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干什么!”见到心上人被自家哥哥冷脸相待,赵娥立即不满地看着赵睿,同时眼含歉意地又看了朱宇一眼。
朱宇则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两人之间的“眉来眼去”被其他人看得清楚。
赵睿本就不喜朱宇,此时见他和妹妹明目张胆地当众传情,更是气得直接说道:“来人,把小姐送回府,未嫁人之前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再出府一步。”
赵睿的这个决定当场让赵娥和朱宇几人都变了脸色,唯有李慕和李茂似是不意外赵睿此举。
“大哥,你不能这样,爹娘都不会像你这么霸道不讲理,我又没犯什么错,你凭什么把我关在府里不让出门?!”赵娥生气地质问赵睿道。
“就凭我是你哥,来人,还不把小姐送回府!”赵睿对着亭外的国公府下人命令道。
国公府的下人们哪敢在赵睿生气的时候替赵娥说话,只上前劝着赵娥回府。
这时,朱宇的脸色也变了些,他看向赵睿道:“赵世子何必对自己妹妹这样凶狠,你若不喜见到在下,我离开就是,请你不要为难娥儿。”
“朱二公子还是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辞,娥儿这两个字可不是你能随便叫的,莫说你只是一个侯府庶子,就算你是侯府嫡子,本世子我也瞧不上!”赵睿毫不在意地看向朱宇,仿佛在他眼中,朱宇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腌臜东西。
这种鄙视嘲弄的眼神也让朱宇脸色铁青,他怒道:“赵世子,我念你是娥儿的大哥对你一再好言敬重,即便你贵为国公府世子,也不能如此羞辱人!”
“羞辱?你也配吗!”如果此时不是在天龙寺内,不是在满天神佛的注视下,赵睿一定会让人把朱宇打出去。
“还请赵世子息怒,朱公子也是性情中人,若有冲撞,还请五殿下、两位世子多多包涵,今日佛教盛会,我们就不在此打扰了!”谢珂很识时务的拉着朱宇离开,再待下去,怕是连他也要受牵连了。
“朱兄,来日方长,不要乱了阵脚!”谢珂见朱宇不是很想爽快离开的样子,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朱宇虽心有不甘,但还是走开了,只不过走出去一段之后他还回头往亭内望了一眼。
赵娥远远瞧着他回眸的身影,以为他还在担忧自己,心下对自己哥哥的怨气就更多了。
岂不知此时的朱宇看向观山亭的目光满是怨恨不甘,谢珂斜眼瞥了他一下,故意轻叹一口气道:“谁让我们是不入流的庶子,在这些贵族嫡子眼里,怕是连路边的乞丐都比咱们强。”
“总有一天,我会报今日之辱!”朱宇甩袖快步往前走去,谢珂嘴角露出一丝奸笑,也往身后的观山亭望了一眼,然后跟上了朱宇。
“把她送回府!”赵睿觉得现在自己的妹妹已经被朱宇彻底给迷住了,为了这个男人,她都学会要跟家里人反抗了。
“我不走,大哥你太欺负人了,他有什么错,我们有什么错!”这一刻赵娥隐忍的情绪也爆发出来,也不管是不是有其他外人在场。
赵睿脸沉得更厉害,他眸色冷肃地盯着赵娥说道:“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谈论谁对谁错,明王世子的事情还没有给你足够的警示吗!”
赵睿这个哥哥从来没有用过这么严肃的语气同自己说过话,赵娥一时被吓得愣在了那里,李筠也是第一次见赵睿如此生气,她也被吓到了。
见亭内气氛越来越不好,姜青玉便起身走到赵娥身边柔声劝道:“娥儿妹妹,你先回家去,回头我和筠妹妹去府上找你,莫急莫焦,有什么事情咱们得慢慢解决不是吗!”
