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捷报!”
“大喜啊!”
“方将军已经攻入奉天府,并将妖族全部驱逐出境。”
“周将军也已经派人过来,准备护送殿下回京,重登大宝,可喜可贺啊。”
太子行宫之中,群臣道贺。
谁也想不到,他们觉得是说大话的方泽,竟然能三个月就打回奉天府。
一路上百战百胜,捷报频传,当真是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然而,接到捷报的李定,却没有群臣想象之中的欢喜,脸上的表情反而显得有些阴沉。
因为这三个月来,除了方泽报捷之外,还有周羽的密信传回来。
——“方泽放粮分地,收买人心,所募之兵,皆视为私军!”
——“此等行径,形同谋反!”
——“若不及时夺了方泽的兵权,假以时日,必成大患,望殿下三思!”
回想起周羽的密信,李定此刻,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方泽能打胜仗,确实很好。
但对于皇家而言,自己的权力才是最重要的!
斩妖营从八百人到八万人,已经远远超出了李定能够忍耐的极限了。
更别提方泽的行为,简直是将斩妖营当成了他的私兵。
这可不行!
如今天下已定,反贼尽灭,妖族丧胆,也是时候除了方泽的兵权了。
……
奉天府。
近几日最大的新闻,便是南川太子李定回京,将择吉日,举行登基大典,重立南川!
这消息对京城的百姓来说,也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李定先前名声不显,后来又弃国都而逃,任由妖族欺凌虐杀南川百姓。
这样的太子,登上了大位,又有何用?
论民间声望,比起那北伐的方将军,可差远了,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此等情况,让李定颇为恼火,心中也愈发坚定了要解除方泽的兵权,甚至是直接除掉方泽的想法。
此子手掌兵权,军功过人,还要收买人心,而且民间的声望还这么高。
此时又恰逢乱世,天下无主。
那他这是要做什么?
功高震主,在很多时候,都是一种罪过!
所以在回京之后,李定就秘密召见了周羽、赵准等人,商议如何对付方泽而不落人口实。
“方泽武艺高强,勇力过人,而且跋扈非常,恐怕不会束手就擒。”
“你们,可有良策?”
书房内,李定眉头紧锁,出声问到。
第一次见方泽之时,李定还以为这是天赐神将,要来助他登上大位。
可现在看来,情况有变。
“殿下,以末将之见,方泽的个人勇武,不足为惧。”
周羽见李定苦恼,就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立马出列说道:“前两月,末将在外驻兵之时,有一乡人求见,自称手中有一副祖传药方,可强健筋骨。”
“末将验明药效之后,已经用此汤药,培养出了一队武艺高强的兵丁。”
“可用来在方泽反抗之时,将之捉拿。”
“此话当真?”
李定闻言,脸上稍见喜色。
但一旁的赵准却突然开口:“殿下,即便周将军所言非虚,拿下了方泽,可跟随他的斩妖营,都受过他的恩惠,必定会有兵变发生。”
“所以臣认为,应该让周将军的兵马接手城防,以防斩妖营军兵入城。”
“再以赏功为由,将斩妖营的将领全数召来,一并拿下!”
“等到尘埃落定,无人统领的斩妖营也只能俯首称臣,殿下也可再收获一支强军。”
话罢,赵准再次施礼,退回原位。
而周羽则接口道:“殿下,这也是末将所想,方泽的个人勇武不足为惧,但斩妖营将士,却是大患,不得不防啊。”
“好,那就按你们说的办。”
“赏功之日,就定在孤登基的那一天,也有由头让他们勿着兵甲。”
李定前思后想,最终还是拍板,定下了此事。
……
登基大典在有条不紊地准备着。
奉天府的城防,巡街,皇宫戍卫等职位,也被逐步替换成了周羽的人。
斩妖营在打下了奉天府之后,又被勒令驻兵城外,无诏不得入京,否则以谋反论处。
而征北将军方泽,早已被李定以准备登基大典的名义,安排到了奉天府内居住。
“登基大典之上赏功,要召集斩妖营全部将领,还不着兵甲……”
“这个心思,未免也太明显了吧。”
方泽思索着李定的诏令,知道这是阳谋。
自己做为臣子,若是不去登基大典,那就是不忠。
君王赏功,自己若是阻止下属去领赏,那就是不义。
直接起兵,于法理不合,无名无份,还得把自己先前的名声给搭进去。
这么说来,还是得顶上去才行。
“将军,永安公主请见。”
忽然,门被敲响,守卫出声报告。
方泽一听,有些疑惑,李愿安怎么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了?
“请进来。”
“是,将军。”
很快,李愿安就被守卫带到了方泽的书房里。
不过让方泽觉得奇怪的是,李愿安在进屋之后,没有说话,而是朝门外看了看,然后关紧房门,快步走到了他面前。
“方公子,皇兄可能要对你下手了。”
李愿安语出惊人。
方泽也忍不住露出了惊愕之色。
不是因为李愿安说的话,而是因为李愿安居然会和他说这件事。
“公主……”
“方公子还是不认可愿安吗?”
李愿安听到方泽对她的称呼,神色微黯,但很快又打起精神来,劝说道:“方公子,现在情况紧迫,要不然你还是快离开这里吧。”
离开?
方泽摇了摇头,认真打量了一下李愿安,随后严肃地问道:“你为何要来找我说此事?”
“方公子可是忘了,愿安曾说过,你若是能救出皇兄,愿安愿以身相报。”
“既然愿安已是公子之人,又岂能坐视公子出事。”
李愿安理所当然地说到。
这番话,让方泽肃然起敬。
他之前可是一直把这件事当玩笑的,没想到李愿安竟然如此认真。
这样一来,方泽倒是有了一个新想法。
“愿安,你可带了玉牌?”
“自然是带了。”
李愿安拿出自己的玉牌,不知道方泽突然说起这件事是为什么。
但是,听到方泽对自己的称呼变了,顿时面露喜色。
“你今日回去之后,就当没有来过我这里。”
“等我再去找你之时,你自然会明白为何。”
方泽拿过李愿安的玉牌,将她送出门外。
随后,念力作用于玉牌之上,将原有图案抹去,再雕刻出新的文字。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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