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端然眼眸一紧,暗中抓住了施然的手。四目相对,施然明白了端然的意思,这是唯一可以逃出去的机会,所以,不管怎样,她们都必须尝试!
太久没有离开地牢,端然和施然刚一被压出地牢,便被阳光刺痛了眼睛。悄悄观察着四周的地形,端然发现,这是一个巨大的宅院,只有中间一条主通路,应该是通向其它院落的,院子四周都有侍卫看守,防守严密。
四个侍卫压着她们顺着主通道一直走,一路上通道两旁也都有侍卫看守。突然,通道一个转向,出现一片空地,空地左右两边都各有一条路通往别的院落,只有正对面是一面高耸的墙,奇怪的是,那里连一个侍卫都没有。
来不及细想,这应该是最后的机会了。端然同施然对视一眼,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了几天前她们故意打碎饭碗后偷偷藏下的瓷碎片,趁侍卫不备,向着离她们最近的侍卫出了手!
呲!利落地割断了两个人的咽喉!在姜府时,端然和施然很少暴露出自己的武功,若非紧急情况,她们从不会出手。
此时的端然和施然早已不再是平日里温和乖巧的样子了,就连施然浑身的气息也变得无比凛冽!
“该死!她们两个会武功!”旁边两个侍卫反应过来时端然已经向他们出手了!这时,四周的侍卫迅速赶了过来,将端然和施然围在了中间。
“没想到你们两个丫头竟然会武功,差点儿上了你们的当!”洛珩突然从人群走了出来,一个飞身,手中的剑刺向了施然。
见此,端然迅速从地上捡起了之前被杀的侍卫手中的剑,挡在了施然前面:“施然!你去对付其他人,我来对付他!”洛珩的武功无疑最高,施然的武功不如端然,对付洛珩自然由端然来。
长剑一挥,便将洛珩的剑抵了回去,带着深厚的内力,逼得洛珩连退了几步,“呵!还有点儿本事!”这一剑彻底激怒了洛珩,翻身跃过端然的头顶,来到她的身后,向端然刺了一剑。见此,端然连忙侧身躲开,内力一提,向后快速退开,手中的长剑带着凛冽的寒意脱手而出。
看到向自己飞来的剑,洛珩冷哼一声,将浑厚的内力注入剑中,剑顿时失去了控制,掉到了地上。见端然没了剑,抓准时机,洛珩提气飞身而上,同时到来的,还有夹杂着无数阴冷气息的长剑。
与此同时,在几十名侍卫的围攻下,施然渐渐开始不敌,内力开始有些不稳,转身之际,一个不小心突然肩膀被刺了一剑,“啊!”
“施然!你怎么了?!啊!”端然听到施然的惨叫,心里突然一乱,回过头看向了施然,然而这时,洛珩的长剑已经逼近了,见端然气息已乱,冷冷一笑,加重了手中的力度,剑破空而出,刺进了端然的胸口!
“端然!!”施然倒在地上,右肩受了伤,已经拿不起剑了,四五把剑抵住了她的脖子。她看到洛珩的剑刺进了端然的胸口,惊恐万分,端然浑身是血,整个人摇摇欲坠,看样子已经没有反抗之力了。
难道……我们真的逃不出去了吗?施然看着端然强忍着剧痛仍旧站得挺拔,不!不会的!只要有一个人能逃出去,我们就成功了!施然眸中闪过一丝坚定,她突然内力一提,扫开了脖子上的剑,趁众人不注意,飞身扑倒在了洛珩跟前!迅速抱住了洛珩的双腿:“端然!快走啊!快!”
“找死!”洛珩冷哼一声,长剑毫不怜惜地刺进了施然的身体,噗!噗!噗!洛珩似乎爱上了剑捅进施然身体的声音,一剑接着一剑,缓慢地凌迟着施然。
此刻的施然浑身像是浸泡在血泊之中一样,她仍旧死死地抱着洛珩的双腿,口中的鲜血一汩汩往外冒:“端…端然!快…走!”
端然早已经心痛得无法呼吸了,这还是以前那个连手指被割了一个小伤口都会痛得流眼泪的施然吗?还是那个总长不大的小姑娘吗?现在,施然她浑身是血地倒在她的面前,而她却不能救她!
“该死!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洛珩被施然烦了失去了耐性,将内力加注到腿上,用力一踢!顿时,施然便像是脱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撞在了地上!
端然看着倒在血泊中几乎没了呼吸的施然,再看向渐渐向她围来的侍卫们,一咬牙,强忍住泪水,转身飞身跳出了那面墙。
“不用追了。”洛珩突然开口道,脸上露出一抹邪淫的笑,“就算逃出了别院又如何,你以为这里为什么没有侍卫看守?呵呵,这墙背后就是悬崖,身受重伤、又坠入悬崖,想必你此刻已经没命了呢。”他侧目瞥了眼施然已经没了气息的身体,露出十分嫌弃的表情,“把她丢到乱坟岗去!”
