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出范家门,却发现马车不在了,一侍卫过来拜礼道:“王上,赵大人命我在此等候。”嬴政问道:“赵高呢?”
“赵大人驱车往西走了。”
嬴政脸色有些不好看,刚要发火又见一侍卫急忙跑来拜道:“大王,赵大人命我前来接应。”
“带路!”“喏。”
嬴政跟着侍卫七拐八绕地来到了一处棚户区,遍地是冻的梆硬的屎,忍着恶心来到了目的地。
一间破茅草屋前,赵高就立在门前,房子周围站满了侍卫,靠近后,嬴政听见屋里有小孩的啼哭声,嬴政便问道:“发生了何事?”
赵高拜道:“小主在里面,先前小主在车里大笑,然后便急忙叫我赶来这里。路上遇到了先前来乞食的乞丐的尸体,侍卫把尸体抬进屋后,小主只让我们守在外边,王上。”
嬴政听完直接迈步进门。只见女婴站在地上看着面前的破碎的鸡肉,再前面则是一个小女孩趴在一个男孩的身上哭。
嬴政靠近唤了声师父,女婴情绪很是低落,回道:“小子,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可刚刚我却害死了一个男孩。看来我和那些道貌岸然的蛆虫没什么两样,都是虚伪的人渣。”
嬴政皱眉问道:“发生了何事?”
“我先前感受到了一团很纯净美好的光球,我以为自己终于走运了,可抓来后发现是先前那个乞丐的,执念竟然是妹妹吃烤鸡,我顺着光球来的方向找到了他的尸体。他死在了回家的路上,被人一棒子敲死了,我害死了他,因为我好心地随手把坐垫丢给他包鸡。”女婴自嘲般的笑着,“我真是个傲慢的混蛋。”
嬴政见状劝解道:“师父不必自责,杀他的是强盗。”
“是啊,杀他的是强盗,我只是一个好心人,只要再回到温暖的屋子里,一切就与我无关了,丑陋的让人作呕。”
见师父思想走进了死胡同,嬴政连忙道:“强盗得了貂皮必会换钱,我安排人盯住此事,必将强盗逮捕偿命。”
“没想到我竟然会被你安慰呢。”
女婴收敛了情绪,然后招手回收‘芝麻团’,看着那哭的可怜兮兮的小女孩儿,走到她跟前,说道:“小女孩,你家中还有其他亲人吗?”
那女孩停止了哭泣,对未来的惶恐让她说话断断续续:“我只有哥哥了。”
“是吗,”女婴伸出了粉嘟嘟的小手摸着女孩脏兮兮的脸:“跟我走吧,我会照顾你的。”
女孩有点无语,一个婴儿说要照顾自己:“不,不用了。”
女婴拍了拍额头,叹气道:“小子,你来。”
女婴走出了房门,来到马车前,看着高高的台阶更烦闷了,这时赵高过来抱起女婴放在马车上,‘我一定要长大!’
女婴又在车里翻找出尺子对比着,发现果真长了一丁点,虽然只有大概一毫米!便开心地蹦跳起来。
这时,嬴政已经拉着那女孩的小手上了马车,女婴便问道:“小子,你怎么劝的?”嬴政正经道:“我说会安葬好她哥哥,再请她照顾你。”……
一行人回到芈妃宫,一下车便见到芈氏跪在前面迎接,嬴政上前交待了几句,芈氏眼色复杂地看了看马车的方向,低头应是。
女婴蹦下了马车,周围人已见怪不怪了,装一两天婴儿还好,而且身体还不长,时间长了,石头自己便按捺不住乱跑了,作为一颗石头奔跑毕竟是很新鲜的事情。
随后,带回来的那个脏兮兮的女孩也畏手畏脚地下了车,生怕碰坏了什么东西,跟在女婴身后走,毕竟是被贵人请来照顾婴儿的呢。
待两小只走近后,嬴政注意到芈氏盯着那新出现的女孩看,便开口道:“那女孩是人子。”
女婴听到这话白了嬴政一眼,也不与他计较这些,直说道:“小子,到我院子来,我有些事要与你说。”
二人走时,女孩也想跟上去,被宫女拦了下来,芈氏打量着她唯唯诺诺的样子,说道:“你还不能跟去的。”
女孩有些着急道:“大王说要我照看那婴孩的。”
那女婴还用照看?能沿着柱子走上房顶的,芈氏心里吐槽,嘴上说道:“你要怎么照顾?”
