,你会听到他们好亲切的叫你:“姐姐。”而且广东的餐饮业有多发达,我现在才见识到了。因为喝茶的习惯,所以到处都有茶餐厅,这点与香港基本上是同步的。
而广东人对于茶点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简单的打个比方,如果这个蛋挞烤一箱需要1升奶作原料,你就绝对不能只放900毫升。因为这样做出来味道铁定不会同,大家就会觉得这间餐厅偷工减料,从此再也不来了。
这一点是其它任何的省份都没法做到的。所以他们对于食物的讲究可是相当的高,色香味样样都要有。味道不好的不吃;香味不好的不吃;连样子不漂亮的也不吃。所以这时你会听到有客人对你说:“靓女,麻烦你拿个靓点的。”
餐厅每天的人流量是要数以千计的,每天的翻台数量更是数都数不清。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搭台。广东人叫孖台。这里的这个字就应该与‘妈’字发同一个音。所谓搭台,就是指不同一桌的人共在一个桌上用餐。有时电视上也会演到,只是不知道有这么夸张的。曾经我看到有张十人位的桌子上居然坐了四家不同的食客。
每桌食客都会有一张用餐卡,我们在这里做服务员最重要的事就是要记住每一张桌子有几张卡,然后哪几个人是一起的。因为人太多,万一哪张桌子上跑了一桌人,那不好意思,这单就得看台的服务员自己买。
所以广州的生活就像是在打仗,每天皆是如此,我有时会累得完全没办法动弹。在场子里跑来跑去的路程我粗略的估计了一下,不比踢一场足球赛所跑的路少。
那时我们上班会穿那种黑色绒布鞋,广东人叫做熊猫鞋。那种鞋不好看,却很好穿。这都是为了上班时最少的减轻脚上的负担,使得自己能够在场内连续踱步满九个小时。只是那一年我每个月穿坏鞋子的记录可能比我这一辈子穿坏的鞋加起来还要多。我记得那时平均一个月要买三双布鞋,每一双鞋穿坏的原因几乎都是因为鞋底被磨穿。
这样的生活虽然很辛苦,可是我去过得很愉快。因为每天的充实生活,以及遇到不同形形**的人是我最大的乐趣。
就是这样一个环境下,我认识了他。我这辈子第一个真正意义上喜欢的男人。
他叫做罗胜,是我们餐厅味部的二佬。比我大了两岁,说穿了也还只是个十九岁大的男孩儿。
很奇怪,这个个子不高,长像不帅的男孩子居然如此轻易的让我陷进去,这无疑让很多熟悉我的朋友大跌眼镜。甚至还有人说我是审美疲劳,要不怎么放着三个大帅哥不要,偏偏捡个这样的。
可是我却依然执着于他的身上,或许是从他身上能看到我想看到的东西吧。
记得那是一个忙碌的夜晚,我正忙着从餐厅到后厨去拿东西。时间约在21点半左右,正是味部人下班的时候。
我经过餐厅的厨房的回廊时,正好见到罗胜在储物柜那里整理自己的私人物件。我至今仍记得很清楚,那天他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衬衫与蓝色牛仔裤,其实穿什么并不重要,只是在他将柜里的外套拿出来后,再锁上柜门的那一刹我竟然看到了秋的影子。
那是秋么?是秋的动作。其实认识他也好一阵子,我们并没有什么交情。只是那晚之后,我开始在他身上找寻。像秋的,不像秋的。这样的举动变成了我的一大兴趣,到后来几乎成为一天不见他心中就开始牵挂。
在观察他的过程中,我意外的发现了他平日里谈笑风声的外表下隐藏了许多阴暗的负面情绪。终于在有一天他坐在那里发呆时,我主动的出声了:“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
他有些意外的看着我,然后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我无语,为什么这么问。我怎么知道,只是直觉告诉我他一定有心事。但是长久以来已经养成了习惯的我,自然不可能再多说什么。于是笑道:“嗯,没什么。没事就好!”
他回了我一个笑容,我们的友情就从这一笑开始了延伸……
从那日以后,他会和我在味部的门口时不时的聊天。我们天南地北什么都聊,还会聊到他的家和我的家。
熟悉之后,我有时见他突然发呆,眼底下一片忧郁也会关心的问一句:“发生什么事了么?”
