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四辆警车驶入张家院子。
江淮和张家众人站在楼下,早已等候多时。
车辆停下,从上下来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刑警,为首的是江南警察局刑警一队队长,曹亮。
江淮走上前去,率先伸手道:“你好曹队!”
曹亮笑着和江淮握了手,“你就是江淮?”
“嗯,我是江淮。”
“这么年轻?”曹亮惊讶道:“真可谓年轻有为啊。”
江淮摆手,两人进行了一番商业互吹,氛围融洽。
“好了,下次有时间再聊,我们先办正事。”曹亮说。
“好,下次聊。”江淮转头示意张军才。
张军才点点头,对着对讲机说了句:“把人都带上来!”
半分钟后,十名人证全部带了上来,交予刑警。
临走之前,曹亮说:“江淮老弟你放心,人在我手里,绝对不会有失!”
“嗯,我当然相信曹队的能力。”
“那,回见!”
“回见!”
目送着警车离去,张军才终于松了口气,心想着总算把这烫手的山芋送出去了。
可是下一秒,江淮的目光就落在了他身上。
一股不祥的预感降临。
“走,开车。”
“开车?去哪?”张军才疑惑的问。
“追上去。”江淮道,一把拉开车门。
张军才不得已只能上车,“这又是搞哪一出啊?”
“这一路可能不太平。”江淮说。
张军才发动汽车,踩下油门,汽车轰的一声冲了出去,“还有人敢在刑警手下抢人啊?”
“谁说得准呢?毕竟世界之大,总有一两个不要命的。”
“没必要吧?这么多警察端着枪呢,再不要命也不行啊。”
江淮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不相信任何人。”
闻言,张军才踩着油门的脚抖了抖,重新稳固后将油门踩到底,急速朝前追去。
经历了这么多事,江淮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才下山,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了。以前的他总是对所有事物抱有美好的期待,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在尝过了几次人心险恶的苦之后,他习惯了在与人交往中埋下心眼。
不是为了伤害别人,而是防止别人伤害自己。
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江淮很早就知道这个道理,但真正能说懂却是在很后面。
大道理谁都知道,谁都会说,但只有当你突然觉得‘纸上得来终觉浅’的那一刻,你才算真正懂得了这个道理,才真正将它揽入怀中。
一路跟着警车进了城,没有异常。
过了市中心还是一切正常,张军才有些放松了警惕,“你昨晚来我家就是为了守着?”
江淮点头。
“厉害,要我说还得是你……”
他话还没说完,却见江淮突然坐直了身子,张军才吓了一跳,可前面警车依旧顺利行驶,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啊。
“怎么了?”张军才紧张的问。
江淮脸色有些凝重道:“走警局不是这条路,明明该往前直走的,他们却突然变向了。”
张军才回过头,发现确实如此。
“乖乖,不会真蛇鼠一窝吧?”
“跟紧了,我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江淮阴沉的说。
警车一路前行,最终在一家医院前停下。
“医院?”江淮有些疑惑,这好好的开到医院来干嘛?
正在他疑惑时,几个警车的车门打开,所有从张家出来的人证全被抬了下来,往医院里送去。
见到此景,江淮怒火中烧,打开车门,径直向曹亮走去。
曹亮此时正在指挥着,额头冒着细汗。
他看见了江淮,脸色出现了一瞬间的错愕。
“曹队,这是怎么回事?”江淮低沉道:“好端端的人怎么都躺下了?从张家出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江淮语气生硬,明显是在质问。
曹亮也一时找不到理由,红着脸道:“我也不知道啊,刚才明明都好好的,可一过了市中心,那些人就开始喊肚子痛,刚开始我以为是装的,就没管,没曾想过了半分钟,便开始有人倒下了,三分钟不到,全部人都倒下了,没办法我只能调转方向,把他们送到医院来。”
看着曹亮焦急的表情不似作假,江淮没有再说话,冷静思考着。
张军才也停好车赶了过来,看着一个个被抬进医院的人,懵逼了。
“这是怎么了?”
江淮回过头,盯着张军才的眼睛问:“这明显就是中毒,今天早上他们吃的是什么?”
“中毒?不可能!”张军才果断道:“每天给他们吃的东西,我都是找人先试吃过的,就是怕有人投毒,今天早上也不例外!不可能是在我的地方下毒的。”
张军才说着,视线移到曹亮身上。
察觉到张军才审视的目光,曹亮怒了:“你什么意思?不是在你的地方就是在我的地方?”
“我有说过吗?你别对号入座啊,啊sir!”张军才耸耸肩。
“呵呵,你不就那意思吗?装什么装啊!”·
“啊sir!你是警察,可不能污蔑人啊!”
“到底是谁污蔑谁?!”
眼看两人越变越凶,大有在医院门口打一架的趋势,江淮连忙隔开两人。
“吵什么吵!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谁下的毒,在哪里下的,去查啊!光靠嘴巴说啊?”江淮大声道。
张军才瞪了曹亮一眼,说道:“我马上回去查,等我消息。”
曹亮咬了咬牙,对江淮说:“你放心,人是在我车上出问题的,不管怎样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说完,他便大步往医院内走去。
江淮在原地站了会,也随着他进了医院。
……
张军才一脚油门轰到了家,一进家门,他就扯着嗓子吼道:“TMD昨天谁负责饮食的,不,凡是昨天下过地牢的人,全部过来见我!”
十分钟后,张家大堂,张军才坐在椅子上,灼热的眼神在每个人脸上扫过。
“都是昨天下过地牢的吧?有漏的吗?”张军才问。
众人左看看,右瞅瞅,没有说话。
“好,既然都到了,我就开始了。”张军才顿了顿,朗声道:“昨天谁负责的饮食?”
左侧的一个胖子向前一步,“二哥,我负责的。”
“好,那我问你,今天那些人从张家出去没到二十分钟,就全部躺下,明显就是被人下毒,这个你怎么解释?”张军才冷声道。
出列的胖子脸上表情先是疑惑,然后是惊恐。
他立马跪了下去,颤声道:“二哥,这事和我没关系啊,我买的饭都是有人先试吃的,没问题了才发给他们的。”
“没关系你跪什么?”张军才冷冷问道:“试吃的人是谁?”
胖子手指人群中戴着眼镜的男人,说:“黄衫。”
被点名的黄衫出列,说道:“二哥,确实是我试吃的,并没有什么问题。”
闻言,张军才暗自松了口气,这二人都是跟他多年的兄弟,其忠心倒是不用质疑。
如果真如他们所说,那就可以排除他们是在张家被人下的毒,自然就撇清了责任,这让张军才紧张的情绪稍微松缓了些。
可才松缓没几秒,人群中就有人举手。
人群散开,一个矮个子青年犹犹豫豫的开口说道:“二哥,其实……还有个人昨天下过地牢的……但他没来。”
张军才一怔,皱眉问道:“谁?”
青年低着头,紧张到手抖,他用力握了握,怯声说道:“是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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