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督军府
“督军,已经核实过了,征北军的这批衣物确实是一位行商从京都送过来的。”
“哼,咱们在这一待这么多年,天寒地冻,浴血厮杀,也没见有什么人惦记着咱们,这征北军是什么来路?还没上阵杀敌呢,就有百姓送温暖?”说话的是萧家军的一位年轻副将。
“不可这样说,征北军毕竟是从都城出来的,有都城百姓记挂着也是正常。”另一位年纪稍大些的副将反驳道。
“我也只是发发牢骚,我知道咱们在这边时间长了,别说百姓,可能连自己家人都不记得咱们了。”一副将说着说着就有点伤感。
“其他的不论,单说那个羽绒衣,我去看过了,那羽绒衣确实是个好东西。”年轻副将语气缓和了一些,说道。
“督军,你怎么看?”另一位将军看向罗督军。
“你们的想法我也都明白,如若真的能解咱们现在眼前的困境的话,我们大可以自己出资购买。可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也没有货源啊!”罗督军因为图拉部族的寻衅,出兵就会有冻伤,为了将士们冬天能够过得舒心些,他也很是犯难。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督军往身旁的人看了一眼说:“军师,你看这该如何是好?有没有什么解决之法?”
军师轻抚几下自己的山羊胡须,缓缓地说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哦?军师有办法?快些说来听听。”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军师身上,深怕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
“老朽听说,那行商之人姓方。”军师说道。
“是的,我也听说了,好像叫方……方什么的——”
“叫方南。”
“对,就是他,叫方南。”
“老朽还打听到,咱们北境城内昨日新开了一家杂货铺子,里面的物品分门别类,甚是周全。”军师接着说。
“一间杂货铺而已,周全?杂货铺怎么个周全?”年轻副官说道。
“毫不夸张的说,小到针线包,大到车马武器,全国各地稍有名气的物件儿都能整到,而且还有外面没有的稀罕货。”军师仔细说明。
“真有这么神通广大吗?那……羽绒衣是否也能弄到?”
“实不相瞒,经过调查。羽绒衣正是他们杂货铺在售。只是”军师认真地回答,然后看向督军。
“哦?当真?”罗督军不可置信的看向军师。
“当真,我昨日特意去探查一番,确实见到了羽绒衣,他们言明羽绒衣是分两种,一种是常服类,一种是征北军那种,军用类。他们店铺所售的则是常服类。”
“他们还对外出售军用商品?”罗督军问道?
“那倒也不是,他们说军用类的羽绒衣是不对外出售的,但是他们除了这个羽绒衣之外,还有一种叫做军用佩刀的匕首,十分小巧便携,并且非常锋利,削铁如泥。最主要的是限量供应,只有十把。”军师把昨日打听来的都告诉给了督军他们听。
“听说昨日一开业,征北军的先锋官,就去买下了一把,估计是进献给了征北将军吧。”另外一名副将也开口说道。
“哦?仅买下一把?可有打听到那一把匕首价值几何?”罗督军纳闷地问道,按理说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会就买一把呢!