他给我的表情永远是无辜的反问:“为什么这么问。”别人既然不愿意讲,我自然也不会太狗腿的去死缠着打破沙锅问到底。所以永远都只是对他报以一笑,答道:“没什么事就好。”
刚到陌生地的新鲜感早就过了,剩下的就只是平凡又平凡,周而复始又周而复始的过着日子。每天忙到全身发软,然后第二天又精神奕奕的开始上工。
这个期间,我的广东话说得并不好,所以与人勾通上也还存在着问题。但是这样的问题不是每个人都有,像我的一个很好的朋友,她就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了。
她叫做文娟,是个有着一双大大眼睛的女孩。笑起来眼睛就弯弯的,特招人喜欢。她在学校的时候就会讲一点广东白话,现在到了这里还不如鱼得水。所以她是适应得最好最快的一个。
她与罗胜的关系很好,也许是因为罗胜普通话并不好,因此在勾通上与文娟最合拍吧。所以到后来发展成为我们三个人经常会有在一起聊天的时候。
聊天时,总是他们两在那讲着,而我则在一旁听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与他们聊天时,我都能听明白罗胜说的每一句话,而文娟却不行。有时两人之间勾通出现了障碍,做翻译的那人居然是我。这个时候罗胜就会笑着指着我对文娟道:“还说自己有多行,这都没听明白,还不如人家颜颜。”
这样的场景让我十分尴尬,却又很受用。就像天底下只有我一人能明白他的意思一般。
终于,我明白了,这样的感觉算喜欢吧。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我开始逃避起来。因为明白这件事的同时我也看出文娟对于罗胜的意思,她是我的朋友,我可不能挖她墙角。当然,罗胜此时似乎对文娟也有同样的感觉吧。虽然他从没表露过,也没说过。但是有清楚的看见过他曾在味部明档里看着文娟发呆,眼中有着很复杂的情绪。虽然不能完全明白,但是至少那里面有爱。
但是越是明白,越管不住自己。三人行的痛苦没经历过的人是不可以想像的。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了罗胜这样一个问题:“在你心里有喜欢的人么?”
他吃惊的看了我一眼:“你觉得呢?”
我笑道:“有!”
看着我如此肯定的回答,罗胜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我续道:“能告诉我那人是谁吗?”
在我心中认为,只要他老实的说了,我也就可能叫自己死心了。毕竟刚开始接近他只是为了图他身上那与秋极为相似的气息,现在的我已经发现他与秋的不同了,虽然有时仍会因为那些相同而产生迷惑,不过做到控制自己应该是没问题的。
他听了我的问题后,呆了半晌才笑道:“咱们做个约定好了,等我离开餐厅的那天我就告诉你。”只是他离开时却太突然,快得我甚至没来得及问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有想过他会离开。因为这样的人事变动在酒店行业是很正常的事,只是万万没想到这样的日子来得这么快。这一年十一月的某一天,餐厅进了了集体大换血。味部所有的员工全都更换了,当然包括罗胜。
这样的换人在广州其实是常有的事,因为一般后厨的人马都是一整套的班子,所以离开往往也是一整套班子的人全都离开。而我这才发现,原来在文娟心中永远是现实比较重要。罗胜才刚走,她已经开始和味部新来的二佬打得火热了。胜留给我们的号码,她几乎从没打过。我心下暗暗为罗胜而难过。那号码我打过一次,但是没找着他人。只托他家人带了个口信给他后,简单的慰问了两句便不了了之了。
终于有一天,我们宿舍的电话响起。接电话的同学在楼道间死命的叫我:“颜,电话。你家那个麦尔胜打来的。”
关于我与胜的流言话说蛮多的,甚至连老师也在一旁跟着瞎起哄,只是他们不知道其实我当时只是他与文娟间的电灯泡而已。
记得当时最红的一部戏叫做《还珠格格》,这戏所有中国人甚至华人应该都不陌生才是。在还珠2里面有个叫做蒙丹的维人,是香妃的情人。在剧里对于蒙丹的名字字幕中都打做的麦尔丹,而且广东话版的粤语配音也是发的麦尔丹。为此,所有与我们班同学有暧昧的男人都被那个顽皮的老师用了麦尔来冠名,所以罗胜因此也中了招变成麦尔胜。
听到是他的电话,我傻眼了。我甚至于有些紧张的接了电话,听到话筒那头传来的声音,手上的听筒都差点掉在地上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是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似的。这样的气氛让我也平静了下来,同时也觉得开心。
唠叨完了一大堆后,他突然道:“过两天我回广州,到时过来找你。”
“找我?要叫娟么?”我下意识的问。
电话那头默不作声了几秒钟,才对我道:“到时回来再说吧。”
这样的回答居然令我有了窃喜,这是什么意思?是不用叫娟一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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