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鹿琰和文景驰刚刚收拾好桌椅、碗筷和吃食的时候,文景驰已经带着一个彪形大汉走进了庭院之中。
“弟子王凌见过林师叔。”,刚刚走到林鹿琰近前,号称妙云宗财神爷的王凌便躬身朝着林鹿琰施礼。
林鹿琰哈哈一笑,伸手虚拂,然后便打量着面前这位大汉,这王凌也不过是刚刚束发的年纪,但是身高六尺有余,一双剑眉微挑,一双虎目炯炯有神,宽鼻大口,仿佛是草莽贼寇一般的江湖气息甚至都无从遮掩。
“快坐,快坐,我师父也不在,所以没有什么可拘束的。”,林鹿琰一笑,便展现出了主人的标准姿态,四人落座之后,便听到王凌先开了口。
“久闻林师叔大名,不但拜在了李先生这名师之下,而且还单枪匹马的一个人杀了一头朝庆,这春季大比更是惊艳四座,果然是名不虚传啊。今天终于有机会一睹真颜了,是我的荣幸。”,王凌一脸笑意的说道,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但是在那样犹如刀削一般的生硬面庞之上,却显得是那样的狰狞。
果然是个善于交际之人,林鹿琰不禁暗自点头,虽然妙云宗的一众弟子都将这王凌称为是“财神爷”,但是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号,“包打听”,这王凌虽然看着膀大腰圆、五大三粗且不太容易接近的人,但那也不过是旁人以貌取人的感觉罢了,实际上这位财神爷兼包打听,实际上是极为善于交际之人,就算是桑镇七和裴盛德,他们俩同王凌的关系都很不错。
要知道这桑镇七和裴盛德已经是撕破脸的状态了,宗门之中的弟子几乎没有什么选择而言,要么选择桑镇七,要么选择裴盛德,要么你就睡都别选保持中立,但是如果有人妄图两边讨好,那就肯定是两边都得得罪了。
唯独,这个王凌是个例外。
王凌这个人不但平日里倒买倒卖一些修行必备的材料,利用各种各样的机会开不同的盘口,平素里对于门中的弟子乃至于杂役都很客气,会非常主动的帮助其他人,所以在宗门之中几乎所有人都同王凌的关系很好,王凌也通过这样的关系掌握到了很多旁人所不知道的事情。
“景驰啊景驰,你们都是从龙滨城来的,怎么王凌就这么会说话,你怎么嘴就那么臭呢。”,林鹿琰倒是直接接王凌的话,而是主动的看向了文景驰,开起了文景驰的玩笑。
文景驰尴尬的挠了挠头,然后指着王凌说道,“我上哪跟我师兄比去,我师兄就是人丑了一点,别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说你嘴丑,是一点都不冤枉你啊。”,王凌也哈哈一笑看向林鹿琰说道,朝着林鹿琰便是一拱手,说道,“也是多谢师叔的照拂了,若不是师叔的话,按照这小子的性格来说,已经不知道被别人收拾多少次了。”
林鹿琰摆了摆手,然后指向一旁的牧闻野说道,“这话说的可不对,要说真帮助了景驰的人,应该是闻野才对,平素里不管是说话还是办事儿,都是闻野在一旁帮持着的。”
“没有,还是师叔教导的好。”,牧闻野也赶忙将功劳又丢给了林鹿琰。
这一番推脱之下,唯有文景驰感到自己非常受伤,合着离开了你们几个人,我还活不成了。想着这事儿,文景驰便耷拉着脸,就在一旁看着另外三只狐狸说着什么。
文景驰满脸写着不愉快的模样三个人都看在了眼里,不过还是王凌率先开了口,“我说景驰啊,不就是林师叔让你叫我一块喝酒嘛,可是这酒也不也是我输给你的么,怎么跟你一块喝这个酒,你还不高兴啊?”