赵娥此时觉得又委屈又无助,姜青玉的话给了她小小安慰,又看了一眼赵睿不容违背的样子,她红着眼点点头。
接着,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赵娥离开了天龙寺,赵睿甚至又多派了两名近身侍卫跟着,就是唯恐朱宇再缠上来。
李筠也没有在天龙寺多待,今天她觉得赵睿和她以往认识的人不太一样,那个清风霁月的男人竟第一次让她产生了惧意,她内心也受到了不小的震动。
姜青玉打算去找李荣儿三人,李慕则表示和她一起去,两人正朝着智远大师写平安符的地方走着,迎面有一群妇人与他们遇上了。
“见过世子、世子妃!”为首的那名年轻妇人主动走上前同他们夫妻见礼。
“少将军夫人不必多礼!”姜青玉虚扶了她一下。
此人姜青玉在万侯爷的寿宴上和永信侯府的宴席上都见过,是威远大将军常术嫡长子之妻荷氏。
“我在前面等你!”李慕温柔地同姜青玉说完就先往前走了,让姜青玉单独同这些女眷说话。
“世子对世子妃看起来真好!”原本浅笑着的荷氏见李慕特意避开了她们,言语之中竟有些失落样子,甚至她的目光毫不避讳地追着李慕。
这让姜青玉心里觉得有些奇怪,荷氏之前两次都是主动和自己结交打招呼的,她原以为这都是京城夫人之间正常的交往,可此刻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荷氏看李慕的目光不太对劲。
荷氏见李慕走远,这才又看向姜青玉道:“让世子妃见笑了,是我有些失态了,可能连世子他自己都忘了,小时候他还救过我呢,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哦?是吗!”姜青玉没想到荷氏会主动这样说,只是她都已经嫁人了,当着自己这个妻子的面,故意提起两人的过往,这又是想做什么?
荷氏见姜青玉眸色平静如常,脸上也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像是一点儿也不介意听到自己说这些。
她便随即也是一笑,说道:“世子小时候最爱抱打不平,他那时候可威风厉害了,不是他出手救了我,我可能连怎么笑都不知道了,所以我一直很感激他。”
姜青玉只是保持得体的笑容,并没有接荷氏的话,一个已婚妇人主动提起与别人丈夫的过往,这怎么听着都会让人不舒服的,更何况她还是当事人之一。
荷氏见姜青玉只是笑着不说话,自己这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不由地心中增了恼怒,但面上依旧亲和的样子。
她笑道:“世子妃莫怪我说起陈年往事,现在京城谁不羡慕世子妃的好福气,世子是个很不错的人,世子妃真真令人羡慕。”
荷氏一连说了两个“羡慕”,姜青玉又怎么不懂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只是这荷氏胆子也着实不小,她就不怕自己现在说出的这些话被有心人听了去大做文章?
“祖上积德,佳婿天降,照少夫人这样讲,我的确是运气不错,少夫人与少将军佳偶天成,才是真真令人羡慕呢!”姜青玉也“恭维”起荷氏来,荷氏听后只是有些尴尬地一笑。
“世子身体不太好,不能久站,我就不和少夫人多说了!”姜青玉不打算和荷氏继续磨嘴皮子。
荷氏点点头给姜青玉让开了路,只是她看向姜青玉远去的身影渐渐变了神色。
李慕一直在不远处等着姜青玉,见她走到近前,出声道:“说完了?”
姜青玉点点头,然后特意直视着他的眼睛很随意地说道:“刚才那位威远将军府的少夫人,说小时候见过你,你是她的救命恩人!”
“是吗?不记得了!”李慕不在意地说道。
“真的一点儿不记得?她可是记得很清楚呢!”姜青玉继续追问道。
李慕再次摇摇头,然后看着她说道:“我只记那些让我在意的人和事,你确定要站在这里和我讨论一个外人?!”
姜青玉轻笑一笑,直接道歉道:“对不起,咱们去找荣儿她们吧!我还想让智远大师给我写平安符呢!”