女孩不能答,芈氏接着道:“你不会便要学,而我会安排人教你的。”
芈氏招呼过来几个宫女,发话道:“带她去洗洗,顺便换点干净的麻衣,再带来见我。”
女孩被带走后,她的孩子扶苏兴冲冲地跑来问好,看他左顾右盼的样子,便知道他的心早就跑没影了,只是在这里应付差事罢了。
芈氏实在忍不住多说了两句:“我还在楚国时见过有些大夫祭祀神的,你知道他们用什么东西来祭祀的吗?”
“祭祀不用猪羊吗?”
看着扶苏那充满纯真的眼睛,芈氏冷冷道:“是人,是活人,有从山泽里抓来的野人,也有战争掳掠的,还有逃难的流民,自家地里的,别人家地里的,总之男女老少皆有,用麻绳串成串,排着队地开膛破肚,那些人就爱比谁家串的葫芦长,一连祭祀好几天的比比皆是。”
扶苏的小脸被吓的有点白,问道:“那些人不反抗吗?”
“你见过猪羊反抗吗?”
扶苏有些激动道:“人怎么能和猪羊相比!”
芈氏只是冷言道:“那人能和神相比吗?”
扶苏愣住了。
女婴回到自己的小院就兴奋地招来一个尺子抵在自己的额头比划,“看到没?我长了!”
嬴政实在没看出来哪里不同,只好附和道:“那恭喜师父了。”
女婴拿着尺子跳上了石桌,叉开腿又站在棋盘俩炮上,再叉起腰来,颇为豪迈的喊道:“我有一个计划!可以让我年增一厘米!”
“哦?”“想听吗?你一定很想知道这个伟大的计划吧?”……
自家师父啥时候觉醒了这么奇怪的属性?难道自己很有调教的天分?嬴政露出了招牌式的笑脸:“嗯,我很感兴趣。”
女婴总觉得自己这便宜徒弟的笑脸好像有点讨打的意味,但还是忽略掉接着道:“这个计划名为老实人临终关怀?…额,不,好人临终关怀?…嗯,就叫这个了。……”
女婴开始向嬴政讲述自己的计划,让那些好人在临死前得到满足,幸福感爆棚的死去,自己便能收集到能让自己长高的能量了。
嬴政听完总感觉槽点满满,便问道:“师父你如何找到这样的好人呢?而且还是将死的?”
女婴挠头道:“这个嘛,整个咸阳总会有的吧,多逛逛便是了。”
“那如果他的愿望是不想死怎么办?”……
“如果愿望满足后不会死了怎么办?饿死的人要吃的,冻死的人要衣服?谁又会想死呢?”……
小师父梦想破灭直接身体失衡倒在了棋盘里,溅起棋子乱飞。嬴政却笑得更开心了,女婴气道:“你还笑!”
“其实师父的问题很好解决,有一种人便满足师父的所有要求。”
女婴摇了摇头:“不可能的,那种人怎么会存在呢?”
“有的。”嬴政的目光十分坚定,语气也十分肯定:“大秦的军队,是由渴望军功封爵授田的穷人,希望家人过得好的好人组成的,而战场,却是不得不死的地方。满足他们的愿望,无疑很简单。”
女婴看着嬴政,仿佛第一天认识他一般:“小子!难道说你是天才吗?”
