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跪在地上,身上的肥肥大大的衣裳随着他的动作甩出波纹,难闻的尿骚味在他身下散开。
赫连玉自觉差了些意思,握住小木棍,朝京兆尹的脑门戳动一二,恨铁不成钢,“你不反抗一下吗?就这么认了?没准杀掉我们所有知情人,你就能活着呢?”
京兆尹疯狂摇头,眼中惊惧,一边颤巍巍赔笑,一边脸色煞白求饶:“小姐饶命!殿下饶命!臣不敢!臣绝对不敢啊!”
赫连玉深觉无趣,她本以为带那么多官兵,能和京兆尹厮杀一番呢,没想到对方竟然一丝一毫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赫连迟吩咐官兵拿下京兆尹一众人后,押着他们回了京。
赫连玉被长左带回国师府,临分别前,赫连玉依依不舍,拽着赫连迟的衣袍,不肯下他的马车。
“四哥,你立功也有我的份,得了赏赐你得分我一点!”
“……知道了。”
“空口无凭,你立个字据!”
“……好。”
赫连玉拿着凭据,随着长左回了国师府。
行至主院,赫连玉发现,府中多了些穿红着绿的丫头,还有短衣干练的小厮。
她朝长左歪头,“师尊效率好高。”
“公子一向如此。”长左与有荣焉。
赫连玉乐呵呵跑进正堂,本以为只有谢让尘饮茶读书,抑或下棋自乐,但堂内客位上,坐满了穿着朝服的中老年大叔大爷。
赫连玉笑嘻嘻的表情顷刻间收敛,挺腰踩小碎步,十分端庄。
堂内客座的众人,见赫连玉回来,纷纷起身,冲她拱手行礼。
“臣等见过昭阳公主。”
赫连玉一脸茫然,目光去寻谢让尘。
谢让尘冲她招招手,便见她快步行了过来。
“师尊,他们来做什么?”
为首大臣回答:“回殿下,我等奉陛下之命,特来与殿下讲解回宫大典流程与礼节,另外,殿下需在后日赶往京郊落霞寺,二十八日卯时,将会有盛大的队伍前往落霞寺迎您回宫。”
赫连玉双眸清澈,有些拿不定主意,望向谢让尘。
谢让尘轻轻按住她的肩膀,“长左会护在你身边,回宫大典后,是国师接风洗尘的宫宴,那时你若想出宫,便随我一同走。”
“好。”
重重宫墙内,袅袅香炉烟。
“陛下三思啊!”郑玄扑通跪地。
“郑爱卿认为朕做错了?”
赫连肃将茶杯重重砸在桌上,水渍浸染了墨迹。
站在旁边的陆景也赶紧跪下,打圆场,也不忘踩郑玄一脚。
“陛下是明君、圣君,怎会有错?定是郑大人迂腐!史书上污蔑女子者多,而颂女子者少,陛下肯开此先河,更彰显我君圣明!再者,陛下虽是帝王,却也是一位父亲,为爱女予佳言佳誉,实属父母苦心矣!陛下为女尚如此,为百姓更甚!乃百姓之福啊!”
郑玄气得‘呸’了一声,“断章取义,歪曲事实!”
“郑大人不可胡言!”陆景拱手冲赫连肃一拜,语气恭敬,面色严肃,“郑大人可是在否定陛下功绩?辱骂我君并非圣君?”
“你——一派胡言!”
赫连肃拿起茶杯,任由两个肱骨大臣对骂,后执起笔,在纸上写下‘昭阳’二字。
正月廿四。
京兆尹林开泰缓于三月三斩首,林家二百三十五口人即刻流放宁古塔。
大理寺少卿陈思礼缓于三月三斩首,陈家一百七十八口人即刻流放岭南。
党同奉国公方家、荣国公薛家,牟利过一万两者斩首,缓于三月三执行,两家子弟,三年内不得科举。
御街的告示一经贴出,京城百姓喜极而泣。
卖菜的、卖布的、卖粮的、跑腿儿的,奔走相贺。
更有消息传出——
“听说是昭阳公主回京!老天爷怕她受不了京城乌烟瘴气,才要肃清风气,给她一个安宁!”
“昭阳公主是何方神圣?”
“昭阳公主是先皇后所出,据说先皇后产下昭阳公主后便撒手人寰,公主体弱,陛下对外宣称公主病逝,实际上是送到了佛门净地去清修,如今公主身体安康,渐渐安稳,这才迎回京城!”
听到这些传言时,赫连玉是懵的。
此时,她已经到落霞寺,身边多了许多漂亮俊俏的宫婢。
将这些传言讲给她听的,是一个叫醒春的宫婢,约莫十二三岁,脸庞青涩,也很机灵。
“长左哥哥,他们好会编故事呀。”
赫连玉无聊地摆弄九连环,冲一旁擦剑的长左感叹。
长左撇过头,“今日,我去西街给你买梅花糕,谣言愈演愈烈,说昭阳公主是天生凤命,得昭阳者得天下。”
赫连玉更懵了,“传谣言的不是一伙人吧,一伙假传我的身世,一伙虚构我的命格。”
“还有一些传言。”长左目光同情,“大夏将亡,祸起昭阳。”
伺候的宫婢们吓得跪地瑟瑟发抖。
赫连玉气得在屋内踱步,“放屁!大夏亡不亡,跟我有屁关系!”
“大夏亡不亡,我说了算吗?造我谣的死全家!”
赫连玉气得跺脚。
长左摇了摇头,边垂头擦剑便说:“陛下已经派人搜查,公子也对外称此事子虚乌有。”
赫连玉深吸一口气,见一屋子人都在叩头颤抖,“你们都起来吧。”
京城的传言愈演愈烈,乃至传到了各家深宅后院。
柳家。
柳栖月捏着侍女小月的肩膀,脸色骇然:“昭阳公主?先皇后真的生下了昭阳公主?”
小月被吓得不敢言语,在柳栖月多次叫喊下,她才回答一脸懵地摇头。
“小姐,奴婢不知道宫里的事儿啊!”
柳栖月这才松开小月,心下慌乱,怎么会出现一个昭阳公主,还是天生凤命?那她算什么?她这个异世客算什么?
柳栖月沉思时,院里闯进来一道跋扈的身影。
“姐姐。”
柳栖月被这一声姐姐喊得回过神,起身望向身着绿衣的少女,冲她顿首:“栖霞妹妹有事?”
“姐姐可听说了昭阳公主的传闻?”柳栖霞眼底桀骜,除了往日的跋扈,周身多了抹高高在上。
柳栖月直觉柳栖霞有异样,但又不知是哪里不对劲,“自然听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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