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琮和李俅离开后。
寿王府又来了一位客人。
在李琩看来,这是位不速之客。
来人是李亨。
李隆基的第三子,他的三哥。
李亨笑呵呵道:“十八弟,三哥的府上,你也不来走动?今日三哥没事,特意来拜访十八弟,十八弟欢迎吧?”
他的身边,跟着一位宦官,奇丑无比,面目可憎。
一眼看上去,给人的视觉冲击特别不舒服。
他是李辅国。
后来,祸害大唐社稷的大太监。
也是唐朝历史上,第一个被封王拜相的太监。
从李隆基开始,就对宦官备受器重,宦官专权,逐渐露出了苗头,往后将会更加的严重。
宦官专权,这也是大唐,彻底败亡的原因之一。
“欢迎,当然欢迎了。”
李琩笑了,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李琩随即设宴,招待李亨。
朴狗儿和李辅国,都在身边服侍。
李琩微微一笑,“三哥登门拜访,有何见教呢?”
“十八弟这话说的,也太生分了。”
李亨道:“没事,就不能来看看十八弟了?”
“三哥,你真会说话。”
李琩揶揄道:“以前,三哥可没有这样的雅兴,寿王府的大门,可是从来不会踏进来一步。”
“哈哈,十八弟,你这是要让我下不来台?”
李亨尴尬一笑,神色有些窘迫,“以前是以前,以后,我们应该多多的走动。”
在他看来,他才是大唐正统的太子。
他的生母出自于弘农杨氏,血统高贵。
大哥李琮脸部残疾,无缘于君位。
二哥李瑛的母亲,是个下贱的歌伎,身份低贱。
连带着二哥的血脉,也很卑贱。
要论出身等方面的优势,他最高贵。
另外,他又是李隆基的第三子。
父皇没有嫡子,他就是接下来,名副其实的长子。
按照继承制度,他就该是大唐的太子。
所以以前,看着不受宠的太子,那也是相当的看不起。
也想着,若是李瑛被废,就该他来当这个储君。
但是现在,寿王这个家伙,让他不得不担心。
父皇宠爱,就是最大的优势。
不过最大的颓势也很明显,那就是身上铭刻着武氏余孽的烙印。
“我与三哥,保持礼尚往来即可,私下的走动,我看没有那个必要。”
李琩说道:“相信三哥,也只是嘴上说说,可没有那份心,要与我建立兄弟感情。”
李亨神色一滞,这个十八弟,老是实话实说,一句场面话都不说,让他极其的郁闷。
表面的客套,不懂吗?
这是基本的礼貌吧?
他苦笑道:“十八弟,你可真是率真,三哥汗颜呐!”
“三哥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李琩神色一沉,“若是有事,不妨直说,若真的没事,我们就尽情的畅饮,任何的场外话,可就不能说了。”
“我与十八弟,还是明说了吧。”
李亨有些无奈,这个寿王,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略微犹豫过后,这才坦诚多了,“十八弟,如今太子之位虚位以待,十八弟有兴趣吗?”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李琩委婉的表达态度。
“哈哈,十八弟的意思我懂了。”
李亨拍手道:“言外之意,不想当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是吧?这么说来,十八弟对太子之位,势在必得了?”
“三哥,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李琩说道:“父皇所有的儿子,都想当太子吧,表面不想,可内心谁不想呢?我又不是圣人,我也不能免俗。”
“要是我信誓旦旦的说,我不想当太子,恐怕鬼都不信。”
“但是,太子由谁来当,这该父皇来做主。”
“我们身为皇子,就不要瞎操心了。”
李琩的话极其周密,显得中规中矩,也没暴露,任何不合适的地方。
李亨抓了抓脑袋,真是有些头疼,这个弟弟,说的每句话都密不透风,让人找不到攻击的缝隙。
他表情认真,“三哥觉得,十八弟深受父皇宠爱,惠妃娘娘又宠冠后宫,依我拙见,太子该由十八弟来当,我愿助十八弟一臂之力,不知道十八弟是什么看法?”
他自然是不安好心,如此怂恿,就是为了把李琩架在火上烤。
这个时候,谁也没提立太子一事。
若是李琩冲在前面,一定会遇到麻烦。
立太子的大事,本不该他们来插手,也没那个资格。
谁积极的谋求,谁更容易倒霉。
“三哥,你是皇帝吗?”
李琩没有回答,饶有兴趣的询问。
“十八弟,这样的话可不敢乱说。”
李亨急眼了,心神顿时紧绷。
“三哥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李琩嗤笑道:“父皇该考虑的事情,你都替父皇考虑好了,你可真是父皇的好儿子。”
“十八弟,你牙尖嘴利,巧舌如簧,我说不过你。”
李亨眼皮惊跳,心中相当的戒备。
没想到一句话不慎,让寿王如此攻击。
他有些担心,这样的大逆不道言语,要是落入了父皇的耳中,只会对他更加的厌恶。
他着急忙慌的解释道:“十八弟,我可没有替父皇做主的意思,你不要胡说八道,信口雌黄。”
“三哥没有这个意思吗?那为何,在你的心中,都决定好了太子的人选问题?”
李琩道:“当着自家兄弟的面,说出了实话吧?解释就是掩饰,三哥真的是太小心了,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怕什么?”
“十八弟,你的嘴巴,可真锋利。”
李亨猛地站了起来,他清楚言多必失,再逗留下去,指不定还会让李琩抓住什么把柄,气愤的辞别道:“十八弟,我们后会有期。”
说罢,气愤不已的走了。
李辅国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琩,这才紧跟了上去。
“这个三哥,自己说过的话,怎么还能否认呢?”
李琩喃喃自语,然后看向了朴狗儿,“难道三哥,没那个意思吗?莫非是我听错了?”
“寿王殿下,如此敏感的话题,就算给奴才十万个胆子,我也不敢胡说一个字啊。”
朴狗儿残躯一颤,小心翼翼的诉苦。
李琩嘀咕道:“这个三哥,可是什么都敢说。”
朴狗儿暗自咀嚼,心中思忖道:“本来忠王所说,也没那么大逆不道,怎么被寿王一解释,就是那么的严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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