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紧不紧急姜池鱼不知道,但她知道陈末确实挺急的,恨不得直接推着她往外走了。
想着自己也就漱了个口还没来得及刷牙的原因,姜池鱼看着餐桌上摆着的各式水果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硬是没有拿一个。
全靠她能仅剩不多的意志力撑着。
因为死的是她老公,她的胸前别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奠”,即便是出了门也没摘。
等她坐上车才微微喘着气问陈末,“现在可以告诉我,我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了吗?”
陈末坐在驾驶位,姜池鱼则坐在车后座,透过车窗可以看到头顶四周的碎发因为刚才的小幅度奔跑显得有些凌乱,可她浑然不在意,只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究竟是多重要的事,让她饭都没有吃就要来解决。
陈末听着耳机里自己少爷的声音,良久开口,“因为少爷去世将遗产全部转移给了你的原因,少爷手上一家上市公司董事长的位置也落到了你头上,现在董事会的人全都在闹,你需要过去解决一下。”
话不长不短,但信息量很大。
姜池鱼之前猜的没错,那家姓裴的上市公司确实是落到了她头上,但情况有点不太妙。
怎么还需要她来稳住人心啊?裴瑾年平日里的威严呢?他决定的事情也有那么多人质疑吗?
是的,即便这是裴瑾年决定的事情遭受的质疑也丝毫不会少,就比如现在,恒创集团董事会的人全炸了锅。
但凡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是裴瑾年,就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这样跳出来质疑,可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现在坐在董事长位置的人并不是裴瑾年,现在恒创的CEO只是一个看起来乳臭未干的毛丫头。
他们为什么要怕一个毛都还没有长齐的小丫头呢?
换做是裴瑾年坐在这个位置上他们怕也就怕了,怂也就怂了,可这要仅仅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那可就别怪他们以大欺小了。
姜池鱼到达恒创的时候刚好一点过几分,是一个即将上班的时间点,她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碰见了不少刚进公司的人,年龄断各不相同,但乍一看还是三十前后的员工占比最大。
年纪和她一般大的胸前挂着的几乎都是实习生的牌子。
看得出来,这是一家很大的公司。
就是总公司主要干什么她还不清楚,但没关系,她很快就知道了。
她到恒创的第一时间不是去董事会人员齐聚的会议室,而是让陈末带她去看了一眼裴瑾年的办公室。
陈末收到这条指令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但在他拒绝的话说出口前自家少爷先开口了,“让她去。”
苦逼打工人陈末没办法只好带着姜池鱼去往裴瑾年办公的地方。
这是一间装修简单低调的办公室,室内以黑灰白色调为主,什么都整理得一丝不苟,通过这可以推测出原主人的性格。
“你家少爷有强迫症啊?”
姜池鱼将自己下车后在公司附近咖啡店买的冰美式放在裴瑾年的办公桌上,在这间宽敞的办公室里慢慢打着转。
“那些董事会的人很急吗?”
她突然开口。
陈末只觉得她是在问废话,如果不急的话他至于不让她吃饭就赶过来吗?
“是的,他们现在很急,就差把公司给拆了。”
他原以为姜池鱼听了他的话后会认真起来,不说飞奔去会议室,起码不要继续在这里耽搁时间了。
可他想多了。
姜池鱼听见他的话后半边眉头挑起,脸上的笑容揶揄,“那更好了,你先给我买个牙刷牙膏呗,我牙还没刷呢,不刷牙去见他们也不太好吧?你说是不是?”
他大概知道姜池鱼想搞什么名堂了。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姜池鱼这天上掉馅饼捡来当的CEO也要整这一出吗?
陈末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轻敲手机背面,示意他现在无法做出抉择。
听到敲击声的裴瑾年垂下眸,语气冷淡,“按她说的做。”
包容性强得可怕。
陈末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但裴瑾年发话了他也没办法只好认命去做。
“我现在就去,姜小姐稍等。”
“好嘞。”姜池鱼当即露出笑容,等陈末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后她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天呐,太可怕了。
在家里跟婆婆斗一斗就算了,怎么还要她跑来商战啊?还是内部商战?
用她看小说十几年的阅历来战吗?
她会不会死得很惨?
这个问题的答案好像是显而易见的。
根本不需要别人回答姜池鱼就知道自己可能经历的下场——死无葬身之地。
她现在后悔来得及吗?不要这家上市公司,她要银行卡那冷冰冰的余额和数十套房产就好。
虽然她是这样想的,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现在已经属于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境地了,待会那几十个老头老太太要怎么考她她都得扛下来。
就在姜池鱼下定这个决心后出去为她买牙膏牙刷的陈末回来了,前后统共没超过五分钟。
“你,你的办事效率真高。”
从陈末手中将东西接过来后姜池鱼的脸上露出了勉强的笑。
“全靠公司一楼有便利店。”陈末摇了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姜池鱼。
在他这样的注视下姜池鱼慢吞吞地走进了办公室里的卫生间,潦草地为自己刷完了牙。
“走吧走吧,你带我过去。”
走吧走吧,是时候上阵杀敌了。
恒创集团28楼会议室。
偌大的会议室嘈杂不堪,二十几号人将会议室里的位置坐得满满当当,仅剩最上方那一张空位还未有人落座,正在等待着它的主人。
会议室的门并没有紧紧关上,而是敞着一条门缝,从这门缝中可以传出里面的细微声响。
“一个小毛丫头居然敢让我们等这么久!位置还没坐稳呢,就开始摆架子了!”
“要是裴瑾年还在这样也就算了……现在谁不知道裴瑾年已经死了,还敢这样,脸未免太大了。”
姜池鱼挑了挑眉,扭头看身侧的人,“我去,不是吧,董事会的人都搞背后蛐蛐人这一套吗?连裴总都不放过?”
几乎是她开口的瞬间这扇本就微微敞开的门被她猛地推开,她的声音一字不落地传进里面人的耳中,室内顿时安静,针落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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