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是,沈容枝既没有问什么,甚至于她竟是连看也不看一眼罗盘。从明月的手中接过罗盘之后,沈容枝竟然是一扬手,便将那物件更远远扔了出去。
众人的眼睛便跟着那罗盘在空中划过了一条美丽的抛物线,紧接着便听到“啪”的一声脆响,那价值连城的罗盘就这么四分五裂了。
在罗盘碎裂的瞬间,所有知道内情的人心中都是咯噔一声,仿佛都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林烟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小跑着几步上前拾着罗盘的碎片,紧接着便瞪向了沈容枝:“你...你竟然...你大胆!你竟然敢摔碎我的罗盘!”
沈容枝毫无所动,她慢条斯理地将擦拭手指的帕子扔在了林烟儿的脚下,仿佛是嫌她的东西脏:“这就是你一大早擅自闯进我院子里的代价。”
“沈容枝,你就得意吧,我看你待会儿还能不能笑得出来!”林烟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此时,众人便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转头一看,便见到常常跟在裴极身边的护卫玉竹已经走到了众人的面前。
玉竹虽然经常和刀剑打交道,但在人情世故上他可是个好手,瞧这院中双方剑拔弩张的气势,玉竹顿时心中便明悟了几分,他恭敬地冲沈容枝行了一礼:“夫人,请你谅解,这件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究竟是什么事值得你们一大早就挨个光顾我的福莲苑?”沈容枝看了一眼跟在林烟儿身后那浩浩荡荡的人群,语带嘲讽,“我险些以为你们是要血洗福莲苑了。”
玉竹脑门划过了一条黑线,他用自己的眼角无声地瞪了一眼林烟儿:“夫人误会了,若是您方便,还请借一步说话。”
林烟儿却是极为恼怒:“明明是你先摔了我的罗盘,你分明就是知道这是将军送给我的,所以你嫉妒了!”
沈容枝一笑:“那我就摔了,你说怎么着吧。”
“你...”林烟儿被气得七窍生烟。
“姨娘,你先带人退下,这事我来和夫人说,你先回去。”玉竹觉得脑壳疼。
“哼!”林烟儿上下打量了玉竹一番,随即便拿着自己那已经碎了的罗盘转身走了。
她一走,她带来的那些人也就走了,整个福莲苑这才又恢复了些许的宁静。
此时翡娘也极有眼力见地站了起来,对玉竹行了一礼,随即对沈容枝道:“夫人,我还有行李要收拾,就先走了,我稍后再来看您。”
上辈子沈容枝拿翡娘当自己最好的朋友看待,这辈子自然也是。
她虽然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以避着翡娘的,可是目前这件事毕竟是有关裴极,沈容枝想了想,随即便招手让小桃和明月带着翡娘去府中安顿了。
这下,荷花池边便彻底没了闲杂人等。
沈容枝看向了玉竹,她亲自给对方倒了盏茶,示意他在对面坐下来:“有什么事,先坐下来再说吧。”
这是玉竹第一次近距离看沈容枝。
她生得极为清丽,纵使容貌算不上顶尖绝色,却是极有自己的气质。
这样独特的气质使得人在看向她的第一眼,便率先被她眼中的那股神采奕奕给吸引了去,反而容貌的存在削弱了许多。
这倒是玉竹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他以前觉得沈容枝不过就是和其他的庸脂俗粉一样,都是配不上他家将军的。
可是如今不知为何,他站在沈容枝的面前,竟是不敢放肆。
“多谢夫人,茶我就不喝了。”
沈容枝见此也不勉强,聪明如她,早已看出了这护卫在裴极那里和其他普通的护卫并不一样,于是也没有勉强,只是直截了当地问出了口:“林烟儿是道士?”
玉竹沉吟了几秒,随即便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也不是,她是将军从战场上救回来的,不过她和正常人的确不同,不过也就是会一些玄学而已。”
沈容枝轻而易举地就从玉竹的口中听出了几分的看不上:“你看样子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姨娘。”
玉竹淡淡一笑,却是十分爽快:“这样酷爱惹事生非的人,若是家中有她的存在,怕是整日都弄得鸡飞狗跳的。”
“可是你们将军喜欢啊。”沈容枝笑着抿了一口茶。
玉竹心中警铃大作,忙解释道:“不是,这个我可以替将军作证...若不是今天将军出了事,林烟儿现在肯定是没法儿出来蹦跶的,再怎么着也是得禁足好久的。”
沈容枝心中一动——原来是裴极出事了吗?
她在脑中迅速将方才林烟儿进入院中之后说的每一句话都过了一遍,当机立断便下了结论——裴极的确是出了点事,而且目前看来,事儿还可大可小,似乎还和自己扯上了关系。
思及此,沈容枝淡淡抬眼看向了玉竹:“裴极出了什么事。”
玉竹的眼中迅速划过了一丝暗淡的神色,随即便答道:“将军昨夜做了噩梦。”
“为何会做噩梦?”
“我也不知,将军已经好久没有做噩梦了,昨夜也不知怎么回事,”玉竹看了沈容枝一眼,“自从你们的在半道聊过一遭之后,将军就开始有些出神。”
沈容枝微微蹙起了眉,她在思考的时候,手总下意识地一下又一下极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然而,敲着敲着,她的动作蓦然一顿。
昨夜,她曾经问过裴极关于翠玉轩的事情,当时裴极说:“那是招魂仪式。”
招魂?招谁的魂?
当时沈容枝没来得及问,此时再一想,她几乎可以确定,问题可能就出现在这。
心中有疑惑,她看向了玉竹,开口问道:“是因为翠玉轩的招魂仪式?”
沈容枝的话刚问出口,便瞧见玉竹原本平静无波的面上竟是迅速浮现了一丝讶异,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将军昨夜难道就是告诉了你这个?”
“也算是,不过他没有说更多的话。”沈容枝垂下眸子。
玉竹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即便一屁股坐在了沈容枝的对面,忍不住看着她:“难怪了。”
难怪裴极安定了这么久又忽然做了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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