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觅的这个寒假,过得有些醉生梦死。
开荤的男人,再也过不了曾经的日子。
除开去了一趟游乐场与电影院,他们大部分时光,都宅在她的高级公寓里。
情愿或者不情愿地,做着各式各样的事情。
直到母亲打电话来催促她,年关将近,她才回了家。
到底还是依附于家庭的一朵菟丝花。
她必须要和家里的长辈们一起过年。
封诣寻本该直接回英国,可他还是后脚就跟上她,来到了有她的城市。
鬼使神差中,又去了一趟学校。
他对这所国际学校没什么感情。
封镇弘给他选了这所学校,有钱人的学校。
这里的人,几乎没有人需要认真刻苦地学习。
他们的前途,早已注定一片光明。
大概,除了他之外。
然后,他就在学校的大门口,碰见了封镇弘的几个保镖。
手眼通天的男人,自他的飞机落地,就知道他回来了。
一身笔挺西装的男人漠然地给他拉开了后座车门,“寻少爷,请上车。”
不容拒绝,四个字已经写在了面前三个男人的脸上。
封镇弘就是如此,从来都不喜欢被人拒绝。
他轻嗤一声,上了车,跟着他们回了封家。
封诣寻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难以启齿的是父亲的年纪,还是自己的血统。
他甚至不太清楚,他是不是真的需要过父爱或者母爱。
或许,也没那么想搞清楚这些。
对于埋藏着的混沌,他只想逃避。
家庭。
他会有他自己的家庭。
不在法国,也不是这个封家。
父亲。
他将来也会成为一个父亲。
一定要是觅觅的孩子。
最好是,更像她一些。
回到封家之后,他就见到了那位暌违许久的父亲。
平板电脑从长方桌上滑到了他面前。
映入眼帘的就是裹着围巾的迟觅,拿着一块大棒棒糖站在街头的照片。
封镇弘说:“你的动向,我都知道。”
“所以呢?你有本事,就拿她来威胁我。”他冷然问道。
封镇弘脸色难看,“你就非得这么跟我说话?”
“你翅膀再硬,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他固然可以用女人来威胁他。
可那又如何?
他见不得的,是这个年轻人对自己的忤逆与骄傲。
不论怎么威胁他,他都会用这种态度,面对自己的父亲。
封诣寻略显散漫,“您高兴就好。”
简单的一句话,又点燃了封镇弘的怒火。
接下来的场面,与其说吵架,不如说是他那位父亲的单方面发泄。
愤怒之中的暮年男人,提到了他远在法国的母亲。
他们之间离婚,就是因为娜菲琳的不服管教。
而她恰好还有着不服管教的资本。
纠缠多年,这个与他们血脉相连的儿子,也步了母亲的后尘。
从来都没有人,敢如此挫伤他的高高在上的尊严。
封镇弘本想留他过年,但采取的仍是他自己的那套行事方式。
当这位暮年的父亲说,他深爱娜菲琳时,封诣寻第一次,对他产生了恻隐之心。
不过,封诣寻还是拒绝了他。
对这个家,他早已深恶痛绝。
回想着父亲所说的爱,他有些恍惚。
真是,太过沉重的一个字。
如他那样的人,真的会有爱吗?
来到封家公馆前院时,两个一身黑西装的保镖,正站在绿藤架下的角落里闲聊。
满脸横肉的他们,嘴里蹦出一句一句不堪入目的话来。
“弘爷今年不知道给我们发多少红包啊……”
“还红包呢,他又被那崽子气到了!”
“你看他的表情,真是吓人。”
“他不是一直这样,作为弘爷的儿子,好像是天大的委屈似的……”
“他委屈个鸡儿,委屈的永远都是我们这种人!”
“是啊,过年了也得累死累活。”
“有钱人家的少爷,吃得真好啊,你看到照片没有,那丫头可漂亮呢,哪里像我们,只能晚上去找找八百块钱的爱情……”
“八百块?八百块你还想要什么好货色!”
“那你说,睡到那种水平的女人,多少钱啊……”
说着,两人相继猥琐地笑了起来。
还没笑够,颀长的身影已挡在了他们面前。
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接连几拳打倒在地。
他们都是有几分底子在身上的人,可面前的煞神下手狠绝,又比他们年轻高大,哪怕无关身份,他们也没有还手的机会。
封诣寻按住一人的头,用力地撞在了长廊石柱上。
鲜血顺着雪白的柱子流了下来。
脚下另一个人,还没来得及抬头。
他的拇指已经戳进了他的一个眼球里。
整个手掌心,都黏糊糊的。
封诣寻在男人的身上擦了擦自己的手,起身离开。
自己那位好父亲赔给他们的钱,足够他们去寻找他们想要的任何价格的爱情了。
什么惨叫,他听不见,只能看见面前的人,恐惧地挣扎着。
他们觉得他狰狞,可在他眼里,这些人,才是真正的恶鬼。
钱、权、地位……
他们是这一切下的行尸走肉。
如果需要站在这样的尸山血海上,才能保护觅觅……
他也,在所不惜。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响。
是她发来的信息。
【觅觅】阿寻哥哥,买机票了吗?
【觅觅】是不是要回伦敦了?
他想了想,告诉她,他会留在这里,陪着她过完年。
然后,挑选了很久,给她发了一个可爱的猫猫头。
这样的图片,永远都只会发给她看。
……
迟觅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封诣寻也回了漓市。
她若有所思地想着。
他可能还是要回家一趟吧……
不管怎么说,他家也在这边。
他父亲应当也是个有钱人。
不过漓市姓封的家庭、还有钱的话……
大概就是封镇弘老爷子那一家。
封镇弘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还有个孙子,尚未成年的小少年……
那时候的迟觅,便有所猜测。
他父亲可能是封镇弘堂兄弟那一脉,要么就是与封镇弘本家毫无关联了。
但总得来说不那么重要,她并不是很在乎他父亲是谁。
迟觅一贯是不喜欢冬天的,只是这个冬天,于她而言,格外温暖。
她拍了两套晚礼服的照片给封诣寻。
问他,家庭晚宴时,穿哪一套更好看。
她以为,他会说,都好看。
结果他回了一句,觅觅不穿最好看。
她气鼓鼓地不再理他。
楼下传来母亲安望宁的喊声。
她收了手机,屁颠屁颠地下楼。
母亲正训斥着笨手笨脚打碎花瓶的父亲。
父亲和另外几个男人,正在搬运钢琴。
挨了一顿骂,永远也只是呵呵笑,不怒不恼的父亲见到女儿下楼,便招呼着她。
“觅觅来了……”
她展露笑颜,只觉得一切都无比幸福。
一家人,正在为今晚的聚会做准备。
她那时候想,这一切多好啊。
她将来也会嫁给像爸爸这样,任打任骂的男人。
虽然那家伙有点古怪。
但她就是笃信着,他会被自己欺负,毫无怨言。
十年、二十年过去,他大概,都会陪在自己身边。
这个世界上,总有如此不朽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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