“据说,他们杂货铺有规矩,小物件或寻常物品在铺子大厅交易,而涉及特殊物品或名贵物品的都是进入后堂报价,购买者不得透露交易地成交价格。”军师顿了一下,接着说:“当然,传言皆不可足信,督军或可亲自前往,方能亲眼证实一番。”
“确实,这种事情应该亲自去证实一下才可,最好是可以买到军用的羽绒衣,或者有更好的武器什么的,嗯……军师,你可愿与本督军一同前往?”督军转头看着军师,语气缓和的询问军师。
“那是自然,督军之命,莫敢不从!”军师微笑着与罗督军互看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志在必得的笑意。
待其他人散去,罗督军和军师便房中针对去杂货铺一事进行了详细的协商。
“军师,你说这个杂货铺真的就如此神通广大?外面没有的他们也有?”罗督军不敢相信。
“听说,这家杂货铺背后的东家在京都,具体是做什么的谁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一到北境就找人买店铺,还言明,必须要前屋后院,面积要大,只买不租,行事很是高调,即使是黄金地段的店铺,只要不卖也一律不考虑,相中店铺后,里面所有东西都换成特制的,并且秘密装修了月余的时间,就将里面焕然一新。品味与行动力均是上层。”军师很是赞赏的说。
“似乎军师很是赏识这个杂货铺?”罗督军饶有兴致的看着军师。
“哈哈,哪里哪里,老朽只是觉得很多年没有见到如此行事之人了,督军不觉得如此行事,与当年王爷刚来北境时,那张扬的性子很是相像吗?”军师好久没有遇到这样对脾气的人和事了。
“你别老朽老朽的,不就留个胡子?年岁还没我大呢,又没有外人在,胡沁什么?”罗督军瞪了军师一眼。
“是我错了,这不是习惯了么!”军师哈哈一笑。
“不过说回来,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确实是做事风格很像王爷年轻时候,张扬却不跋扈,让人觉得不靠谱,却总是算无遗策,这不也正是咱们当年追随王爷的初衷么?只可惜,王爷走的不明不白,咱们又没有人脉在京都,总归是对小王爷有所亏欠,照拂不到,鞭长莫及啊!”督军露出苦恼的神情。
“既如此,小王爷已然来了北境,你为何还不与之见上一面呢?虽是为了守住萧家军,但是毕竟小王爷才是萧家军的萧啊!”
“你以为我不想?小王爷来的当天我就想过去拜见了,可是……”督军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军师也是不明所以的看着罗督军。
“现在的兵部侍郎何游,你可记得?”
“当然记得,自从何游为王爷扶棺回京,就留在了京都,从一个校尉一路坐上了兵部侍郎的位置,这么多年一个只言片语都不曾来过。”说到这里,军师很是气愤。当年他们几个都是老王爷的左膀右臂,让何游回京也是看准了他通世故,在京都人脉广,或可调查一二,结果肉包子打狗了,回京就断了跟北境的联系,无声无息的留在京都升官发财了。
“小王爷身边那个副官,你可知是何人?”罗督军再次发问。
“好像是一名叫做何纪宗的年轻人。何纪宗?姓何?不会是……”军师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罗督军。
“就是他,何游的儿子,小鱼儿。”当年因为何游家里来信通知夫人生产一男孩,想让何游这个做父亲的取名字,他们在北境没有办法回去,就打趣说老子叫“河游”,儿子就叫“河鱼”,所以就有了这个小名儿——小鱼儿。
“老子当年靠萧家军上位后,想方设法的离开,却又让儿子也走他老子的路,来挣军功了?还真是招数不在多,有用就行啊?”军师一脸的轻蔑。
“谁也不知,小王爷人品怎样,这些年被教导如何,所以还是静观其变吧!”罗督军无奈地道。
两日后
方南刚让下面的人将店铺门打开就看见一中年男子搀扶一位老者从南面缓缓地朝杂货铺走来,负责开门的亲卫兵一看是往杂货铺方向来的,就冲里面喊了一声,“掌柜的,送钱的来了。”原来是前一晚霜儿与方南刚给他们开了个会。
前一夜
“这几日声势也做足了,羽绒衣经过一个月的渲染,估计罗督军那老狐狸也该坐不住了。”方南说道。
“是的,咱们的准备工作都已完成,鱼饵已经下了,就等鱼儿上钩了!”霜儿坐在那,一边画图一边应和道。
“头,那鱼儿何时方能上钩呢?”亲卫兵问道。
