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言正想说话，钟离羿先开口了：“你怎么还没走？”
“啊？”蔡薇薇愣了下，一头雾水地道：“我……我是来找第五言一块儿去梅园那边的。”
钟离羿的笑容在瞬间变冷了：“你不是……”跟刚才那群人一起来的？
顿了顿，想到“那群人”是来干什么的，他没说下面的话，小眼神朝第五言那边一瞥。
第五言似笑非笑地瞧了他一眼，见蔡薇薇冷汗都要冒出来了，张口给她解围：“她不是。的确是来找我的。”
两句话，说得人一头雾水。
“哦。”钟离羿应了一声。
蔡薇薇又紧张又好奇，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能把朔王拿下、还让朔王各种爱护，第五言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就凭这种话说一半就能交流的本事？
可是，她不知道，她也不敢问！
见第五言的态度挺温和的，并没有任何不高兴，钟离羿那不显形的紧张立刻消弭了，冲她一笑，道：“言言，我陪你一块儿去。临近午时的时候，宴席也就开了。”
转头给了蔡薇薇一个眼神：“你也要本王陪么？”
蔡薇薇差点魂都被吓飞了，赶忙道：“不不不不不不用……我我我……我这就走！”
开玩笑，谁敢让朔王陪！
除了第五言，没谁吧？
她忙不迭走了，连跟第五言打招呼都没有。
第五言：“……”
她好笑地道：“她怎么会这样怕你？我看其他人怕你，也没怕成这样。”
至少，不会说话都大舌头了。
钟离羿把她拉着站起来，道：“也没什么，就是有一次我让娇娇去咬人，一口咔嚓咬断了一条腿，鲜血迸射而出。当时潜安也在，当场吓晕了。”
第五言默。
生怕她对自己印象不好，钟离羿赶忙又解释：“不是胡乱咬人的，那厮当街调戏良家妇女，潜安路过去救人，但她带的那几个人能顶什么用？恰好我路过，就叫娇娇过去……咳咳，小小施展了一下身手……”
他追加解释一句：“我不是贪好血腥之人！”
“然后呢？”第五言好奇地问：“对方被咬断了腿，也没敢跟你追究吧？”
钟离羿接过棋儿递过来的貂毛滚边斗篷，给第五言披上。
他低着头给她系飘带，神情专注且温柔，答道：“谁敢跟本王寻仇？占理的都不敢，何况理亏的！他们是嫌只是断一条腿不够滋味儿么？”
第五言：“……说的也是！”
真的跟他杠起来，那就不是断一条腿的事儿了，惹毛了朔王，整个家族都可能被连根拔起，根都要断了。
对方理亏的情况下，不就只能自己认栽？
“走吧。”钟离羿给她弄好，将手炉塞她手里，自己则是牵着她另一只手出了殿门。
“天气冷，我们坐暖轿过去吧。”
知道他会把事情都安排得面面俱到，第五言反而有点不乐意：“我听棋儿说，梅园不远，走过去也就一会儿功夫。”
她想锻炼！
生命在于运动这说法不好听，但适量运动的确对身体大有裨益。
原主营养不良，如今她被精细养护，营养肯定是补足了，也要把锻炼量跟上才行。
钟离羿见她一脸不容抗拒的样子，点了点头：“好，依你。”
两人步行前往，身后跟着拉拉杂杂一行随从，当然少不得牵着娇娇的三七。
“言言。”钟离羿一边走着，一边兴师问罪：“方才我若是不及时赶到，你就跟潜安跑了？”
第五言一怔，道：“没有，我肯定要先跟你商量的啊。”
方才那点酸溜溜的味道瞬间消散，他又笑起来，道：“那帮子人呢，就是被拉来充数的，你别往心里去。一会儿可能会见到姨母，你……”
第五言仰头斜睨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笑容有点勉强，不由好笑：“原来也会有制得住朔王的人？”
她很是好奇：“那以前，就没有人会去英国公夫人那里诉苦告状，来找你麻烦吗？”
“怎么可能！”钟离羿脱口而出。
见她面露疑惑，他解释道：“姨母怎么可能找我麻烦？帝京谁不知晓，她可是护短了。”
第五言眸光一转。
听起来，是一个棘手难缠的主儿！
关键是，真对钟离羿好的人，她也不好大开撕戒。
梅园很快就到了。
其他人总是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钟离羿则是带着第五言避开了人群，一路沿着石阶上了小山坡上的观梅亭。
末世待久了，第五言难得专心看风景，别有一番滋味。
“现在正是春梅开得最好的时候，这一批谢了就等明年了。”钟离羿递给她暖身的茶水，道：“迎春宴今日在梅园，明日便去桃园了。不过，今年春天来得迟，桃花还都只是花苞，只等春风至，就能盛放满园。你若喜欢，到时候我再带你过来小住几日？”
“那倒不用这么麻烦。”第五言颔首，环视一圈，问：“我们看一会儿，就去宴席那边吧。”
他这点小心思，她还是看得出来的：这厮就想独处，恨不能不让她见任何人！
钟离羿果然有些失望，嘴上却是乖顺：“好，都听言言的。”
第五言失笑：这都快成他的口头禅了。
临近午时，钟离羿带着第五言去主殿那边，准备入席。
第五言知道，会有麻烦等着自己。
但她没想到的是，刚到这边就遇上了！
他们拐了个角，便见梅园主殿门外，站着一行人。
是两位衣着华丽、仪态贵气的妇人。
“这事儿我倒是想直接定下来，可……朔王的性子你们也是知晓的，我可以给他提建议，却不能给他拿主意。你们所想之事，我也做不得主。”
“我明白。不过……帝京贵女如此之多，才貌双全的不在少数，朔王怎么就偏偏看上那位了呢？”
“……”
“夫人，不是我喜欢在背后嚼人舌根，属实是因为这一位劣迹斑斑呐！品貌且不谈，无才无德说得过去吧？”
“嗯，她所行之事，我也有打听过，的确不怎么好看。”
这时候，出来了第三人：“夫人说话真的是太客气了，这青阳郡主所做的事岂止不好看？靠着自荐枕席，让朔王殿下对她负责，有朔王撑腰后嚣张跋扈，在家中欺凌兄妹便罢了，还将父亲气出病来、羞辱继母还强抢财帛。叛出家门那还是安宁侯府的事，咱们不好说什么，然而她来了留春园，竟然直接住进了蒹葭殿！可真是……”
听到这里，钟离羿桃花眼微微一眯，想要上前。
第五言抓住他的手掌，低语道：“你别说话。”
钟离羿垂眸看她。
只见她唇角勾起一抹张扬的笑意，道：“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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