“那是,我赢的,凭什么你还过来喝呢?”,文景驰一撇大嘴,抱着胳膊有些傲娇的翻了个白眼儿。
林鹿琰、牧闻野二人听了王凌和文景驰的话便是一笑。
“行,行,行。我少喝点。”,王凌赶忙安抚道。
这个时候林鹿琰才拿起了筷子,然后冲着王凌、牧闻野、文景驰三人说道,“行了,酒我是喝不了,但是吃点东西,聊聊天都没什么问题。都吃菜吧,要不然就凉了,动筷子,动筷子。”
林鹿琰招呼大家动筷子之后,王凌、牧闻野和文景驰三人才动了筷子吃了起来。
林鹿琰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之后,手里握着筷子然后看向王凌说道,“我虽然是个所谓的师叔,但是比你们年纪小太多了,闻野和景驰都是二字名,我还能这么喊,你是单字名,所以我就喊你财神爷了,你莫怪。”
“哪里担得起财神爷这个名号去,师叔喊我名字,叫我王凌就行,或者叫我二凌也行,我家中行二,一般关系不错的都喊我王二,关系更近一点的都喊我二凌,师叔喊我二凌就行了。”,王凌也赶忙将口中的吃食咽了下去之后才漫不经心的说道。
老狐狸,林鹿琰不禁暗骂了一声,然后一脸笑意的对王凌说道,“那我就喊你二凌了。”
“如此甚好。”,王凌便是呲牙一笑。
林鹿琰给王凌夹了一筷子菜,然后才对王凌说道,“你和景驰一样都是龙滨人?能进一个宗门也算是缘分。”
“是啊,挺有缘分的。”,王凌点了点头,“龙滨算是兖州最北的城池了,城池虽然没有州府和哈思罕大,但是如果算上周围的村镇的话,就算是州府和哈思罕加在一起都没有我们龙滨多,更没有龙滨大。来到妙云宗之前,我和景驰也不认识,后来相处的机会多了一些之后,才发现我们都是龙滨人,而且实际上我们两家离的也不算是太远,也不过是隔了一条江而已,或许以前也见过,就是当时没有注意到而已。”
林鹿琰也是点了点头,然后对王凌说,“吃菜,吃菜。你们该喝酒,就喝酒。那酒怎么不拆开呢?”
“这酒今天喝就有点可惜了,等到春季大比结束,师叔拿到好名次的时候再开也不错。”,王凌赶忙拦住林鹿琰说道。
原本林鹿琰说道要开酒的时候,文景驰还很高兴,但是一看王凌拦住了林鹿琰,文景驰的脸再一次的耷拉了下来,然后便大声嚷道,“我说二凌哥,你也太抠了一点吧,酒都是我的了,怎么你还不让开呢?”
“你这个人着什么急呢?这是快九十年的龙滨酒了,现在不年不节又没什么名头的,你开了它多可惜啊。”,王凌赶忙朝着一脸怒容的文景驰解释道,但是说到后来却是看向了林鹿琰。
林鹿琰便是一皱眉头,然后看向王凌说道,“谁说不年不节了,谁说没有名头了,今天你我二人第一次相见,这还不足以弹冠相庆么?能饮一杯无?”
“是。”,王凌哈哈一笑,然后亲自打开了那坛将近九十年的龙滨酒,一股浓香的酒气便瞬间散发了出来。
闻到这酒气,文景驰的神色都十分的陶醉,王凌刚斟了一碗酒,还没等拿起来,就被文景驰一下子从桌子上抄了起来,也不管旁人如何,这大老粗竟然直接端起酒碗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一碗饮完,才发出来一声畅快无比的呐喊。
“呼!好酒!好酒!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入口柔,一线喉!”,文景驰将酒碗丢在了桌子上,然后兴奋的大喊道,脸上写满了陶醉之意。
王凌看着文景驰这副模样是又好气又好笑的,他伸出手指指着文景驰说道,“你啊你,就这点出息了,你就不能等一等,你就不能先敬一敬咱们林师叔。”
“他又不能喝酒,敬什么?”,文景驰大声道,然后转脸看向林鹿琰说道,“不过师叔,这酒是真好,也是真难得,按说这酒也就是那点香气,而且会越来越少,特别是这种放了久的,放时间长上一些都会坏掉。你现在虽然不能喝酒,但是完全可以尝一尝,哪怕抿上一小口也好。”
文景驰一番话还没结束,林鹿琰就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早前过年的时候,林鹿琰还偷喝过阿翁的烧刀子,结果被辣的直咳嗽,然后便是昏天暗地的,一直睡到了大年初一才唤醒过来。所以,酒可以说是林鹿琰的一个梦魇了。
“师叔,景驰这话说的真是没错,我之前说这酒可惜了就在这,打开了就不能再存了,不然到了明天早上就是一坛酸汤子了。师叔稍微来点?”,王凌一手拎着酒坛子,一手拿着酒碗,然后看向林鹿琰问道。
见王凌和文景驰都看向自己,林鹿琰也就不好推辞了,只能点了点头。按照文景驰和王凌的说法来看,这将近九十年的龙滨酒是世间罕有,应该要比阿翁的烧刀子要好上不少,而且上一次自己偷喝的时候,是闭着眼睛闷下了去了一大碗,如今稍微来一点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吧?
