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微之前就留意到她走路略有不便,没想到竟然是全家都或死或伤病。
这种情况,除了有仇人刻意报复,那就是家里风水出了大问题。
也难怪地主家的小姐会嫁到农家来,原来是到了马死落地行的境地。
难怪阿兰眉心有一团隐隐的黑气,如果不是出嫁离娘家远了,恐怕早已小命不保。
阿兰说完家里的遭遇,已经泣不成声,彭家人也悲悯地低着头。亲家家里的事,他们无能为力,只能尽量对阿兰好一点,将她当作自家女儿对待。
李雨微待她情绪平复后,提出去她娘家看看阳宅和阴宅的风水。
阿兰大喜过望,跟婆母说了相公在家中照顾孩子,她自己带李雨微和苏北辰去娘家。
彭大娘自然不会阻拦,拿了些手信让她带去娘家,嘱咐她路上好生照顾苏娘子。
苏北辰支付了山猪的三两银子,便牵着娘子辞别了彭家。
阿兰请了一辆马车,半个时辰便到了阿兰娘家。
这座曾经显赫一时的地主宅邸如今已经日渐破败,颇有几分沧桑感。
一进院子,便感觉空气中弥漫着萧瑟的气息,生活着十几人的宅院里,竟然没有多少朝气。
阿兰的大哥童新年自从丢了官职,一直郁闷度日,听妹妹说带了风水师过来看阳宅风水,他提不起丝毫兴趣。
但见苏北辰和李雨微二人气度非凡,勉强打起精神招呼了一番。
参观完童家阳宅后,李雨微说宅子本身的布局非常合理,并没有风水弊端。
回到正门时,门口正好有一团阴影笼罩下来,十分凉爽。
李雨微抬头看向阴影的来源,竟然是宅子前方的一座塔投下来的。
这座塔的顶部是三角形的,最顶端十分尖锐,这个时辰太阳晒到它身上,投下来的影子像一支利箭
正好插在童家正门上。
李雨微眉头紧蹙,指着塔问阿兰:“那座塔是你们家的还是别人的?”
阿兰看到这座塔,脸上扬起几分笑意,“是我爹出资给村里修建的,我小时候经常和小伙伴爬到上面玩躲猫猫呢。”
李雨微凝视着阿兰,问:“你知道是谁提议修建的吗?又是谁设计的?”
阿兰摇摇头,建造这座塔时她才十来岁,那时候她不关心大人的事情。
“苏娘子,这座塔有问题吗?”
“对,有很大的问题,形成了很重的煞气直冲你家阳宅。”李雨微目光看向童新年,想必他应该清楚尖塔的来历。
果然,童新年脸色微变,说起了往事。
原来,童家村有一条大河经过,十年前曾发生过一次严重的水患,淹了许多农田,挨近河边的房舍也被河水冲走了。
当然,损失最重的当属童地主家了,他家百亩即将收割的稻谷、成群的牛羊尽数被河水卷走了。
河水褪去后几日,族长兼村长的大伯公带来了一个术士。
术士说童家村之所以会被水患祸害,是河中来了一条黑蛟兴风作浪,轻则水淹田地,重则上岸吃人。
黑蛟一日不镇压,随时会卷水重来。须建设一座镇蛟塔方能镇压黑蛟,保一村平安。
阿兰的爹童地主对当村长的大伯十分信任,爽快地捐出银子。
术士勘察了地形风水后,选定了童地主家右前方的空地。
因为资金充足,镇蛟塔很快就建成了,之后几年确实没有再闹水灾。
童新年说完,问道:“苏娘子,这座镇蛟塔,到底有什么问题?我家祸事不断,与此有关吗?”
“嗯,这是风水上的阴影煞,而且这阴影还是尖锐地刺向你家正门,就如尖刀插入人的胸口一般!”
“啊?!”
“啊?!”
阿兰和童新年同时发出惊呼,连忙低头看向那倒影,确实像尖刀刺在门口!
以前虽然有看到这个阴影,但没往这方面想过,更无法想象家里接二连三的祸事竟然是一个影子造成的。
被李雨微点醒后,真是越看越心惊!
阿兰不敢相信大伯公会害自家,低声说:“大哥,这,应该是个意外吧?我们家出事时,大伯公一家帮了我们许多忙的。”
童新年却目光闪过暗芒,自己凑钱去捞三弟时,田地不是贱卖给了大伯公家么?如今他才是童家村的首富。
自从自家衰败,他家却一日比一日兴旺了。
不管有心还是无意,此举害得他家破人亡,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压下心头的怒火,轻声问:“苏娘子,这阴影煞,我把它拆除推平,可以破解吧?”
李雨微轻轻点头,“如果你能拆除,自然是最有效的破解之法。”
如果村民不同意拆除,其实也有办法化煞,只是效果肯定没有直接拆除强,所以她并没提这一茬。
童新年激动地猛猛点头,“门前的地方是我家的,塔也是我家出资的,谁也拦不住我!”
想到爹娘因此缠绵病榻多年,二弟丢了性命,三弟含冤入狱,弟弟妹妹们的遭遇,他怒火中烧,恨不得马上去拿工具砸了那镇蛟塔。
李雨微摆摆手:“童先生,莫急!光是一个尖刀阴影煞,还不至于会让你家兄弟或死或伤或获刑,可能祖坟阴宅也被人动了手脚。”
童新娘和阿兰闻言,心头再次涌起讶异,什么人那么狠,连祖坟阴宅也敢动?
随即,兄妹二人带着苏北辰和李雨微去了祖坟所在的地方。
他们这个地方习惯将祖坟安葬在山脚下,一般都放在旱地的上方不远处。
童家祖坟所处的位置是一座大山的山脚,看起来有二三十座坟包,下方是种植花生玉米的旱地。
旱地下面是一个干涸了的湖,现在只能称为巨大的水坑了。
水坑中只有十公分左右的淤泥存水,长着枯败了的莲藕。
大水坑的外面是一条一丈宽的小河,河水绕开这个干涸的水潭而行,十分奇怪。
李雨微仔细观察了一下,水坑外面那一段河道中的石头与上下两段有差异,明显没有被河水冲刷得那么圆滑。
而且河岸的树木也明显细小许多,这很可能是近年改道的。
李雨微对童新年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和推测。
童新年点头:“是的,苏娘子观察入微。以前水流到了这个位置是流入这个大坑再接着往下流的,我小时候曾在小湖中枭水。”
李雨微听完,心道,童家家阴宅风水果然是被人做了手脚,于是追问童新年,“那为何把河流改道了,是谁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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