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剑道,断情绝爱,若想飞升,先斩道侣!
今日弗尘外信誓旦旦地说着不飞升了,但来日呢?
修者寿命悠长,难保哪天不会变心。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宁好知道裴家主这是担忧他的未来,心下感动。
还没等他开口说些宽慰的话呢,正大光明偷听的弗尘外身影再次出现:“裴家主请放心,我愿立下天道誓言,此生决不辜负裴齐。如有违逆,天地共弃,不得好……”
毒誓还没发完,宁好便一把堵住了他的嘴:“别说了。”
他不是担心誓言应验,因为弗尘外肯定能做到。
关键在于,他是宁好不是裴齐啊,这誓发出去不是完犊子了吗?
好在,有了这出,裴家主终于是完全放下心来。
弗尘外既然敢发下天道誓言,就证明他对宁好绝对是真心的。
裴家主原本有些弯曲的背挺得笔直,看着弗尘外一字一句认真说道:“还望弗尊者记得今日之言。”
弗尘外同样认真许诺:“永世不忘。”
“呀,这是什么?走开,走开!”院中传来小丫鬟的惊声尖叫,打破了厅中肃穆的氛围。
宁好与弗尘外闻声赶去,原来是等待下锅的小龙虾逃逸了。
小丫鬟没见过这种怪物,被满地乱爬的小龙虾吓得不轻。
安抚好了小丫鬟,宁好将小龙虾全都抓捕归案,重新洗干净等着下油锅。
弗尘外负责掌勺,宁好便在一边用灵力操控火势,替他打打下手。
当然,也没什么需要他做的,他只用负责替弗尘外挽挽袖子,尝尝菜品咸淡之类。
简陋昏暗的灶房,一白衣、一灰衣,完全不合时宜的两人出现在这,却又显得诡异地和谐。
倒是像极了只操心柴米油盐的一对平凡小夫夫。
很快,全虾宴被端上桌,两个小家伙也被哄好了重新带上来。
饭间,弗尘外姿态优雅地替宁好剥着虾,动作熟练。
虽说是他也是第一次剥,但这种事好像已经刻入灵魂,信手拈来。
宁好好像永远都吃不腻虾,如同他永远爱身侧这个男人。
在裴家主和两个小家伙还在努力学着剥虾时,两人已经互相投喂上了。
裴家主:……
他怎么感觉一口饭没吃,就已经撑着了呢?
小女孩要开朗些,直接把自己的碗推向弗尘外:“嫂嫂,可以给囡囡和弟弟剥一个吗?”
宁好差点抢到,“嫂嫂”这个称呼实在有些雷人:“囡囡,叫哥夫。”
小丫头点点头:“好!那哥夫可以给我剥吗?”
宁好坏心眼儿地逗弄她:“不可以,你哥夫只能给哥哥一个人剥虾。”
“哈?”两颗小脑袋都失落地垂了下去。
宁好勾唇一笑:“不过,哥哥可以给你们剥。”
两个小家伙瞬间又有了神采,四只眼睛闪着亮光:“好耶!”
宁好直接动动手指,用法力将小家伙面前一大盘不辣的小龙虾去了皮。
完事,他夹了个面前最大的小龙虾,亲手剥出虾肉放到弗尘外碗里,悄咪咪凑到对方耳边说道:“师尊,亲手剥的,只给你。”
弗尘外牵起嘴角,夹起那颗饱满的虾肉吃了下去:“味道不错。”
只要是宁好喂给他的,便是砒霜他也会说好吃。
裴家主:有了夫君忘了爹!
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好大儿,就这么被拐跑了,可恨啊可恨!
不过转念一想,他如今也是尘外剑仙的岳父了。这身份,说出去谁不羡慕?
饭后,师徒俩告别裴家主,启程返回了剑宗。
日子又归于平静,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修炼。
当然,不是单纯的盖被子睡觉,懂的都懂。
宁好最近神神秘秘的,时常独自下山,还总是有意躲避着弗尘外的窥探。
几次之后,弗尘外起了疑心,悄悄跟了上去,发现宁好竟去了全是女修的玉瑶峰。
宁好正与一名女弟子笑谈,看起来关系似乎十分不错。
“师妹,你还真是心灵手巧,莫不是天上的织女下凡吧?”
那女弟子被夸得咯咯直笑:“多谢师兄夸奖,其实你也很不错呢。”
隐匿在虚空中的弗尘外脸黑成了锅炭,二话不说,直接显化身形将宁好拉走了。
临走之时,宁好还回头冲那女弟子遥遥喊道:“多谢你了师妹,下次有机会我再报答你啊!”
弗尘外更不爽了,破碎虚空,瞬间便带着宁好回了流云峰。
徒留那名女弟子留在原地。
她露出一副磕到了的表情,满脸姨母笑:“哇哦,弗尊者好霸道哦~”
“嘿嘿嘿,大师兄,成为我着书的素材,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说着,她从储物戒中掏出一本未完成的《霸道师尊俏徒儿》并笔墨纸砚,趁着灵感还没溜走,奋笔疾书。
流云峰这边,弗尘外扯着宁好回到院中,冷声质问:“说说看,你要怎么报答她?”
宁好迟疑道:“呃……请她吃饭?或者送她灵器法宝?”
越说,弗尘外脸越黑。又是吃饭又是送礼的,还真用心。
“你吃醋了?”宁好戳了戳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问道。
弗尘外撇过脸,神情有些别扭:“……嗯。”
宁好深感不解:“why?为什么?”
弗尘外:“……你日日与她私会,还不许本尊吃醋么?”
“噗哈哈哈哈哈哈——”宁好知道他误会了,笑得直不起腰。
笑着笑着,他便乐极生悲。似乎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连咳嗽。
弗尘外顾不得生气,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上前伸手替宁好拍着背:“怎么样,好点没?”
“噔噔噔噔——”宁好猛然起身,将藏在怀里的剑穗拿出,举到了弗尘外眼前,“礼物,喜欢吗?”
先前杀小龙虾时得到的珠子,被宁好编成了剑穗。
莹莹发光的珠子,被穿在红色的络子与流苏之间,煞是精巧好看。
剑穗晃动的流苏,似乎也晃进了弗尘外的心。灿笑的少年,明媚如朝阳照进他的眼底。
他怒意全消,只剩柔和:“所以你去找那名女弟子,只是为了跟她学打络子?”
宁好傲娇道:“不然呢?”
弗尘外笑了,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我想吃糖了。”
宁好:“我没糖……”
他话只说了半截,余下的都被一双薄唇卷走了。
唇齿纠缠后分开,弗尘外仔细品味后评价道:“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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