见林鹿琰点了头,王凌便就给林鹿琰倒了一些,大抵也就是一碗底,可能连一两都不到,王凌将酒碗递给林鹿琰之后,又给牧闻野、文景驰和自己又分别倒了三碗,只是牧闻野的那一碗也只是个半碗,毕竟牧闻野的酒量确实是不行,倒酒的时候也是一再的说自己酒量不太好。
见三个人都端上了酒碗,在这里虽然年龄是最小的,到妙云宗时间也是最短的,但是他林鹿琰却是辈分最高的,因此这喝酒前的这些词儿也不得不由他来说了。
林鹿琰端起了酒碗站起来身,王凌、牧闻野和文景驰见此也站了起来,三人都看向林鹿琰,不知道林鹿琰能整出什么样的词句来。
“我来着妙云宗也三个来月了,时间上来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第一日便见过林牧闻野和文景驰,往后的日子里我们也经常见面,关系也越来越好,相信未来也会越来越好。二凌虽然是今天才见到,但是平日里景驰也没少提到你,今天见到你很高兴,你是景驰的同乡好友,边也是我林鹿琰的同乡好友了,今后多走动。现在是宗门大比,咱们四个都参赛了,也祝愿咱们的成绩都更好一些。”,林鹿琰沉默片刻之后端着酒碗朝着三个人说道,他从未喝过酒,也从未在这样的情形下讲过话,但是回忆着过去在刘家堡的时候,在席间总有人这么说,所以也就将这套话翻了出来。
“大家一切都好!”,王凌端着酒碗同另外三个人碰了碰。
四个人同时喝起了酒,王凌和文景驰都是一口闷了下去,牧闻野一开始只是喝了一半,细细品过之后,便将碗中的酒都喝了下去。
至于林鹿琰,一开始还有些犹豫,见牧闻野将碗里的酒都喝了下去之后,便也将碗底的那点酒都倒进了嘴里。
闻着清香的酒水,到了口中更是能够感受到一种遮掩不住的异香,足以口舌生津,虽然这酒并没有加热过,但是进了嘴入了喉之后,能够明显的感受到一种柔和温暖的感觉,似乎就是文景驰所说的“入口柔,一线喉”的那样感觉。
这种感觉让林鹿琰不禁是啧啧称奇。
“怎么样,师叔,这酒好吧?”,见林鹿琰喝了酒之后一脸的惊奇,一旁的文景驰便凑过来问道。
见林鹿琰点了点头,文景驰便是哈哈一笑,然后冲着林鹿琰说道,“天下酒品万千,上品唯有龙滨。这天下能比得过龙滨酒的太少太少了。”
“景驰这人平素里说话,向来是喜好夸大其词的,但是今天这话说的是一点也没有错。能比得了龙滨酒的,太少了,估计也就是麒麟场的醉麒麟,百花楼的水仙酿还有就是道盟的十里桃花这三种了。”,王凌一边给众人倒着酒,一边说道。
虽然不知道另外三种酒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但是林鹿琰必须得承认的是这龙滨酒确实是十分令人陶醉,将其称为“玉液琼浆”也不为过。
“我听景驰说,这龙滨酒开窖不过百年,有年份的酒几乎是看不到的,但是你这酒有将近九十多年,这也太珍贵了。你就这么舍得把他拿出来,这酒师兄应该是花了大价钱的吧。”,因为喝了酒而脸显得粉扑扑的牧闻野说道。
王凌摇了摇头,“我也搞不到这么好的东西,这东西那真是有价无市。这酒是桑镇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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