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邢深的挑衅,沈容枝毫不在意,她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已经将整个马车给团团围住的黑衣人,只是看着邢深,淡淡地说了一句:“现在距离前一天也不是很久。”
邢深:“...”
这沈容枝果然不是什么正常的女人,她突然遭到暗算,先是第一个敏锐地发现了他们要让人去拖延车队的目的,再然后又是现在——
倘若换作一般的女子,早已经惊恐得大喊大叫。
从小,邢深对身边所有女人的印象都是这样的,一无是处就算了,还尽会拖后腿。
可眼前这个面容清丽的女子却是和那些人大大的不同。
这让邢深的心中闪过了一丝莫名的可惜,接着,他再看向沈容枝的目光中已经是一片冰冷的杀意:“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邢深说话间,已经牵起马车的缰绳往一旁的密林中走去,马儿因为周遭萦绕着的杀意而显得有些躁动不安,这时候的马儿力气最是大,寻常人根本不敢在这时候多加靠近。
可邢深却是一副极为轻松的模样。
沈容枝看着他,不由眼中划过了一抹深思——这人是驯马匹的高手。
这个明显的特征一显现,沈容枝与此同时就立马想到了裴极的身上,眼前的这人若是她没猜错的话,大概率是冲着裴极来的。
可若是冲着裴极而来,大可以一刀抹了裴极的脖子,沈容枝绝对没有任何的异议——可为什么这人却三番两次将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呢?
沈容枝心中有疑惑,面上却是淡淡一笑,问道:“什么游戏?”
这黑衣人显然是所有人的领头人,他一动,那些原本正在向马车靠拢的黑衣人立马识相地让出了一条道路。
沈容枝就这么在一众杀手的冷酷注视间安然地和他们的领头人聊着天。
邢深的心情似乎很不错,说话的时候尾音都是微微上扬的:“就玩一玩英雄救美的把戏,我有点好奇,在自己也同样遭受生命威胁的情况下,裴极那个小人会不会丢下你不管。”
沈容枝对他的这个游戏不敢苟同,听完了也不过是一顿:“若是他真的只顾着自己的话,那我岂不是就死定了?”
她嘴上这样说着,心中却是并没有对裴极的人品产生一丝质疑——
一个能连续这么多年一直心心念念那些为他而死的将士的人,又哪里会薄情寡义到什么地方去呢?
邢深却是冲沈容枝一笑,此时他们已经步入了密林中,其中的荆棘丛生,四处都被半人高的杂草给团团围住了,看上去有些惊悚:“那就是你的命不好了,不过...”
他极为狡猾地顿了顿:“若是你求我,跟我开口求饶的话,说不定,我可以救救你。”
沈容枝微笑:“那我选择死亡。”
邢深面上闪过一丝丝冷笑,再抬眼时手中泛着寒光的匕首一划,车驾和马屁间衔接着的麻绳便被轻而易举地划开了。
此时马车正处在一处下马路,这样的举动,无疑是极度危险的。
邢深双手背负在身后,身形玉立于奔驰而去的骏马背上,然而他整个人却始终稳如泰山,甚至还冲着沈容枝挥了挥手:“祝你好运。”
沈容枝的心头浮现了一丝愠怒。
此时小桃和明月已然慌了,不住在晃荡不稳直直往下而坠的马车角落抱头惊叫,沈容枝咬了咬牙,迅速地挪至窗边,同时手一抽,便从案桌下拿出了专门换洗的衣物扔给了她们,冷声道;“围在头上,要保护好头部,蹲在角落不要动!”
她在说话的同时,手紧紧抓着马车的窗户,用力之大,她纤细的手指几乎发白。
失去了控制的车驾车正在往后不住地滑落着,期间撞上了不少的大石和树木,沈容枝几人在马车的翻江倒海中几欲作呕。
就在沈容枝快要抑制不住涌上喉间的呕吐感时,她的面前几乎很快地闪过了一道黑色的人影。
那身影,沈容枝无比的熟悉,以至于在看到那人的瞬间,心头便下意识地微微松了一口气——是裴极。
下一刻,正在翻滚的车驾终于猛地停了下来,与此同时,车外传来了一声很细微的闷哼。
细微得沈容枝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在缓了几秒后,沈容枝立马将身子探出车窗一看,果然见到穿着一身黑衣的裴极正十分吃力地顶着马车。
烈日之下,他额头上亮晶晶的汗珠尤为明显,甚至还能隐约看到暴露的青筋。
“快下马车。”裴极的声音依旧稳如泰山。
沈容枝瞧见他暂时没什么事,便迅速下了马车,随后也先后将小桃和明月给拖了出来。
她们二人此时已经陷入昏迷,全身多处收到不同程度的伤痕,额头不知道是磕到哪里了,流下的血几乎要染红半边脸。
看上去尤为触目惊心。
待沈容枝一行人下了马车后,裴极这才抽回手侧身避过没了支撑而又继续往下翻滚的马车。
这里显然是一处极为陡峭的山坡,残缺的马车几个翻滚间已然不见了影子,不多时,沈容枝只听见山下传来一阵惊心动魄的重物落地的声音。
她不由捏了捏手中的帕子,不免有些后怕起来。
若是方才裴极没有舍身救她们的话,那么此时此刻,沈容枝和自己的两个小丫头就会和那马车一样摔在山下四分五裂。
那个黑衣人出手果然狠辣如斯。
沈容枝暗暗咬了咬牙。
此时裴极有些脱力地倚靠在一块大石头旁,他的神情虽然和往日比并无不同,可从那加重的呼吸来看,他怕是也受了伤。
沈容枝冷静地快速走到他的面前,一言不发地蹲下来,大致地用目光检查了一圈,果然发现裴极的右腹部被血迹浸润了一大半。
这伤应当是先前就有的,只因为裴极表现得毫无异样,又是身着深色衣物,因此沈容枝第一眼并没有看到。
此时血液涌出的速度变快了,因为裴极的半个身子几乎都被染湿了,沈容枝皱眉:“应当是方才拦住马车的时候,伤口崩裂了。”
裴极并没有回答,沈容枝疑惑地一抬眼,紧接着,二人的目光就这么无遮无拦地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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