“是”……
……
江都,都主府。
向来缠着卿之凉的水霓裳突然变得格外安静,这让众人皆不解,不过没了水霓裳的骚扰,卿之凉倒十分乐意,跟他一样心情极好的,当然还有花吟浅了。
而这两日,花吟浅经常受到颜苏兮的邀请,便带着姜无恙和卿之凉经常前往颜府,众人都说这个颜二小姐一定是喜欢花公子,闻此,三人皆是一笑置之。
姜无恙也发现,这几日,卿之凉的心情似乎极好,甚至偶尔还能从他脸上看到一抹淡淡的微笑,笑?有多久没有看到他的笑了?
对于花吟浅跟卿之凉之间的异样姜无恙不是没有察觉,只是他不断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
他突然就想起了六年前,花苏梨说喜欢他的那个场景了。当时他只是惊讶,甚至于觉得有些恶心,他不能接受两个男子相爱,然而,他发现,当他第一次看到花吟浅的时候,他的所有目光似乎都跟在了花吟浅的身上,那个人的喜和忧,似乎都能影响到他,他甚至会因为偶尔一次不经意的眼神触碰而心跳加快。他终于明白了,明白了花苏梨当初为何会忍不住亲吻他,当花吟浅带着浅笑看着他的时候,他甚至不止一次地想要将他拥入怀中!他知道,自己是爱上他了,爱上了那个美得让人心碎的男子。
“无恙?你怎么在这里?”花吟浅疑惑的声音打断了姜无恙的思绪。
他看着花吟浅,眸中的温柔神色尽显,“吟浅,你为我弹一首曲子吧。”他将手中抱着的一把红木琴递给了花吟浅,满脸期待地望着他。
“好”,花吟浅总觉得今晚的姜无恙有些奇怪,然而他又说不出哪儿奇怪,便也未多想,接过了姜无恙手中的琴,放在膝上,席地而坐,“想听什么?”
姜无恙神色微微恍惚,他曾评价过花苏梨的琴音是他听过的最好的,而那曲《未央》更是叫人难以忘怀,鬼使神差般地:“你会弹《未央》吗?”
“会的,刚学琴那会儿我就经常缠着二哥教我弹呢。”花吟浅不疑有他,信手覆上了琴弦。
一阵悠扬的琴音自琴弦缓缓流淌开来,清冽得仿佛一股甘泉,直入人心。原本悲凉的曲调却被他弹得十分淡然,仿佛凡尘万般苦涩都难以改变他自然恬淡的心境。
姜无恙闻之心惊,这是同花苏梨的琴音完全不同的感受,这样的琴音、这样弹琴的人,让姜无恙深深着迷、深深眷恋。
一曲罢了,花吟浅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这把琴实在是太好了,琴弦发出的声音清冷浅鸣,堪称完美。”
闻此,姜无恙笑道:“你喜欢便好,这把凤尾琴原本就是我送于你的礼物。”似乎早已经料到花吟浅会拒绝,“吟浅你不要拒绝我,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件礼物,你一定要好好珍藏。”
见此,花吟浅也再说不到什么拒绝的话了,只是他总觉得姜无恙不太对劲,莫非是他太敏感了?
迫不及待地抱着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门前却已经站了一个人。
“花公子,郡主有请。”来人似乎是水霓裳的大丫鬟。听说水霓裳找他,花吟浅不禁疑惑起来:“这么晚了,郡主找在下可有什么事吗?”
“是关于卿公子的,郡主说你去了便知道了。”
关于凉的?花吟浅不再追问,进屋放下了琴,便跟着大丫鬟去了水霓裳的水袖阁。
阁中,水霓裳淡笑地看着急忙赶来的花吟浅,眸中暗藏的恨意却触目惊心。她不慌不忙地沏了一壶茶,小心翼翼地为花吟浅斟了一杯。
“花公子对卿公子当真是关心呢,本郡主只是略微一提,花公子便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在下听说郡主有关于卿之凉的事同在下说,不知是何事?”花吟浅仍旧温和谦逊地开口问道,只是语气中淡淡的急切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呵呵,花公子别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来,这是爹爹送来的紫洱茶,听说是贡品,你先尝尝看吧。”水霓裳将茶杯递到了花吟浅面前,见花吟浅犹豫不决,便又道,“若是公子不给霓儿面子,那霓儿便送客了。”
闻此,花吟浅才伸手接过了水霓裳手中的茶,大口地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已经过半:“现在可以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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