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满地清白。
接连赶了半月的路,柳清序因身体吃不消而被迫原地休整,随意找了个客栈歇息一晚,次日再继续赶路。
柳清序身子骨因长期风餐露宿,营养不良而落下了病根,纳兰镜闻请了大夫来替她医治,只是这非一日之事,需要长期调养,在无视了柳清序感激的目光,纳兰镜闻退出了她的房间。
她走到哪,身后就有个影子跟到哪,自上次之事后,镜池便愈发沉默寡言,一身黑衣死气沉沉的,俊美无俦的脸被他用一方黑布遮住,只留下那双睛蓝的眸子露在外面,跟随着纳兰镜闻的身影而动。
可每次纳兰镜闻一回头,身后又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若不是能探查到他的气息,纳兰镜闻都会以为是幻觉。
除了必要时刻会出现,其余时候根本见不到人影。
纳兰镜闻没有管身后的尾巴,挥退了想要随行的侍从,一个人在街上随意地逛,或许这里民风淳朴,百姓们也很友好,看到纳兰镜闻这个生面孔也会笑着打招呼,还有些大胆的男子竟然往她怀中抛香囊,这里百姓都很友好,纳兰镜闻也没想着要落他们面子,接过香囊打算还给他们,谁知道他们扔完就跑,徒留她一人在街上。
一旁看热闹的女子走过来打趣揶揄道:“妹子这是才来的吧,咱们这就是这样的,男子喜欢谁便将自己绣的香囊给谁,看样子小姐倒是很受欢迎啊。”
说着,众人哄笑一堂,眼神暧昧,纳兰镜闻无奈摇头,将手中香囊递给她们,“实在是受之有愧,我已有家室,多谢抬爱,还麻烦各位将香囊还给各位公子。”
身边女子用肩膀撞了撞她,啧啧两声道:“送出去哪有归还的道理,要我说啊,你就看哪个顺眼挑回去试试呗,反正如今女子有几个夫郎,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说罢,众人又开始起哄,纳兰镜闻唇角扯出一抹笑,无声斥退了暗中的人,将香囊放在桌子上,摇摇头。
“实在是无福消受。”
见她一再推辞,众人也不再打趣,揽过纳兰镜闻的肩,朝着路边的酒楼走去,“想不到妹子还是个专情之人,是我越界了,我给妹子陪不是,大伙都很喜欢你,进来一起喝酒!!”
女子皮肤黝黑,性情狂放不羁,一双眼睛亮极了,仿佛天上的星星一般,熠熠生辉,她推着纳兰镜闻走进人群,又让店家上了好几坛酒,随手递给纳兰镜闻一坛,“妹子能喝吗,就这一坛,也不多,就当我给你陪不是!!”
她说着,捞起一旁的酒坛子便往嘴里灌,旁边一群女子见状,对着纳兰镜闻小声道:“妹子你别在意她,她就是看你细皮嫩肉的,觉得你好看,就想跟你交个朋友,咱们这啊,少见你这种……”
她说着,顿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才不会冒犯到纳兰镜闻,纳兰镜闻红唇微抿,点了点头,知晓她是什么意思,也不在意。
“无事,我明白。”
之前因为她的容貌身材,许多人都瞧不上她,觉得她同男子一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实在是没有一点大女子的气质,纷纷看不起她,可又碍于她的身份不敢说什么,不过后来这些声音倒是少了许多。
这里倒是不歧视她,民风淳朴,对谁都很友好,包容性极强,刚刚走在路上观察便能看出。
那女子喝完一坛酒,还特意递到纳兰镜闻面前给她看,眼睛很亮,想让人忽视都难,“妹子啊,你要是喝不了也没事,大不了……”
纳兰镜闻只是淡淡笑着,拿起那坛酒放至嘴边,一口饮尽。
烈酒入喉,一切忧愁止步于此,凡尘俗世,皆无所求。
众人的声音戛然而止,愣愣地看着纳兰镜闻将那一坛酒喝完,一滴不剩。
纳兰镜闻将酒坛子放到桌上,发出一声轻响,很快,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惊呼,众人再次起哄。
“想不到你看着细皮嫩肉的,竟然这么能喝。”
纳兰镜闻看了她一眼,缓缓道:
“人不可貌相。”
女子一愣,大笑起来,一巴掌拍在纳兰镜闻肩膀上,“倒是我们刻板了,是我们的错,来来来,大家喝!!”
连着喝了几轮,纳兰镜闻大致询问了一些问题,又被人拉着玩手搏,结果以纳兰镜闻压倒性胜利而结束,众人都满是不可置信,谁都没想到她力气竟然这般大,倒是最开始拉着纳兰镜闻喝酒的女子最先反应过来,也并不觉得自己输了丢脸,揽着纳兰镜闻的肩膀,想要跟她拜把子结为姐妹,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纳兰镜闻倒是没拒绝,拜完后众人又开始喝,在场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了下去,直到最后一个倒下,纳兰镜闻才放下酒坛,把账结了。
“麻烦掌柜的将她们都送回去。”
说着,又留下一锭金子,掌柜的看到金子眼睛都直了,连连谄媚道:“放心小姐,她们都是老熟人了,我一定将她们安全送回去!!”
纳兰镜闻点点头,出了酒楼,一身酒气,步子缓慢,悠悠地走在路上,从背后看去,还以为是喝醉了,可若是忽略那双清明的眸子……
纳兰镜闻走至一半,不知从哪冒出来一名男子撞入她怀中,纳兰镜闻没有躲开,只是扶住男子的手臂将人稳住。
男子抬头,一张清秀可人的小脸通红,他望着纳兰镜闻,眸子中仿佛含了水似的,很是漂亮,他嗫嚅着唇,又低头从怀中掏着什么,紧张地递给纳兰镜闻。
纳兰镜闻一看,有些失笑,又是一个香囊。
她摇摇头,对着紧张不知所措的男子轻声道:“抱歉,我已有家室。”
她垂眸看着他,隔得很近,眼神专注认真,远远望去,就好像是已经接受那男子的爱慕,正呢喃低语,很是暧昧。
不近不远处,藏身于阴暗处的人强行将迈出的脚收回,刻意忽视那心底强烈的酸涩,再次隐没入暗处。
男子听见纳兰镜闻的话,失落地收回手,虽说有多少夫郎都不过女子一句话的事,但他无意去破坏别人的幸福,同为男子,他能够理解。
虽说失落难过是有的,但他很快调整好情绪,再一次从怀中掏出两个香囊,在纳兰镜闻不解的眼神中,递给她。
他声音清脆,带着这个年纪男子该有的烂漫,“这两只香囊一对,希望您和您的夫郎执子之手,白首与共。”
纳兰镜闻一愣,将香囊接了过来。
“谢谢。”
见纳兰镜闻收了,男子脸上这才露出笑容,挥着手跑开了,纳兰镜闻就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直至不见人影,才将手中香囊收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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