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夜渐深,李莲花也懒得折腾,简单在岸边拔了点芦苇铺到船舱里准备睡觉。
船舱里有索绳,李莲花事先将索头套在沿岸,将船体固定住,如此倒也不怕醒来时小舟会又不知飘到何处。
许是昏迷才醒不久,李莲花并不困倦,躺在在舱里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才浅浅睡去。
... ...
翌日天刚破晓。
远处的天际滑过一道浅浅的黄,水天一色,江面雾气蒸腾,树梢山雀叽喳吵闹。
舱内人于弥蒙里睁开双眼,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几息之后复而又变的清明。
初晨露水沾湿衣襟,李莲花摸了摸带着几分湿意的发尾,下意识运转扬州慢烘干全身。
他看了眼外面还雾蒙蒙的天,有些惬意的舒展四肢,自言自语道:“接下来该去哪呢?”
百病全消,现在身体好的能再活四五十年的李莲花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先一个人待会儿。
这一年的事儿太多了,他想静静。不过,去信给师娘还是很有必要的,免得她老人家担心。
李莲花将写好的信纸揣在怀里,一路走走停停,靠着他的慧眼识珠(坑蒙拐骗)倒也攒了些路费银钱。
总算不是先前一贫如洗浑身上下扣不出来半个子的窘态了。
*
“你去将这封信寄到普渡寺无了大师手里。”
驿站寄信处,李莲花小声且遮掩的将书信交托给信使。
“好嘞!”耿七接过书信,然后看着出门又进门的李莲花疑惑的问:“客人还有什么交代吗?”
李莲花,不,也就是李荷叶用手挡住半边脸,对耿七点头,
“若是有人进来,还请小兄弟告诉他们不曾见过我。”
说完就从后门闪身溜走,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一个少年莽莽撞撞的冲进来,眸光迅速定位这里唯一的活人,语气急切:
“刚刚你们这里是不是来了一位瘦瘦高高弱不禁风的病秧子。
长得有几分好看,看着就像读书人。”
耿七摇头,方多病急了,“不可能,你说谎!本少爷视力那么好绝不可能看错,不说是吧!”
方多病气急,随手扯下腰间荷包往柜台上一丢,鼓鼓囊囊的荷包与桌面相撞发出沉闷的一“咚”。
显然里面真金白银不老少。
“你要是说实话,这些东西少不了你的”
“我乃天机堂少堂主方多病,有的是钱!”
“汪——”狐狸精附和。
方多病与李莲花朝夕相对近一年,刚刚一闪而过的半张脸,明显就是李莲花。
以为戴面具本少爷就认不出?
哼,化成灰他都能认出来!
就算他认不出来,狐狸精还闻不明白吗?李莲花到底怎么回事,碧茶又如何,他还不信找不到解法。
为什么要躲着他!
方多病越想眼眶越红,面上的表情也愈发吓人。
耿七眼中闪过挣扎。
其实告诉方少爷也无妨,李相夷的徒弟总不至于谋害那人性命,说不定李荷叶就是李相夷呢?
日前江湖传闻闹得沸沸扬扬,就连云山镇这等偏远之地都有所耳闻,方少爷都自爆身份了。
结合适才遮遮掩掩的那人,耿七心中也猜到一二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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