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有这么一幢房。”夏青青回道。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叽哩咕噜的对话,朗月在和另一个男人说洋文,她一个字都听不懂。
“夏小姐,是这么回事,我有个国外的朋友,他想租一幢花园洋房,不知道沈先生的房子能不能出租,我朋友肯定会爱护房子,他特别喜欢华夏文化,还给自己取了个中文名裴爱华。”
朗月说了目的,夏青青他们前脚刚走,裴爱华后脚就上门了,托他帮忙找洋房。
裴爱华洋名叫卢卡斯,是汽车工程师,前段时间离婚了,调来华夏任职,一来就爱上了这儿,一句中文都不会说,非让他帮忙取个有华夏特色的中文名,然后他就取名裴爱华,卢卡斯爱极了。
“不好意思,沈秋白的房子不出租,要当婚房的。”夏青青拒绝了。
沈秋白在找人装修那幢洋房,等结婚后,就当他们的婚房,肯定不能出租。
“恭喜夏小姐,你们结婚时,我一定去喝喜酒。”
朗月真心恭贺。
“你是小鱼的师父,肯定要邀请你的,朗先生,我这儿还有一幢洋房能出租,或许你朋友会喜欢。”
夏青青说的是萧映月那幢洋房,空着也不是个事,还不如租给朗月朋友。
租给普通人的话,萧志光肯定会去闹事,但如果是洋人,萧志光没那个胆子,他敢去闹,派出所绝对会以最快速度出警。
虽然有点悲哀,但就是事实,洋人现在是国内的贵宾,享受至尊VIP的待遇。
夏青青特意说了那幢洋房的故事,军阀和美丽戏子间的爱情故事,肯定能吸引洋人。
不过她没说军阀是秃头大肚的老男人,更没说戏子是军阀强占的,全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果然,裴爱华表现出了浓烈的兴趣,想去实地看看。
“当然可以,你们先到我这儿,我带你们去看房子,房东也在我这儿。”
朗月对沪城并不熟,直接说宝庆坊估计找不到,只能让他们先来平安里弄,朗月以前来过,知道路。
“好,我们现在就过来。”
朗月欣然答应。
夏青青挂了电话,给徐姐五分钱电话费,又拿了一盒巧克力,家里的巧克力吃完了。
“青青,你和沈厂长是不是?”
徐姐心里痒死了,又问了起来。
“我们处对象了。”
夏青青这回没否认,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你们真处对象了?我就说你们关系不一般,哎呀,恭喜啊,你们啥时候结婚?喜酒要办的吧?”
徐姐兴奋得眼睛都放光了,就好像她验证了一个世界难题的数学猜想一样,结果和她想的一样,太激动了。
“要办的,等天气凉快了再办,到时候徐姐来喝喜酒啊!”夏青青笑道。
“肯定来,青青你苦尽甘来了!”
徐姐真心为她高兴,沈秋白可是万里挑一的好男人,夏青青嫁给杨红兵是鲜花插牛粪,嫁沈秋白则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了。
夏青青笑了笑,没说什么。
但她不赞同徐姐的话,她喜欢沈秋白,也想嫁给他,但她的幸福生活,还是得靠她自己争取,不能把幸福全都构架在男人身上。
她拿着巧克力回了家,庄红叶和萧映月,还有小鱼都围着宋春兰。
“春兰姐,你好厉害啊,你才是深藏不露呢!”萧映月大声夸赞。
“春兰姐,我要大鱼!”
小鱼激动地叫着。
庄红叶没说话,但她嘴角上扬,眼睛放光,专心地看着。
夏青青好奇地凑了过去,宋春兰在剪纸,一把剪刀,一张红纸,灵活地剪了几下,摊开,就是一个活灵活现的大鱼。
“谢谢姐姐。”
小鱼爱不释手地欣赏大鱼,萧映月嚷嚷着要喜鹊。
宋春兰很快就剪好了一幅喜鹊迎春,还剪了一幅年年有鱼,又喜庆又好看,庄红叶去煮了浆糊,全都贴在了窗上,美极了。
“春兰姐,再剪一些,我去楼上贴。”萧映月叫道。
“好!”
宋春兰笑盈盈地应着,手也不停,桌上又多了好几幅美丽喜庆的剪纸。
夏青青很意外,她知道宋春兰会剪纸,前世在监狱里,宋春兰就说过,但她不知道剪得这么好,这些剪纸每一幅都像是艺术品,都能办展了。
年年有鱼
喜鹊迎春
“映月,我给你那房子找了个租客,是洋人,一会儿过来。”夏青青说道。
“知道了,青青姐你作主就好。”萧映月笑嘻嘻的。
她现在不想回家住,一个人住孤零零的,没意思,还是住在青青姐这儿好,有好吃的还热闹。
只过了半小时,朗月他们就来了,不过是被徐姐送过来的。
“我一眼就认出了他,骑那个骷髅头车子后生的朋友,长得这么好看,看一眼就记牢了,他和这洋人在我店门口转来转去,转了老半天,我一问,果然迷路了!”
健谈的徐姐叽哩咕噜地说了一通,朗月能听懂沪城话,他不好意思地解释:“我方向感不太好,但是我大概方向能记住的,就是具体哪条弄堂记不清了。”
“本地人都会经常迷路的,正常。”
夏青青忍笑安慰,明明就是路痴,还极力挽尊,这朗月单纯得有些可爱。
朗月介绍了裴爱华,三十出头,金发碧眼的英俊男人,身上有很明显的日耳曼人的特征。
“这些是剪出来的吗?太美了,谁剪的?”
裴爱华看到了窗上贴着的剪纸,像着了魔一样,嘴里叽叽咕咕的,只有朗月能听懂。
朗月也很惊喜,问是谁剪的,夏青青朝还在剪的宋春兰指了指,然后一道高大的身影,嗖地窜到了宋春兰面前,把她给吓了一跳,剪刀一歪,快要成形的图断了。
“对不起,我吓到你了!”
裴爱华一脸遗憾,好像剪断的是他的命根子一样,连声道歉。
宋春兰有些慌,无措地看向夏青青。
“他们是来看房子的,这位朗先生是小鱼的师父,裴先生是朗先生的朋友,他们很欣赏你的剪纸,是在夸你。”夏青青安抚道。
“我瞎剪的,剪不好。”
宋春兰一听是在夸她,没那么慌了,还有些难为情,因为她并不觉得会剪纸有什么了不起,她老家的女人都会剪,和吃饭睡觉一样简单。
“剪得很好,太美了,这些都是艺术品。”
朗月不吝夸赞,他觉得宋春兰太谦虚了。
裴爱华用力捅他,叽咕了几句,表示他想买这些剪纸,让朗月帮忙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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