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翡……你醒了?”
江晏栖睁开眼便看到顾云斜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
见江晏栖呆住的神色,顾云斜连离远了些,“阿翡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江晏栖此刻看着顾云斜有些局促的模样,心中忽有些不明的滋味。她没想过,顾云斜会为了她不顾幕安,她音色寡淡而嘶哑,“主上回了幕安,边境又该如何?”
顾云斜看着江晏栖,曾经那狭长阴狠的眸此刻竟然多了两分与世无争的淡然在其中,他冷沉的嗓音中似乎多了释然,“权势并非我真正想要的。阿翡……你可愿同我去一无人之地……我们远离战火纷飞,平平淡淡的相处……”
“不愿。”此话,江晏栖说得毫不犹豫。
顾云斜听到这两个字,却似早有预料一般,他苦笑了一番,后只淡淡道:“那些人,我已抓到了,阿翡要去看吗?”
听到此话,江晏栖平静的眸骤然一厉,那是深寒入骨的凌冽,“那些人,主上可否交由我来处置?”
“都交给你。”顾云斜颔首,他冷沉的狭眸像一望无际的深渊,唯斡旋着一人的身影。
江晏栖被顾云斜扶到暗牢中时,第一眼看见的便已经是不成人样的魏灼了。他的身下落满了碎骨,仔细一看,便能发现他的手指已经被一截一截的剁了下来。
“你是谁?”江晏栖双目冷冽,隐忍着嗓音问。
“我可是听桉的好兄弟。”魏灼此刻分明痛的双眸布满血丝,却从嘴中吐了一口血水出来,紧紧凝着她,戏谑笑道:“怎么?你这样对我,那个侍卫就能活过来?哈哈哈……”
江晏栖清透的柳眸骤然像蒙了一层迷雾,里面是汹涌澎湃的波涛,她淡淡道:“拿针线来。”
此刻的江晏栖平静得可怕,但顾云斜知道江晏栖远远不如表面看到的那样平静。
很快,一根泡过盐水的针线被人递了上来,江晏栖拿着针尖,平静地走到烛火处静静地炙烤着针尖,“你千不该万不该,那般折磨潮来……”
看着针尖红得发烫,江晏栖才慢慢走到魏灼身旁,纤细冰凉的手将他的眼皮扯了起来,针尖对准着那拉开的眼皮穿透,粗糙的绳索摩挲着魏灼的眼球。魏灼的头剧烈摆动着,江晏的手狠狠扯着魏灼的眼皮,掌心按着他的头,不急不缓的从这只眼穿进了另一只眼皮。
穿过鼻尖,穿过嘴唇,穿过耳朵,再重复,拉紧。不到一会,魏灼的五官便被密密麻麻的针线拉成了一堆,变得畸形,血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江晏栖嗓音极轻,像一阵东风,缠绵入骨,“痛吗?”
魏灼已说不出一句话,只有眼皮上掀的眼球像一颗充血的随时要爆炸的球裸露在外面。他死死盯着江晏栖,痛得浑身都在战栗。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但现在生不如死。
而江晏栖此刻说的话更是让魏灼自心中感到恐惧,她靠近他,手指扯着那系好的结,嗓音清沉舒缓,“你是为了段梵允?放心,我会把这个结系在马背上,带你回大齐——带你见她。”
江晏栖只从魏灼的只言片语中就能察觉到他对段梵允的复杂情绪。
“可以吗?”江晏栖转头看向顾云斜。
“既是阿翡说的,怎么不可?”顾云斜一直知道眼前的女子该狠辣时半分不比他弱,只是今日全程看着江晏栖满目平静,动作优雅地将魏灼的五官缝在一起,他便……更喜欢了。
“只是,如此还是太便宜他了。”顾云斜看着如此的魏灼,眸光冷寒。
江晏栖淡淡道:“虽然他到大齐时已是一具尸体,不过,只要段梵允能看见便够了。”
杀人诛心。
让段梵允看见这种恶心模样的他,魏灼光是想想都觉得要疯了,他疯狂的扭动着身躯,像一只最原始的蛆虫,要逃离地狱。
“此地太脏了,别污了你的眼。阿翡,走吧。”顾云斜扶着江晏栖离开了暗牢,不再去欣赏魏灼这副败家之犬的恶心模样。
魏灼既然动了不该动的人,死便是便宜他了。
刚出暗牢,便是风雪袭人。
冷风拍打在江晏栖的脸上,她才终于自内心冷静下来,“主上为了活抓魏灼又浪费了三日时间,兵贵神速,恐怕东隐已快要打到幕安了吧。”
“阿翡,你很希望幕安被攻破吧?”顾云斜听后不在意地笑了笑。
纳兰纭之事,不是什么巧合。他又岂会看不清呢。可他还是回了幕安。
江晏栖看着昏暗的天空,轻轻闭眸,“主上现在可以离开幕安。”
顾云斜抬手接下几片寒凉雪花,它们白得无瑕,他嗓音淡淡,“我不会离开,我已躲藏了十数年了。”
苟延残喘的日子,他过得够久了。
自此,幕安存,他便存;幕安破,他便亡。
“那便去边境。”江晏栖沉默了一会,淡淡道:“死在战场上。”
顾云斜闻言没有生气,冷沉的面庞上反而漾开了一抹明净的笑,“好,我听阿翡的。明日一早我便去东隐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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