“不急,明日便是开业酬宾的最后一天,这聪明的鱼儿怎么会不抓住机会呢?前十的名额,还是很诱人的。”霜儿一说完,就停下了笔,将画的图像展示给大家看。
“大家请看,这图画上的画像就是罗督军和军师。督军年纪稍长些,却喜做青年书生的装扮,温文尔雅;而那留有胡须装扮的人,才是真正的青年之姿的人,然则,他虽然与督军年岁相当,甚至但却总是给人以垂暮老人的感觉,督军府若想探查虚实,必会是罗督军与军师亲自前来,他们相信亲眼所见。”霜儿笑了笑,接着说,“明日如若看见这两位,以送钱的来了为号,不仅要狠敲一笔,还要让他们觉得占了大便宜,给我们开些后门,以期长期合作。”
“还是你啊!想的如此周全,这画像画的可真是惟妙惟肖啊!”方南不禁赞叹道。
“那是,这些年跟着主子,你以为我就只是在厨房做厨娘的?”霜儿一翻白眼,瞪了方南一眼。方南被一句话噎的无话可说,其他亲卫兵看着他们头吃瘪,顿时哄堂大笑。
是以杂货铺的人都知道这俩人在一起是罗督军和军师了,可惜罗督军还自以为他们两人装扮的天衣无缝,罗督军还一口一个爹的唤着军师。亲卫们也是憋笑憋的很是辛苦。
“两位老爷是今日第一批顾客,按照开业前三天的活动,购买超过五十文,便可获得一张木牌,终身可享受优先购买权及单笔金额返利一成的优惠。”亲卫兵指引着罗督军二人边往铺子里走边给介绍活动内容。“二位来的很巧,正好今日是第三天,也是木牌发放的最后一天。”
“爹,咱们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啊!看好什么了,儿子给您老买。”罗督军大声冲军师说着,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是他爹,岁数大了,耳朵背呢,殊不知这时的军师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一天下来,可能耳朵不背也得被喊聋了。
“小哥,我听说,咱们店里有卖那个叫什么衣的,又轻便又保暖。你看我爹这一把年岁了,外面天气越来越冷,我就想着,给他买一件,省得冻坏了。”罗督军声情并茂地说。
“您说的是羽绒衣吧?小店刚好还有两件,您想看看吗?”小哥笑着说。
“就只有两件了吗?”罗督军询问道。
“是的,这个羽绒衣既保温又轻便,价格还公道,很是少有,本来就没有几件,前两天都卖差不多了,如今店中还有两件也是掌柜的原想着自己留着穿的,可是一看前两天都卖完了,今日最后一天大酬宾,要是没有绒衣怕怠慢了贵客,所以忍痛挂了出来。”小厮解释道。
“既如此,两件我都要了,麻烦小哥带我们去看看。”罗督军一听小厮的话,就有些急了,很想尽快确认这个羽绒衣是否像外面说的那样神奇。
“好,两位里面请,您二位去后堂休息片刻,我为二位去两羽绒衣拿来。”小厮将罗督军二人安排在后堂的一间隔间里,倒上茶水,“您二位请用,我这就去取衣服来。”说着出了隔间,顺手把门关了起来。
“军师,你怎么看?”罗督军一看人走了,还给关了门,暂时放下担忧,坐下询问军师。
“这个杂货铺不简单啊!单看这后堂的隔间就已经是大手笔了,在看这茶,可都是上品。”军师拿起茶碗轻抿了一口。
罗督军看看军师,也学着军师的样子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只一口就知道这茶何止是上品,极品都有的说。“看来这间杂货铺背后之人当真不一般啊!”罗督军感叹道。
“不知督军是想一票买卖,还是想与之交好,以期后用?”军师试探着问。
“如若当真是有本事之人,当然是交好为上策,虽然小王爷现在已经回到北境,但是这些年到底在皇帝哪里学了些什么,我们都无从可知,不知道小王爷的心是否还是向着我们萧家军,所以咱们都要多做一步打算才好!毕竟这么多年,那事一点线索都没有,也无法判断,当年皇帝是否参与其中。”罗督军忧心忡忡的说。
“是啊,无论小王爷是否与咱们同心,咱们都还是要替老王爷守住北境,守住萧家军才是。”军师肯定的说。
一时两人都不再言语,一抹忧愁之气,飘散在室内,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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