因为智远大师只在天龙寺待一日,所以今天来找他请平安符的人尤其多,李荣儿她们还在排队等候。
姜青玉远远就瞧着一位身披袈裟的中年僧人坐在一条长书案后面认真地写着一个又一个的平安符。
说来关于这位智远大师的离奇传闻很多,有说他出生时天空显出七彩祥云,有说他三岁时便得如来真佛赐了金身,有说他五岁时便能熟通各类经文。
智远大师七岁出家在锦州的山居寺,十六岁那年他下山化缘,有一群渔民出海,当时机缘巧合便请他这位小和尚给写一道平安符,智远大师没有推辞。
谁能想到,渔民出海遇到风浪,最后有惊无险回到岸上。
这些渔民上岸之后纷纷讲述他们这次在海上的传奇经历,说是风浪骤起时,差点儿把他们的渔船给掀翻,就在这时,一道金光刺破乌云照到船上,瞬间将船给稳住,还让他们再次躲开了巨浪,并且有不少大鱼主动从海里蹦到了甲板上,让他们这一行收获颇丰。
渔民们都说正是山居寺小和尚的平安符护佑了他们,也是自此后,智远大师的名气开始响起来,开始有更多的人求他写平安符。
这一写就是近二十年了,不少人都说智远大师写的平安符最是灵验,每年万宗朝佛会他都会在京城的天龙寺写一天平安符,之后也会去别的寺庙写。
很快,李荣儿几人就先请好了平安符,姜青玉和李慕也没有插队,好在没大会儿就到了他们夫妻。
“还请大师给我写几道平安符!”姜青玉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她也想一并给家人请几道平安符。
智远大师抬头看了看她和李慕,目光先是在李慕身上停留了一下,接着又在姜青玉身上停留了一下,眼中露出奇怪的表情,尤其是他又多看了姜青玉一眼。
“大师,怎么了?是不是一下子不能请这么多平安符?”姜青玉也觉得自己的要求可能有些过分,这智远大师又不是搞批发的,平安符需要他一笔一划写出来,“那就请大师给我写一个吧!”
智远大师慈悲一笑,他眸色柔和地看着姜青玉说道:“不过是多动几下笔墨,女施主需要写几个平安符?”
姜青玉没想到智远大师这么好讲话,她见之前大家最多就是请他写两道平安符,也不好意思再多说,就和旁人一样,让他写两个平安符就好。
李慕也是让他写两个,于是智远大师就给他们夫妻各亲笔写了两个平安符。
拿到平安符之后,李慕和姜青玉就带着李荣儿三人离开了,而智远大师也到时候该休息一会儿了,于是就回了自己的禅房休息。
进了禅房之后,一直在他身边跟随的徒弟了悟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师父,刚才你为什么多看了最后那对夫妻几眼?”
智远大师面对徒弟的好奇,教训道:“让你跟着修佛心,你整日里眼中只看得到凡尘俗世,何时能有上进。”
了悟被说得羞愧低下头,解释道:“徒弟是觉得奇怪,师父以往很少这么关注旁人,定是这夫妻的特别被师父看了出来,所以师父才忍不住多看两眼。”
“你倒是火眼金睛,那你说说,你看出了什么?”智远大师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了悟像是怕被师父训斥一般,有些不敢说,但又瞧了瞧自家师父此时的眼神,大着胆子说道:“最后那两位来写平安符的夫妻皆是短命相异人格,奇怪的是那女子的命格更为古怪些,好像正是她影响了她丈夫的命格,其他的我就看不出来了。”
“日后不可再随意妄言,从今日起,你开始修口德禁言一年,没有为师的准许,更不可给人观相,明白吗?”听完徒弟了悟的话,智远大师眼神中闪过悠远的光。
了悟有些委屈地点点头,他本来就是话多之人,好奇心旺盛,现在让他一年不能说话,简直是太难熬了。
智远大师盘腿坐于蒲团之上,事实上他徒弟了悟说的没错,最后那对夫妻的确是短命相异人命格,而命格变得异常的缘由都和那女子有关。
他感到更奇怪的是,那女子不仅能影响她丈夫的命格,但凡与她有牵连之人都有可能被影响原本的命运格局,生局变死局,死局变生局,一切都不再是原本的定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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