在秦国,发动战争很简单,几乎不会受到任何阻碍,商鞅整的这套军功爵制把秦国变成了一个饕餮。
现在整个秦国上下都在为这只饕餮工作,想方设法的驱赶它去吃外国,以保护自己不会被吃掉,或许早就被吃掉了,成为了饕餮的一部分。
这天早上,天灰蒙蒙的,嬴政来到城南大营,见到的秦军将士却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自己想象的不畏严寒刻苦操练的秦军,此时却三三两两的聚在冰河上玩耍,有溜冰的,有凿洞钓鱼的,有打闹的,唯独没有操练的。
嬴政瞥见女婴那戏谑的笑容,感到脸上十分挂不住,毕竟这一路上没少吹自家的无敌之师。嬴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吩咐跟在身后的赵高道:“去把蒙武‘请’来。”
蒙武来的很快,鞋都丢了一只,嬴政只是阴阳了一句:“蒙上卿应该很需要你照顾。”
蒙武脸瞬间白了,不停的磕头认错,嬴政只是冷冷道:“半个时辰内,将部队集结在这里,做不到的话,便回家照顾你父亲吧。”
部队在一片嘈杂混乱的状态中集结在一起,完全不像是石头记忆里的那种一个个的整齐的方阵块,乱糟糟的排列,高矮胖瘦不一,穿皮甲的青壮站在队伍前方,紧张地看着自家的大王,不时还传来几声交谈。
石头躲在马车里,听着嬴政在那里严肃的训话,打了个哈欠,缩回了身子,奇怪,是因为长身体的缘故吗?竟然会哈欠,石头觉得肯定是因为无聊。
所以从记忆里翻找有趣的内容,终于翻出了个叫全面战争的东西,饶有兴致的开始构建战场和士兵,自娱自乐。
直到被熟悉的声音打扰:“这便是仙家的战争吗?”
石头玩的不亦乐乎,高兴道:“怎么样,不错吧,要不要来一局对战?”
嬴政两眼放光,激动道:“我可以吗?”玩个PVP而已,用得着这么高兴吗,不过嬴政的样子让石头泛起了很模糊的印象。
在自己身后眼巴巴看着自己手柄的小伙伴,脸长什么样子是记不起来的,不过正好可以印上这小子的脸。“当然。”于是一大一小就在车里打起了游戏,全然忘了正事。
从上午开始,天越来越沉,中午刮起了寒风,下午,雨夹雪便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这支秦军便稀里糊涂的在寒冷的雨雪里受冻挨饿,军纪也开始散乱,不少体弱的忍受不住倒了下去,怨声四起,军官们渐渐镇压不住,军队隐隐有哗变之像。
“这样下去不行啊。”
“大王这是要冻死咱们?”
蒙武身边的副官们也忍不住发起了牢骚,蒙武自己也被湿冷的衣服冻的脸色发青。
只是想到自己如果搞砸了被大王夺了爵,自己的老爹估计会气的从病榻上爬起来打死自己再走,只好转圜道:“大王是在考验我们,再忍忍吧。”
只是这一忍便忍到了天黑。军队到底是没哗变,因为倒了大半,被拉回军营的,也有不少机灵的也学着倒地回了营。
蒙武实在是扛不住左右的压力了,前来马车处问这个随行大宦官,“敢问,大王何时出面?”赵高看了他一眼,扫了扫肩上的积雪,道:“大王自有安排。”
蒙武纠结道:“那可否让我见大王一面?”
赵高活动了下筋骨:“你等着。”
说完便走向马车,靠近时,马车里的吵闹声也传了过来,
“为何我的部队打骑兵一触即溃,你的部队却能反杀我的骑兵?”
“当然了,我可是背冲你的部队,你的骑兵却冲进了我的枪兵堆里,被长矛戳死了。”
“是这样吗?”“当然了,游戏机制就是这样。”
“那为何同样的步兵对砍我的部队却砍不过你的呢?”
“你在仰攻我,高打低。”“真的吗?”
“我骗你干嘛。”
嬴政用充满怀疑的眼神看着女婴,把女婴盯的脸红红的:“师父,玩象棋的时候别马腿的事你可……”
“咳咳,那不一样,那不是我输急眼了嘛,这次我还没到那种地步,我可是十年全战老玩家,当然不会作弊打PVP了。”
除非打不过……嬴政收起了怀疑的视线,看着战场上兵败如山倒,四处逃跑的小兵无奈道:“看来我并没有打仗的天赋。”
这时,赵高的声音传来:“大王,蒙将军求见。”
嬴政一拍额头,“遭,把正事忘了。”
嬴政赶紧出去见人,刚一见面,蒙武幽怨的小眼神便遮掩不住,“大王检阅之事可了?”
嬴政脸不红心不跳,颇为镇定地问道:“还有多少人在此?”
蒙武答道:“不足一半。”
嬴政眉头一皱,显然不满意这种结果,叹口气道:“不在的,便不在吧,蒙将军记下还立在这里的人的名册,明日,再把他们集结起来。寡人有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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