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声盈盈,舞姿曼曼。
少女衣裙纷飞,在这不算宽敞的屋中翩翩起舞。
说起来,李牧还是头一次在这个世界,有这种“闲暇”。
曲声落罢,少女轻轻喘息着,低头重新站在了屋子正当中。
李牧蹙着眉,少女的舞姿虽美,却并没有让他的心情好转。
“算了,让她离开吧,她似乎不是很情愿。”
君九龄也是兴趣缺缺,她显然比李牧懂行,只从少女的箫声中,便感受到了那股悲凉。
李牧颔首,他之前只是神经绷的有些紧,又不是真傻,哪还看不出这里的弯弯绕绕。
刘巧巧从进来后的一举一动,便能反映出她此时的心境。
她显然是被自己父亲逼迫着来的。
李牧也没想到,自己也有当恶霸老爷的这一天。
“挺好的,舞姿曼妙,曲声动听,挺好,挺好。”
李牧随意称赞了两句,毕竟看完表演鼓鼓掌,这是对别人劳动成果的尊敬。
不过,刘巧巧显然并不买账,眼中甚至闪过一抹鄙夷,果然是什么都不懂的世家纨绔。
然而吐槽过后,刘巧巧又重新开始担忧起了自己的命运,来时刘福海的交代依旧萦绕在她耳畔,
“满足贵人的一切要求。”
作为暗探,刘福海显然是合格的,即便是自己女儿,刘福海也没有道明李牧的身份。
正当刘巧巧担忧李牧接下来是不是就该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时,却是听李牧说道,
“好了,茶也喝了,曲子也听了,巧巧姑娘的舞也跳了,接下来……若是没有其它事,你便退下吧。”
刘巧巧用力抿着唇,听到李牧说“接下来”时,一颗心都顶到了嗓子眼。
然而听到接下来的话,整个人都愣了一下,他这是什么意思,竟然让自己走?
自己的容貌身段,在整个南城也是数一数二的。
这个人,是瞎了吗?
刘巧巧愕然抬头,想要在临走之前,看看这瞎子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心中虽有窃喜,更多的却是愤怒与不甘。
人心便是如此,一开始她自怨自艾,埋怨父亲说出那样的话,将她当做攀附权贵的物件。
但真的到了这一刻,她又有些不服。
尤其自幼对她百般宠爱的父亲,第一次露出那样的表情,与其说是命令,不如说是哀求。
她很清楚,父亲口中的贵人,是能一言决定她们生死的人。
她并不傻,知道她的父亲表面上虽然只是一家粮铺的管事,实际上却是在为一个身份极其显赫的大人物做事。
以她的容貌,没少被姜城中的豪商世族惦记。
但那些人,只要稍微生出些念头,不出几日便会以各种巧合暴死家中。
所以即便她百般不愿,还是依旧听了刘福海的话,进了这间屋子。
但眼下,她似乎将事情搞砸了。
“公子.......”
刘巧巧慌忙开口,然而,当她看清李牧容貌时,人却是愣住了,天底下,竟有这样的俊俏郎君。
那位传说中的燕王世子殿下,怕是也不及眼前这男子的万一。
一时间,刘巧巧竟看的有些痴了。
原本煞白的小脸变的通红一片。
果然,父亲是疼爱她的,总会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她。
“民女还有别的曲子,还,还会……”
“不必了,你去告诉刘福海,让他动作快一些!”
李牧摆了摆手,打断了刘巧巧的话。
刘巧巧脸色一白,只觉的后悔极了,目光看向桌案上的茶盏,匆忙上前说道,
“茶凉了,我去替公子换……啊!”
慌乱间,刘巧巧脚下一滑,身子向前扑倒,眼看就要撞上那依旧冒着热气的茶水。
见状,李牧挑了挑眉,伸手一探,便揽住了刘巧巧的腰肢,顺势便将那娇小的身躯揽入自己的怀里。
李牧看得出,刘巧巧不是故意的,何况,即便就是故意的,他也不在意。
他的“绅士风度”,不允许有漂亮姑娘摔在自己面前,只能摔在自己怀里。
这无关身份背景,只看颜值!
“多,多些公子。”刘巧巧惊魂未定,糯糯的道了声谢,却也没有挣扎。
“小妖精!”
一旁的君九龄看到这一幕,愤愤的啐了一声,美眸恶狠狠的瞪向李牧。
她也十分不解,刚才还一副不情不愿的小姑娘,怎么就被李牧抱了一下,马上就变成这副任君采撷的模样了。
这狗男人,真的有毒不成。
“咚咚咚。”
这时,屋外再次传来敲门声。
刘巧巧的身子猛的一颤,下意识的便想推开李牧,然而,手才伸到一半便硬生生的止住。
只是害羞的低下了头,将侧脸贴在了李牧的胸口。
李牧愣了一下,心中只觉得好笑,抱住刘巧巧的腰便将她放在了一旁,口中说道,
“进来。”
刘福海推门进来,目光看向刘巧巧,见她脸颊通红,衣衫略有凌乱,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忙开口道,
“属下,属下晚点再过来。”
闻言,李牧嘴角一抽,抬手轻挥,“砰”的一声将门扣上,语气微怒道,
“说正事!”
刘福海被吓的一个激灵,赶忙快步走到屋中,“扑通”一声便跪在了李牧面前,
“属下知罪,属下……”
“嗒!”
李牧的手指,在桌面上点了一下,刘福海求饶的话音当即一顿,努力咽下一口口水,这才接着道,
“秦绸,济州秦家家主,秦观的二女儿。十六岁那年与宋淳在枫山相遇,后嫁与宋淳为其正室。”
“十九岁为宋淳诞下一子,便是如今宋淳的大儿子。此女颇有些手段,宋淳妾室所出的一儿一女,皆寄养在她的名下。化塘县的一应事务,背后也都是这个女人做主,宋淳不过是个只知享乐的二世祖。”
“至于秦家、岐家、俞家,被百姓称为济州三善,实则便是济州的土皇帝。”
“秦家家主秦观,为人乐善好施,深受百姓爱戴,听闻他懂得星象占卜之术,不过没有证实,只是乡间的小道消息。”
“他的大女儿秦萝如今在宫中,被陛下册封为了庄妃。”
“长子秦霖是儒家十二大儒中,伯潭大儒的首徒,还有秦家的小女儿……”
“可以了!说岐家!”
李牧摆了摆手,也知道若不特意安排,这些探子也不过是收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岐家家主岐震,据说几年前病了,这些年深入简出很少露面……”
“罢了,那俞家呢?这三家可有什么联系?”李牧又道。
“俞家……俞家是济州最大的药材商,家主俞天赐是当地有名的神医,但他却不是医家之人,据说他幼年有意拜入医家,却不知什么原因,医家没有收。”
说完,刘福海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李牧,这才接着道,
“至于,至于联系,虽然三家表面上都是济州的本土世家看似没什么联系也不曾联姻,但也正因为这样,三家利益交织互相制衡,才没有出现一家独大迹象。”
“而且,属下有确切消息,岐家和俞家似乎有联合的意向,想要一起吞并秦家。”
“呵,是吗。”李牧笑了笑,随即目光看向刘福海,起身说道,
“记住我之前的吩咐。”
刘福海像是松了一口气,点头如捣蒜,
“公子放心,属下已经将消息传了回去。”
李牧大步走到屋门前,想了想,又回头说道,
“对了,这茶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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