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的动作,柔和地笑了起来。
哪里舍得,真让她失去什么呢?
周辞巽也很清楚,她这种没那么多安全感的人,一味的威胁,并没有什么作用。
他只会,用这么一次。
徐朝曦重新与他成为好友之后,才发现,他的头像还是五年前那个。
她给他改的。
两人去滑雪时,她拍下的他倒在雪地里的照片。
她一时有些不是滋味。
搞不懂他到底想干嘛。
分手的是他,如今回到他面前来纠缠不休的也是他。
周辞巽说:“条件我只用一次,但你,不许删掉,不许拉黑。”
徐朝曦收好手机,一阵别扭,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那我就是要删掉,就是要拉黑,你又能怎么样?”
他想了想,忽然说,“那我跪下来求你?”
拿钱逞凶也不行,他不就只能跪下来求她了?
她将他推远,挪开视线,“你,你有病……”
周辞巽将她的备注改成“亲爱的小曦”,总算心满意足。
事了,她想将人赶走,他又厚着脸皮说口渴,从她的冰箱里拿饮料喝。
硬生生地,又赖了十几分钟。
自此,花店重归正轨,生活保持着表面上的无波无澜。
周辞巽每日的嘘寒问暖,必不可少。
不管她是否回复他,他都会厚着脸皮发消息过来。
只要知道,她能够收到消息就好。
徐朝曦也不好删掉他,看着这些消息,心情变得越来越古怪。
这几天里,徐母打过来电话,说起那次失败的相亲,对她又是一通责难。
更多的,还是对她未来婚姻大事的着急。
徐母说:“你看不上人家,也不能说话那么难听啊!那小伙子,怎么说也是你爸爸的学生,还有啊,人家现在都在说你眼光高,还有说,你给开豪车的有钱富二代做小三了……”
“妈,那都是瞎传的,什么豪车富二代,是觅觅那边的人,只是恰好认识。”徐朝曦解释道。
徐母说:“妈妈知道,但有这么多流言蜚语,都是因为你一直不找对象!你要是结了婚,哪有那么多事情?”
她满是不耐烦,“别再给我安排什么相亲了,我自己会找的。”
徐母问:“你要找到什么时候去?”
她无从发泄,只好又选择了妥协,“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徐母也退让了半步,“再给你半年时间,你再找不着对象,你妈妈我真要去跳河!”
这似乎,已是她最大的退让了。
徐朝曦长长地唤着,“妈——”
爸爸和妈妈,在想什么,她心里也清楚。
他们并不是盼着她嫁入高门,非得让她找什么金龟婿,他们是在担心别的东西。
她单身这么久,他们全部,看在眼里。
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将来,无人陪伴。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想法,她有时候,未必能与父母说得那么清楚。
挂断母亲的电话,她去厨房洗了点水果,周辞巽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周某】吃过晚餐了吗?
【周某】没有的话,能出来一起吃顿饭吗?
【周某】吃过了的话,可以看我吃吗?
周某,是她给他改的备注。
她没有回复他。
半个小时后,他发来了自己的晚餐照片。
他用意大利面在餐盘上摆出了一个苦脸。
【周某】小曦不来,我只能一个人吃了。
徐朝曦端着果盘,回到客厅,打开电视机放综艺节目。
她并不热衷于看综艺,只是偶尔也会觉得,这个家太安静。
这么多年来,她已习惯了一个人待着,可似乎,仍旧会希望,家里有点什么其他的声音。
坐在沙发上,徐朝曦划拉着手机屏幕,点开朋友圈,刷到了花店里李南一的动态,他与学校里的朋友去逛小吃街了。
往下划拉,封承钧发了一张在飞机前的自拍,配文——出发了,努力工作,以及,其实是爸爸的私人飞机啦。
她忽然觉得大家的生活都好丰富多彩,只有她,哪里哪里都不太对劲。
鬼使神差之下,她点进去了周辞巽的朋友圈。
这几年来,没什么动态,一两年里,偶有一些工作相关。
也没什么,与她有关的东西。
他不是个喜欢将感情生活,表现得浓墨重彩的人,情爱,或许更像是一种装点。
曾对她好,大概也只是因为,他对谁都能温和微笑。
他们,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呢?
对着吵吵嚷嚷的综艺节目,她又陷入了浑浑噩噩的状态。
不知不觉间,躺倒在了沙发上。
她倏地想起,周辞巽的生日,在情人节。
……
五年前的情人节,他身边的几个朋友,给他办了生日派对。
徐朝曦身边,几个相熟的女同学,在那天特地为他准备了礼物。
既是贺礼,也是表白。
那时候的徐朝曦,对自己的怦然心动,更加难以抑制,每一个远远的眼神,都像是蜘蛛结网那么错综复杂。
她满腔单纯爱恋,又从未真的单纯过,始终,期盼着他肯回头看她一眼。
徐朝曦早已知道,他的生日在哪一天。
她提前一个月,买了大红色的毛线,开始给他织围巾。
像他那样的人,在冬天围一条大红色的围巾,一定会很好看。
而且,她自己也刚好有一条红色的围巾。
某一年回国时,她和觅觅一起去买的,觅觅拿了一条鲜艳的大绿色围巾,她拿了一条红色的。
很亮很浓的颜色,她们当时很开心。
想象很丰满,可现实很骨感,她因为课业耽误了很多时间,那条围巾并没有织完。
情人节当天,那场生日派对上,她只好把自己用过的那条红色围巾,洗净之后,装在了大红色的方形礼盒里,混杂在其他同学、朋友的礼物之中,放在了堆成小山的礼盒一角。
没有卡片,没有祝福,只是一个,很有可能都不会被拆开的礼物。
他的周围总有很多人,每年都会收到那么多礼物。
徐朝曦知道,大部分的礼物,他看也不会看一眼,保持微笑收下,不过是他对人的一贯方式。
寒冷的温哥华二月,热闹的别墅里,徐朝曦远离人群,坐在了后院的台阶上,望着亟待下雪的夜幕。
每年,都会下雪。
每年,都会有情人节。
只是这个情人节之后,她可能再也,见不到周辞巽了。
艰难地毕业,完成自己的学业后,留在这边就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她实在,不是个多优秀的人,如果回国的话,让父母帮帮忙,倒也前路无忧。
呼着热气,她收拢了身上的大衣,里面穿着的是参加派对的礼服裙子,在温暖的房子里恰好。
略显笨重的哗啦声响起,身后的门被推开。
陷入自我困顿的徐朝曦还未回过神来,便有人坐在了她身边。
来人捧着一个拆开的大方形礼盒,身上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
在室外的寒冷温度下,只穿了一件薄卫衣的他,衣着单薄。
徐朝曦怔住,怀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周、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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